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眨眼的功夫，那鲲鹏已然在虚空之中盘扫了一圈。
而与此同时，原本还松动的阵口刹那间布满了雷电，从半空之中直劈而下。
在那闪电雪亮的闪电合着雷声在天地之间炸裂开来的时候，陆千候的心头一紧，只觉得脑海里的神思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牢牢地的攥住，强劲的力量如同云山雾海将他包裹的严严实实。
那明明只是苏颜的一缕神思，好似轻轻一扫就能拂开，可是陆千候却是拼了命也撼动不了半分。
对于机械师而言，切断神思就等同于失去对机械甲的控制，哪怕此时的黑蛟是结合了‘七杀、破军、贪狼’三者为一体的机械侍。
陆千候扭头去看那浓雾之中的苏颜，眼尾通红。
而此时的苏颜像是有所感应一般的睁开了眼，两人隔着两道大阵，就这么对视着。
外面的大阵依旧在持续发力，数不清的战斗机飞掠而至，一层又一层的轰炸着苏颜用神识撑起的保护罩。
陆千候眼睁睁的看着苏颜的脸色越来越白……
一身的殷红长裙好似浸满了血，红的几乎有些刺眼。
可是，苏颜却依旧就这么站着，回望过来的眸光像是跨过千山万水，沧海桑田。
……
“顾惜！”陆千候红着眼叫了一声。
可是，苏颜却是不应。
“苏颜！”陆千候的嗓音沙哑，眼尾通红一片，“你把我松开！”
苏颜似是终于有了回应，只是，她堪堪想要开口，却‘噗’的一声吐了一口血……
“苏颜！”
“师父！”
眼见着陆千候和王廷两人疯了一样的想要冲破自己的虚空阵，而此时越加虚弱的苏颜也渐渐的感觉有些力不从心了。
“王廷，小花儿，别冲动……”苏颜的嗓音很低，带着一丝微微的沙哑，但是，语气却是带着几分低沉的威压。
这是她最得意的两个弟子。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两个人的实力。
可也正是因为太过熟悉。
所以，也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压制这两个人。
若不是因为太过了解，恐怕现在已经被这两个人冲破阵门了。
“师父，我求求你了，放我们出去吧！”王廷的嗓音哑的厉害。
而此时的他形容狼狈，一脸的癫狂苦楚，哪里还有半分的儒雅斯文。
苏颜在风里眯着眼，只是看向陆千候和王廷时的眸光却突然柔和了下来，像是在告别……
“我其实早应该不在了……”苏颜缓声道，“你们知道的，这个不是我。”
真正的顾惜早就死了。
死在十六年前。
现在的这具身体是苏颜的。
她只是暂时借用一段时间。
现在，也该是还回去的时候了。
“不！不是这样……”王廷拼命的摇着头，眼泪从眼角滑落，“该死的其实是我们，如果……”
“没有如果。”
还没等王廷说完，苏颜便缓声打断了他的话，“别胡思乱想。”
王廷的嗓音酸涩低哑，依旧喃喃的重复着，“该死的是我们，该死的是我们……”
十六年前，就是为了保住他们这徒弟的命。
顾惜硬是拼上了自己的命。
可如果不是为了救他们，顾惜本可以不用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