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的指尖冰凉，凉到像是浸了冰水一般。
顾汗青几乎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冷战，猛然抬头……
只见苏颜轻抿着唇站在一旁，玉白的手指轻轻的抚着顾汗青头顶的那道绿光。
是了。
这竟然是她做的标记。
只是，现在不需要了。
……
顾汗青张口欲言。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一瞬间，一股抽离的疼在头顶炸开，像是有人捏着他筋从头顶一点一点的抽出他的身体。
疼的他几乎站不稳。
顾汗青的脸色苍白，只觉得脑海里像是有什么极重要的东西从他的身体里一点点的剥离了出去。
而就在顾汗青头顶的那道绿光灭下去的瞬间，顾汗青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头。
刹那间，脑海里的记忆疯狂翻涌了出来。
……
“主人，我怎么觉得这家伙的权限开的比我和七杀都高？”
“嗯。”
“而且他还跟你姓……”
“嗯。”
“我好酸啊……七杀，你丫倒是说句话啊……”
“你好吵。”
“日！”
……
当所有的记忆纷至沓来时，顾汗青想起了所有的事。
“破军闭嘴，别吵到他……”
顾惜俯下身，抬手戳了戳台子上刚刚造出来的新鲜热乎的侍，唇角微勾，“这位可是咱们的‘公主’，是要去做大事的。”
季海蹙起了眉，一脸的不爽，“就算是送给王上的侍，权限开的也太大了。”
“开小了显不出诚意来。”
“那就开两个命令程序。”
“臭破军，你这脑袋瓜子里整日的都想什么呢？这可是我造出来的侍，难不成还能掉过头对付我？”
顾惜双手环胸的上下打量着此时已经坐起身来的顾汗青，抬手戳了戳他的脸，“你可是我忍痛送出去的和亲公主，好好表现啊……”
顾汗青看着苏颜，眼神带着几分迷蒙，却还是点了点头。
顾惜勾了勾唇，这才抬手碰了一下顾汗青的额头，“启动易主程序，新主人——李淳。”
……
顾汗青紧捂着头跌跪在地上，满眼通红。
下一段记忆纷至沓来。
是十六年前的战场……
此时的顾汗青就像是漂浮在半空中，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记忆里的龙甲庞大惊人，毁天灭地。
整个阵里一片荒芜，寸草不生。
风里好似带着冰刀霜剑，割在人身上几乎让人皮开肉绽。
伴着在空中激斗的机械甲巨兽，到处都是燃着的火星，几乎要将整个天地付之一炬。
“别恨我。”
一道机械的嗓音从龙甲里传出。
“也是，我也恨不了你……是我造你出来的”顾惜极轻的笑了一下，殷红的鲜血顺着她的唇角往下淌。
顾惜的视线不由得飘远，连带着嗓音都低的几不可闻，“可是，你该知道，我造你出来，不是让你对付我的。”
“顾惜，必须死！”
下一瞬，龙甲呼啸着穿透鲲鹏的身体，伴着凄厉的风声，冲向了浑身是血的顾惜……
……
顾汗青跪在地上，疼的几乎蜷了起来。
一时间，他只觉得整个世界好似都成了一片空白。
他的眼里只能看着龙甲冲撞下的尸骨无存的一片残骸。
眼里一片血色。
是了。
他是个侍。
一个顾惜造出来的，跟七杀、破军别无二致的侍。
只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