除了手机铃声，偌大的客厅出现片刻的静谧。
霍衍深屏住呼吸，缓缓侧过头，一下对上姜蕴那双清透中带着疑惑的目光。
他瞬间收回目光，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做了一个动作，将手机调至静音，随后将手机放置耳边。
“什么事？”
霍衍深边聊边往外走去，姜蕴看着他欣长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这一幕总感觉似曾相识。
她凝神想了想，终于想起那天在民政局门口，她给傅尧打电话，霍衍深的电话也是在那个时候刚巧响了。
真是凑巧……
她纳闷了一下，收回目光，手机里依旧一声声响着，没有人接听。
响了一段时间后，手机响起一道机械提示音。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霍老爷子一颗心跳到了喉咙里，直到看到孙子的快速反应，以及姜蕴眼中逐渐瓦解的疑惑，心才逐渐放回胸口。
听到手机里传来的提示音，霍老爷子故作恼怒，“怎么，这臭小子现在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
姜蕴扯了扯嘴角，心中隐隐不爽，却还耐着性子开解霍老爷子，“可能在忙吧。”
“这臭小子就是一心扑在工作上，以后等他回来一定我好好说说他。”
姜蕴笑了笑，在心里骂了傅尧几十遍，却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结下去。
离开霍家的时候，姜蕴尝试过提出让爷爷跟她回蓝山公寓住，毕竟老住在霍爷爷这里也不方便，可不管她如何费尽口舌，霍老爷子就是不让她把人带走，最后没辄，她只能一个人离开。
她刚走出院子，才发现霍衍深早已经站在黑色宾利车旁，似乎在等人。
霍衍深拉开副驾驶，随后看向她，“走吧，我送你回去。”
姜蕴柔声拒绝，“不用了霍总，我开了车来的。”
霍衍深跟随姜蕴的目光，这才留意到停在一旁的一辆白色大众。
跟霍衍深道别后，姜蕴径自开着车离开了霍家。
霍衍深坐上车，目光跟随者白色大众逐渐飘远，直到看不清一丝残影后，才收回视线。
他打开手机屏幕，上面赫然显示一个来自备注为爷爷的未接电话……
……
一连忙了几天，好不容易到了周末。
钟婉婉早早便约了姜蕴周六一起聚餐吃饭。
市中心小龍焱火锅店。
两人吃火锅的同时还点了两瓶冰镇果酒，虽是果酒，但度数还挺高的，入口很烈。
“又麻又辣，超爽。”钟婉婉举起酒杯和姜蕴的碰了碰，随后一口喝尽。
姜蕴微微一笑，也随之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
她白皙美丽的脸蛋被热气蒸的红彤彤的，显得格外娇嫩诱人。
钟婉婉夹起一块烫好的牛肉放进姜蕴碗里，“盛宇最近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你功不可没吧。”
姜蕴笑眯眯地夹起牛肉，沾了沾酱，“别这么说，都是我们总裁英明神武。”
说完，她一把将牛肉塞进嘴里，心满意足。
钟婉婉挑了挑眉，意有所指，“看你那样，你好像对你家总裁越来越……崇拜了。”
“错，”姜蕴举起一根手指在钟婉婉面前晃了晃，“是敬重。”
“只是敬重，没点别的心思？”
“还能有什么心思？我跟他之间就是清清白白的上下属关系，你给钱，我付出劳动，仅此而已。”
“哦，是吗？”钟婉婉狐疑地拉长尾音。
“就是这样。”姜蕴斩钉截铁道，脑海却一闪而过某个与霍衍深坦诚相见的画面，脸颊微赫。
幸好她的脸本来就被蒸气熏得通红，看不出异样来。
“那真是太可惜了。”钟婉婉表示遗憾，“上次吃饭我见他对你那么殷勤，还以为你俩有戏呢。”
姜蕴白了她一眼，“瞎想什么呢，我跟他都已婚好吗。”
“反正都要离了。”钟婉婉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跟傅尧的离婚手术什么时候办？”
提到这，姜蕴突然觉得碗里的毛肚都不香了，叹了口气，“那货说不离了。”
钟婉婉脑洞开始发散，“不离了？他什么意思？难道突然对你情根深种，要好好跟你过完余生？”
“情根深种个鬼，我们连面都没见上，谁知道他突然抽什么筋！”说完，姜蕴恶狠狠地将毛肚塞进嘴里，用力咀嚼。
“那你是什么想法？离？还是给他个机会？”
“当然要离了。”姜蕴咽下口中的食物，毫不犹豫道，“男人只会妨碍我们拔刀的速度，我现在一心只想搞事业，总之，姐要独美！”
“有志气，来，为了我们的独美干杯！”
“干杯！”
两人聊得兴起，不由得多喝了几杯，等两人抱着吃撑了的肚子走出餐厅时，才发现彼此都到达了微醺的状态。
这顿饭从晚上七点吃到了晚上十点，整整吃了三个小时。
蓝山公寓离这里很近，走二十分钟就能到，姜蕴先是拦了辆出租车，把钟婉婉送上了车，并叮嘱她到家了给她打电话报平安。
而她自己则步行回家，顺道消消食。
秋天的晚风携了一丝凉意，迎面吹来，酒意散了一半。
她伸手拍了拍微烫的脸颊，做了个深呼吸，一口凉气瞬间窜进了喉咙，凉透了五脏六腑。
缓步往公寓的方向走去，刚走出一段路，她敏锐地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一道奇怪的目光在凝视着她。她停下脚步，迅速转过身朝后面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这果酒还真挺烈的。”
嗯，都出现幻觉了。
她晃了晃脑袋，刚要转身接着往公寓方向走，手机铃声却忽然响了起来。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眯起眼睛看了一眼，“霍衍深”三个字赫然跳跃在屏蔽中间。
她顿了顿，指尖迟缓地划过屏幕，接通了电话：“霍总。”
电话那头听着杂乱的背景声，男人微微蹙了眉头，“在哪？”
“刚跟朋友在小龍焱吃完饭，准备走回公寓，有什么事吗？”姜蕴下意识以为他有工作上的事情要吩咐。
“喝酒了？”
“喝了点，”姜蕴凝眉想了想，又问：“霍总是有什么工作要交给我吗？”
说话间，她隐隐听到电话那头响起一阵声响，好像是拿钥匙的声音，随后则是急促的脚步声。
见那头没有回话，她动了动嘴唇，刚想开口，身后却忽然照过来一阵强烈刺眼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