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里面的人都出来了,小喜极快地瞥了柳白一眼,而后在前面给嬴政带路。
其他人跟在身后,沉默地往山上走去。
他们很想再多问几句,但有了方才那一出,没人敢轻易开口。
仅从陛下的气势便能知道,这位千古一帝,怒了!
唯二轻松的人,便是嬴政与柳白两位当事人。
一个在前面边走便欣赏着风景,另一个跟在后面,面色平静的犹如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到了厨院,饭菜上桌之后,气氛似乎稍稍缓和了一些。
满意地吃了一口爱吃的菜,嬴政看向柳白道。
“驸马厨艺渐涨啊!”
嘿嘿一笑,柳白自夸道。
“父皇,不是我跟您吹,分明是食材种类太少,要是多的话,包您连吃七日都不带重样的……”
嬴政突然就被他的话勾起了兴趣。
“难道你要的东西,咱大秦天下都没有吗?”
摇摇头,柳白说道。
“那还真没有,等哪日我大秦锐士取了海那边的国家,或许就都有了……”
具体是哪里柳白没说,当然,嬴政也不会问。
此刻莫说出海,便是秦国周边都尚未平定,即便知道了也是徒增烦恼罢了!
扶苏等人默默扒拉着碗中的饭,同时竖起耳朵,听着两人的对话。
越听越不对,越听越心急。
方才不是正在说冒顿的事情吗?怎么你们俩似乎将此事忘了一般,尽聊些有的没的……
吃到七分饱,嬴政终于放下了筷子。
“去守着,莫要让闲人靠近!”
小喜闻言应了一声,将厨子全部赶了出去,而后搬了把椅子,亲自守在了门外。
柳白见状吩咐了雨化田一声,小院瞬间被围的水泄不通。
不过他们都藏得极为隐蔽,单用眼睛看,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另外三人对视一眼,心知今日的重头戏来了。
一个个打起了精神,看似在吃饭,耳朵却竖的比谁都高。
“你方才说的那些,都是那位高人告诉你的吧?”
柳白闻言微微一愣,而后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吹过的牛。
在父皇眼中,他的背后可是有着一位仙人在的。
突然之间,柳白想明白了一件事。
为何方才父皇明明杀气四溢,最终却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点点头,柳白并没有否认。
其他三人这才明白,那个所谓的故事,居然是真的。
这么说来,冒顿一统草原之事便是真的。
甚至中原王朝的大乱,也是真的?
嬴政动了动唇,想要问些什么,似乎又觉得不知该如何开口。
静默了一炷香后,这才叹了口气道。
“朕还有多少时日?”
听柳白方才讲述的事情,应该就发生在不久之后。
诧异地看着嬴政,柳白没想到他第一个问的会是这个。
片刻后也就了然,谁有能不在乎自己的生命的?
呵呵一笑,看向嬴政道。
“本来还有六七年,不过您可是吃了儿臣献上的仙丹,必能长寿!”
‘噗……’
刚喝了一口茶的扶苏,顿时惊地喷了出来。
“妹夫,你是说父皇只有七年……”
瞥了嬴政一眼,后面的话没敢再问下去。
不过在场之人都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
白了他一眼,柳白无语道。
“我可没这么说,父皇如今身康体健,又吃了仙丹,我又不是算命的,怎么可能知道这些?”
看着二人斗嘴,蒙毅与嬴婴已经懵逼了。
你们就这么当着陛下的面,议论他什么时候死。
这事怎么看怎么有些荒谬啊!
神奇的是,陛下居然没生气。
轻咳一声,打住了二人的争论。
虽然他不生气,但这感觉也不怎么好啊!
“把你知道的详细说说。”
柳白惊讶地看着嬴政,小心问道。
“父皇,我劝您还是不知道的为好!毕竟我知道的这些事情,与如今发生的事情已大不相同……”
“说!”
一个字,让柳白彻底闭了嘴。
想了想,再次说道。
“那父皇先恕儿臣无罪!”
听了他这句话,嬴政突然就有些头疼。
“无论你说了什么,朕都恕你无罪!”
怕他反悔,柳白特意看着眼前的三人道。
“大舅哥,蒙大人,还有公子婴,你们都听到了哈,一会儿若是父皇反悔的话,你们可得给我作证……”
三人低着头不敢吭声。
你自己作死,还要把我们都拉下水……
也不管他们有没有答应,柳白直接看向嬴政。
“父皇,您可要做好心里准备,接下来我说的可没有一件好事儿,要不还是算了?”
嬴政这次一个字也没回他,只是用坚定的眼神,告诉了他自己的选择。
叹息一声,柳白也不再啰嗦。
“三十七年十月癸丑,始皇出游,十一月,至平原津而病,七月丙寅崩于沙丘平台,九月葬骊山陵。”
“二世皇帝继位,昏庸暴躁,各地起义不断,天下大乱,三年后,秦亡!”
扶苏一边听着一边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短短几句话,你不仅将父皇说死了,连大秦都说没了……
一旁的蒙毅看着柳白,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之色。
“陛下,臣觉得驸马此言漏洞颇多,即便您……但长公子继位后,必不会如此昏庸……”
嬴政赞同地点点头,他也觉得自己的接班人,哪怕再平庸,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柳白闻言看向蒙毅,问道。
“蒙大人,我何时说二世皇帝是大舅哥了?”
一句话,再次让蒙毅懵逼不已。
陛下崩了,二世皇帝不是长公子难道是你吗?
结合柳白所说的情形,细想片刻后突然觉得此事极有可能。
若是某一位公子发动政变,那还真不一定是扶苏。
“难道是二公子?”
柳白摇摇头。
“那是其他几位公子?”
柳白再次摇摇头,而后看向他。
“莫要再猜了,这个人你猜不到的!”
蒙毅不服气地看着柳白。
成年公子中,有能耐的也就那么几个,怎么会猜不到呢?
倒是一旁的嬴政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问道。
“是哪个?”
“十八公子胡亥!”
一瞬间,除了柳白外,其他人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特别是嬴政,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胡亥是个什么德行他能不知道?
哪怕他老年昏聩,也明白这帝位不能传给他。
何况有更加优秀的扶苏在旁,他又怎会另立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