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等人的速度极快，日落之前已将告示贴出。
同时，在咸阳城四周，各选了几间医馆，作为他们的接种之处。
百姓们看到告示之后，之前的种种流言不攻自破。
同时，纷纷夸赞起了朝廷的应对有方。
对朝廷免费帮他们接种预防疫病，更是感激不已。
见告示上需要奶牛，连忙牵着自家的奶牛就往外走。
朝廷对我们这么好，我们可不能一点儿贡献都没有。
夜色降临，街上瞬间乱了套。
一个个百姓牵着自家奶牛，不断朝着府衙而去。
遇到相熟之人，还停下来聊两句。
“狗子，咋舍得把你家二花牵去呢？”
“切，你不是说这奶牛就是你媳妇儿吗？你连媳妇都舍得，我又有啥舍不得……”
被怼之人脸憋的通红。
“什么媳妇儿？我那就是开玩笑，以此说明它的重要性罢了，你别瞎说……”
“行啦，我也和你开个玩笑罢了！别说，咱这宝贝二花，这次不仅能给咱赚钱，还能帮上朝廷的忙，多好……”
“是啊！不然我咋能舍得咱媳妇儿呢？别说了，赶紧走吧！一会儿还得回家呢……”
咸阳令陈功刚吃完饭，坐在案头，细看着明日的接种之事，却见下人飞奔而来。
“大人，不好了，咱衙门被包围了……”
陈功心中一紧，忙从凳子上坐了起来。
“你说什么，有人攻打县衙？”
下人急切道。
“不是攻打，咱们县衙被奶牛包围了……哎呀，大人还是快随我去看看吧！”
慌慌张张来到衙门外，陈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放眼望去，人山人海，红旗招展…
错了重来。
放眼望去，人山人海，牛山牛海……
人头攒动，牛头攒动……
人头与牛头交相辉映，一时间竟分不清哪个更多……
瞠目结舌地指着那些牛人，陈功看向一旁的卫卒。
“他们、他们来此所为何事？”
卫卒结结巴巴道。
“大、大人，您忘了朝廷让我们找病牛吗？他、他们都是来送牛的……”
陈功一拍脑门子。
“不是说了让他们在家等着，会有兵卒上门检查吗？”
卫卒无奈地摊了摊手。
“说了，可告示写了，用牛期间会给银钱补偿，百姓们等不及……”
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陈功茫然地看着卫卒。
“咱们县衙，能放下这么多牛吗？”
卫卒回头朝衙门里望了一眼，而后摇了摇头。
开玩笑，门外这些牛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小小的衙门怎么可能放得下？
这还只是附近的，那些稍远一些的，怕是还没赶到呢！
不管怎样，牛已经被带来了。
陈功只能命人去请医家之人，来检查这些牛是否可用。
同时在县衙门口，尽可能的维持着秩序。
李斯正在与医家之人商议，见陈功派人来请，便一起来到衙门口。
看着眼前的景象，众人瞬间惊呆了。
李斯莫名的看向陈功，问道。
“这些牛你打算往哪儿放？”
摇了摇头，陈功茫然地看着他。
“丞相，一切还请您做主。”
白了陈功一眼，李斯转头吩咐医家之人，先去检查牛是否可用。
细思片刻，看向一旁的夏无且。
摸了摸鼻子，夏无且摇着双手。
“丞相莫要如此看着老夫，太医院放不下这么多牛，老夫先去检查牛了，您和咸阳令先聊着……”
言罢，夏无且转身就走，没有片刻犹豫。
对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李斯终究是没有发出声音。
转头看向一旁的陈功。
“陈大人身为咸阳令，可知这咸阳哪里最大？”
陈功犹豫地看了他半晌，轻声回道。
“丞相，不知……皇宫算不算？”
再次白了他一眼，李斯心里暗暗骂道。
驸马怎么选了这么个二百五当咸阳令？
皇宫是挺大，可那儿能养牛吗？
被他瞪了的陈功，此时心里还挺委屈。
你只问哪里最大又没问哪里，又大又能养牛。
我说皇宫最大，难道错了吗？
这咸阳城的官儿，也太难做了。
腹诽归腹诽，却真被陈功想到了一个地方。
眼神发亮地看着李斯。
“丞相，您觉得柏山脚下如何？”
李斯闻言皱了皱眉，地方是不错，就是有点儿远。
“这样，命人在城外寻个空地，圈块地方出来，用来养牛吧！”
陈功闻言，二话不说便命人去城外找地。
至于医家之人对牛的检查，以及牛痘液体的提取，在朐县时早已做惯，如今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那些未生病的牛，让百姓拉回去之时，都遭到了反对。
“小哥，您就把我的牛选了吧！你看我家离这儿也挺远的，再拉回去还要许久。哪怕他不能治疫病，你们挤牛奶喝也好……”
医家那些初出茅庐的门人，顿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夏无且比较老道，微微一笑，来到他们身边。
“老丈，您这牛好好的，若是与这些病牛关到一起也会生病，以后怕是不能产奶了……”
虽然是骗人的，但夏无且说来，脸不红心不跳，无端让人信了几分。
百姓们一听，居然还有这副作用，连忙带着自家的牛回去了。
那些病牛的主人却着急起来。
“这位老人家说的是真的吗？那我们的牛现在已经染病，日后不能产奶了？”
夏无且摇摇头，安慰着他们。
“不会，我们会帮它们治疗，治好以后便可痊愈，只是时日有些久罢了……”
“这便好，这便好……”
登记过后，百姓们总算散去。
县衙外，徒留陈功一人，看着满地的牛粪风中凌乱。
第二日一大早。
一队队士兵在街上来回穿梭，敲着锣大声喊道。
“防治疫病人人有责，接种处已经开放，牛痘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各家尽快前去接种，不可拥挤，不可无故斗殴，不可……”
他们的喊声，响彻咸阳城内外。
听到的百姓们纷纷出动，朝着最近的接种处而去。
到了近前，瞬间傻了眼，一个个心中不断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