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沉着脸,一一扫过四个儿子。
突然想起院子里好像还有一个,便道。
“你也给朕滚进来!”
片刻后,众人便见一个球滚了进来。
“父皇,儿臣滚进来了!儿臣就知道,父皇是爱儿臣的……”
见他真的‘滚了进来,扶苏等人惊呆了。
方才十八弟到底经历了什么?如今居然乖巧到了这种程度!
冷哼一声,嬴政正色看着几个儿子。
“驸马说咸阳城修改后的规矩,早已给你们发下去了,为何今日还会当街、当街……做出那种事?”
有几位朝臣在身边,嬴政实在是无法将那不雅之词说出口。
同时,儿子们的做法,也让他的脸有些没处搁。
好在除了柳白之外,其他的也算是几人的长辈。
思前想后,嬴政这才当着他们的面问话。
“咸阳新政方才实行不满十日,朕的好儿子便选择了以身试法,你们说,朕该如何奖励你们?”
几人只是低着头,不敢吭声,包括扶苏此刻也不敢出言为自己开脱。
扫到依旧蜷成一团球的胡亥,嬴政心中火气更甚。
“特别是胡亥,做错了事居然毫无担当,让兄长为你受过,你可知错?”ap
方才已经被打过了,嬴政虽然愤怒,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平日里莫说他们,即便自己出门,内急的话也是找个巷子或野地解决。
见父皇给了台阶,胡亥连忙正了正身子,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父皇,儿臣知错了,不该让兄长带未受过,儿臣一会儿便去补上,望父皇开恩,儿臣下次再也不敢了……”
听了皇帝的话,再结合方才扶苏的质问。
胡亥此刻才真正搞清楚了,今日那些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抓他们。
清楚后的胡亥,心中极为悲愤。
至于吗?啊?至于吗??
我不就当街放了个水,居然要抓我?
天底下哪儿有如此道理?
想归想,在嬴政的暴怒下,终究没敢说出来。
见他认错态度良好,嬴政‘嗯了一声。
“不必一会儿了,现在就去!”
答应一声,胡亥转身便出了亭子。
收到柳白的手势,雨化田喊了一名鹰卫,跟着胡亥下山。
“扶苏,坐!其他三人回去将咸阳城城规抄写十遍,明日一早交给驸马过目!”
“诺!”
见父皇根本没想留他们,将闾等人连忙退出亭外。
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颇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倒是扶苏,坐在嬴政身边有些不自在。
他们都被罚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自己了?
正在他忐忑之时,耳边传来了嬴政低沉的声音。
“今日你做的很好,颇有长兄风范,看来这段时间,跟着驸马学了不少东西,朕心甚慰!”
扶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父皇夸他了,父皇居然夸他了!
连忙起身谢过嬴政夸奖,七上八下的心,这才落到了实处。
项羽房中。
项梁坐在他的床边,唉声连连,吵得项羽根本没法睡。
“叔父,到底发生了何事?自午时起,您便是这副模样,如今已快两个时辰,您依然如此……”
说到这,项羽想了想后试探道。
“难道叔父是在担心我的腿?”
项梁瞥了他一眼,只是摇了摇头,而后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难道是陈平那厮不顾契约,给我们加了一些额外的费用?”
项梁再次摇头。
这次,项羽也跟着沉默了。
看了眼空着的另一张床,韩信并未回来。
压低声音凑在项梁耳边,轻声问道。
“难道叔父还在想着复国之事?如今旧楚之人已经没了,光靠咱们怕是……”
这句话本存了试探的意思,没想到如此大事,项梁犹如未曾听到一般,根本不理会他。
见他如此,项羽彻底慌了。
以他想来,如今能让叔父如此担忧的,便只有复国之事。
此时看来,叔父忧心的似乎并非此事。
居然有事情比复国更重,项羽有些不敢想了。
“叔父,发生了何事您倒是说啊!”
看到他的表情,项梁此刻才意识到,这事确实得跟侄子商量商量。
之前他怕项羽年岁轻,沉不住气。
如今再想,他的腿已经受伤,哪怕再沉不住气,也什么都干不了。
转正身子,正色看着侄儿道。
“今日,我在山上看到嬴政了……”
言罢,细细观察着侄儿的表情,同时全身各处都在暗暗使力。
万一他突然抱起,好歹也能拦上一拦。
没想到,项羽听了他的话,面色瞬间恢复平静。
朝着床上一趟,随口道。
“我还以为叔父遇到什么大事儿了,原来就是碰到大秦皇帝了啊!”
此话一出,惊讶的人变成了项梁。
“此言何意,难道你也见过他?”
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项梁回道。
“自然见过,不止咱们,这山上山下的人都见过!听说嬴政极为看重柳白,隔几日便会上山,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项梁点点头,没再答话。
静静地坐在床边,望着韩信空着的床位出神。
片刻后,忽而俯身附到项羽耳边。
“你说咱们要是将他……”
看着他做出的手势,项羽心中大惊。
“叔父,您……”
意识到自己声音过大,连忙压低,而后看向项梁。
“如今只有咱们俩人,孩儿又受了伤,莫说山上护卫众多,即便得手,咱们也无法脱身啊!”
项梁轻笑一声。
“你方才不是说,他经常会来这山上吗?我又没说现在就动手,等你腿好了之后,再动手不迟!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你好好养伤,让叔父好好想想……”
项羽惊讶地看着项梁,突然就觉得他这位叔父的脑子似乎不太好。
咋滴,咱叔侄俩自千里之外来到此处,难道就是为了送人头?
事实上,项羽非常理解项梁的心情。
眼看着杀父仇人就在眼前,一些想法自然便无法按捺。
可即便他腿伤痊愈,只要雨化田在,根本就无法得手。
“叔父,孩儿觉得不应如此草率,这山上有一位绝世高手,他手下还带着许多人,功夫都不错……”
“若是咱们动手的话,不但无法杀了嬴政,还得白白送了性命……”
项梁定定地看着他,片刻后突然道。
“你漏算了一个人……”
“谁?”
“龙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