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暝圣界内。
一道道身影凌空而立，却都只是真灵分身。
仔细望去，竟然有足足三十八位至圣，其中大部分都是初始境巅峰跟开天境初期，达到青江、混光层次的并不多，但也有十一人，所有身影注视着天空顶部。
那里有一个血色蝙蝠虚影。
“混暝，你将我等全部召到圣界里面，是想开启最终决战？”青江眉头紧皱。
“现在动手，是不是早了点。”
混光也露出迟疑神情。
三十八个源兽势力，数量方面确实要碾压修行界，但问题是，对面有太一仙帝跟碧玉至圣。
太一仙帝作为无量法则至圣，不管是道法境界还是真灵层次都远远超越顶尖至圣，即使不施展真灵燃烧秘术，其战力也达到了真灵极限的六十万倍以上。
至于碧玉至圣，作为唯一一个杀戮体系至圣，又得到了无上境真传，战力隐约在二十万倍左右。
无论是谁跟那两位交手，都必死无疑。
毕竟源兽至圣中最强的混光，兼修吞噬跟杀戮两大体系，实力也仅仅是九万倍左右，跟碧玉差了一大截。
“吾有一个猜想。”
混暝圣祖缓缓开口，“这些年来，你们可曾见过太一仙帝出手？作为无量法则至圣，他是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个无上境的人物，所以我怀疑，他一直在闭关修行，尝试着冲击无上境。”
“什么？冲击无上境？”
青江、混光有些难以置信。
“不可能，”冥渊至圣疾声道，“冲击无上境必须先进入化圣之天，这些年根本没有至圣级混沌妖灵进去过，太一仙帝更不曾前往，他怎么可能达到无上境？”
“怎么不可能。”
混暝嘴角冷笑连连，“秦道人冲击无上境的时候，你们发现了吗？没有。”
“太一仙帝已经是无量法则至圣，以他的境界，再加上秦道人的遮掩，怎么就不能瞒天过海，暗中破境？”
话音落下，源兽至圣们脸色顿时一白。
是啊！
太一仙帝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现了。
仔细算起来，从那位仙帝踏入无量法则层次，已有上千道年没有现身，之前混源虚空很平静，每一位至圣都在闭关潜修，或者进入混沌世界闯荡，所以没人察觉出什么。
但现在混源虚空战事紧张，羲皇、古祖、碧玉等人时常现身，唯独太一仙帝，不仅没有出过手，也没有讲过一次道法，仿佛彻底从混源虚空消失。
“难道他早就已经进入化圣之天，正以一种极隐秘的手段尝试着冲关破境？”
“无量法则至圣实力远超我等，境界也不是那些混沌妖灵可以比拟，他或许真的能抵挡化圣之天的影响，选择最合适的时间冲击无上境。”
青江、混光脸色苍白。
冥渊等人也神情惶恐，如果修行界真的诞生了两个无上境，对源兽势力就是致命的打击。
“圣祖，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青江眉头紧锁，“太一仙帝才领悟无量法则多久，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破境，也许他只是在轮回圣界闭关，所以一直没有参与过混源虚空的战争。”
“闭关？”混暝冷笑道，“你这理由能说服自己吗？再怎么闭关，也不至于连讲道的时间都没有，诸位，我知道你们在害怕什么，你们怕死，怕一旦开启至圣级战争，会被太一仙帝跟碧玉至圣杀死，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就算死了，我也能让你们复活。”
“什么？”
源兽至圣神情骇然。
复活至圣？
开什么玩笑？
无上境居然能复活至圣，不对，修行界的历史上陨落了至少七八个至圣，还有不计其数的乾坤帝君，如果无上境能做到这一点，秦道人为什么迟迟没有出手，之前那三十道年，混暝一直不曾降临，对方完全有时间做这件事。
“别想了，复活生命是一件极难的事情，对时间、地点、道法体系都有着苛刻的要求，”混暝漠然解释，“修行界那位实力是强，但他修的是杀戮道，只能杀人，不能救人。”
“吾与他不同，虚实体系修炼到极致，可以化虚为实，重现过往生命，若非如此，混暝圣界的神魔帝君怎么能做到不死不灭？即使真灵被摧毁，也能很快复活？”
原来如此……
源兽势力的至圣们面露恍然。
它们一直很好奇混暝世界的神魔帝君是怎么活过来的，但那些帝君自己都不清楚，混暝也从来没有解释过，所以源兽至圣们只能心里暗自疑惑，如今总算明白了。
混暝圣祖，竟然能复活生命。
这么说的话，源兽势力岂不是赢定了？管你杀多少次，源兽至圣都能复活，它们还用得着瞻前顾后，畏畏缩缩吗？
“圣祖大人，这话您之前为什么不说？”混光至圣眼中闪过些许疑色。
“为何要说，”混暝圣祖冷笑道，“说了你们只会左摇右摆，更不愿意替我效力。”
青江、混光等人露出尴尬神情。
确实，以之前源兽至圣跟修行界的交情，普通帝君且不谈，至圣们完全可以转投修行界，它们想要的是牵制、平衡，是在两位无上境的夹缝中求生存。
无论是秦道人还是混暝，至圣们都不信任。
如果一早就知道混暝圣祖有复活生命的能耐，它们肯定不会那么尽心尽力，至少不会轻易让顾惜命陨落。
但如今，顾惜命已死，修行界跟源兽势力彻底结仇，就算它们想投靠到对面，也得害怕战争之后，修行者至圣来个秋后算账，毕竟顾惜命无论是立下的功劳还是在至圣中的地位，都着实不低了。
“青江、混光、冥渊、魔狮、鬼山……”
混暝圣祖的声音忽然郑重了许多，“本圣祖可以向你们承诺，无论你们有多少损失，我都会十倍弥补，哪怕是死了，也能将你们复活过来，但必须是解决秦道人之后。”
“有一个无上境牵制，本圣祖不能动用太多力量，否则就会被他发现我的道体真身源头，那时就麻烦了。”
“此外，我也可以承诺，只要你们不踏入无量法则层次，我便不会对你们出手，做个顶尖至圣，足够你们逍遥了。”
混暝的声音化作漫天雷霆，随即凝聚成了天地规则。
两句承诺，以至高规则的形式飘荡在混暝圣界深处，可见这位圣祖没有开玩笑，哪怕是他自身力量凝聚的规则，一旦违背，也会受到不小的反噬。
混暝终于肯让步了……源兽至圣们心里暗暗激动。
数十道年来，它们等的就是这一天。
谁都看得出来，混暝的胜算远比秦道人大得多，毕竟两者的古界根本不是一个层次，古界越磅礴，力量就越强横，根基的差距足以弥补道法体系的差别。
所以秦道人虽然是最强的杀戮体系，依旧不敢动用丝毫力量。
甚至数十道年来，连一次正儿八经的出手都不曾有过，他要积蓄所有力量应付混暝圣祖，只有这样，才有赢的可能。
“混暝还真是小气，竟然都不肯我们踏入无量境。”
“废话，一旦成为无量法则至圣，就有了冲击无上境的可能，它怎么会允许世间出现第二个秦道人。”
“它的要求越苛刻，越说明承诺的真实性。”
源兽至圣小声嘀咕，言语间，已经完全偏向于混暝圣祖。
如果真的能不死不灭，谁还会害怕修行界那帮至圣？再者，混暝好歹是源兽出身，两大无上境，一个是修行者，一个是源兽，同为源兽一脉的青江、混光等人自然是更想让源兽族群获胜。
如果是修行界获胜。
就算源兽至圣们能保住性命，日后也难免要对修行者卑躬屈膝，它们怎么可能愿意过那种低人一等的日子。
所以即使混暝之前没有作出任何承诺，源兽至圣也没有想过直接投靠修行界，而是保持一副作壁上观的态度。
如今混暝终于让步，源兽至圣们心里的大石彻底落下，不再有丝毫顾虑了。
“圣祖大人，您说吧，到底想让我们做什么？”一位至圣扬声开口。
“很简单。”
混暝漠然道，“数道年的厮杀，修行界已经陨落了不少乾坤帝君，普通的乾坤境也死伤无数，那位万物至圣随时都会现身，复活大量生命，所以我要你们把握机会，将万物至圣彻底斩杀。”
“此外，我们也可以借此机会试探太一仙帝的去向。”
“他若出手，一切都好说，他若不出手，那么……就开启最终决战吧！”
“明白了。”源兽至圣们应声点头。
……
轰隆！
第二空域边缘。
一道道身影从混暝圣界中走出，密密麻麻的神魔帝君散发着恐怖气息，向修行界杀去。
每数千名神魔形成一头鳞甲巨兽战阵，实力不亚于于七绝祖皇。
此外，源兽势力的帝君、古圣也纷纷降临，数量之多，比之前任何一场战争都要恐怖。
“敌袭！古岚城防线遭遇敌袭，快来支援，对方至少有十万个神魔帝君。”
“奇海城防线遭遇敌袭，快来支援，对面有八绝以上古圣。”
“冰石城防线遭遇敌袭……已经发现两名八绝帝君。”
“流沙城防线遭遇敌袭……幽魔帝君在此，快点请九绝境强者支援。”
短短半日，整个第二空域除了寥寥几处地界，每一处防线都遭到了疯狂的袭杀。
还没等修行界强者支援过去，那些袭杀的神魔帝君跟源兽强者便纷纷离去。
数月后，又有一波袭杀来临、
然后是第三波、第四波……
源兽势力跟混暝圣界就像是疯了一样，不断地以命换命，将修行界防线冲击的千疮百孔。
甚至连青衣殿麾下的防线也受到重创。
澄影、明渡、昌牙、墨仓四位九绝古圣实力强横，倒没什么，那些五绝神皇跟七绝古圣却陨落了将近一半。
连八绝古圣也死了两位。
至于普通的乾坤境生命，更是遍地飞烟。
一次次地疯狂袭杀，都是在逼迫万物至圣现身，修行界似乎也猜到了缘由，迅速收紧防线，尽量减少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