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头散发满脸胡渣的男人，仔细打量了两眼姜早和孙梓，立马小跑着冲过来，满脸狰狞。
孙梓立马掏出大刀，紧张地道：“小心，之前就听说果城内最危险的不是诡物而是人，果然不假，二话不说就要杀人抢劫！”
他从来不小看任何人，尤其对方这副模样，一瞧就是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的人。
姜早也默默掏出匕首。
系统默默提醒：“感觉他没有杀意。”
“闭嘴。”
“啊？”满脸胡子的男人刚冲上前就听到了这两个字，立马停住脚步，“我我我……还没说话呢。”
“你想干什么？”孙梓横刀戒备，“想杀我们，瞎了你的狗眼。”
没想到，对面男人一脸怪异，“你这孩子，脑子有问题吧？谁想杀你们？有啥好处？不说打不打得过，就是万一幸运杀了你们，受一身伤说不定还捞不着几个子。万一被你们杀了，呵，找谁说理去？”
叨叨叨。
孙梓表情裂开，“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是吧？”男人哈哈笑，“本人姓牛，刚入不惑之年。”
“哦，这位……牛大叔？您这是？”
“哈哈。”牛大叔一脸小伙子很上道的表情，挤眉弄眼地凑上前，“快，先把刀收起来，伤感情。”
呵呵。
伤啥感情？
他们刚见面话都没说几句的人，有啥感情？
“大叔说得对。”孙梓也笑，不动声色地握刀收在后背。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牛大叔也悄悄藏起几枚绣花针，“小姑娘，你贵姓啊？”
姜早依旧没收起匕首，不冷不热地道：“有事就说。”
“小姑娘，脾气有点大哈。”牛大叔乐呵呵地，“没关系，大叔不介意。看样子，你们是第一次进来吧？正好，大叔我在这里已经整整待了一个多月，有啥不明白的或者想去什么地方，别客气，随便问，大叔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他这么说，孙梓反而放下心，“不知有什么条件？”
“费用不是问题。”没等牛大叔说话，姜早直接开口，“说说里面的情况，还有你有没有见过一个皮肤黝黑身形壮硕的男人？他是被买的。”
孙梓无语，心说姜姑娘可真财大气粗，这不明摆着要被人宰吗？
这不，一听这话牛大叔眼睛贼亮，“哎哟，敞亮，姑娘一看就是敞亮人！放心，大叔在果城里有名的童叟无欺，绝无二价。一口价，一个问题两枚果子，当然看在你们刚进城可能手里没有，可以先欠着……”
“哈哈，走眼了，阔绰，真阔绰。”
他飞快从姜早手里接过两枚灰色果子，“哦，你刚刚是问壮汉是吧？巧了，还真见过一个，体形力量惊人，不爱说话，实力不错。可惜哟，就是中了毒，被人用铁链锁着，听说是买来的奴隶。”
“在哪儿？”姜早脸色阴沉的可怕。
牛大叔不动声色后退几步，“之前在京城丁家的队伍里瞧见过，城里有座骨山出现了一整棵苹果树，结的全是高阶果子，许多家族都去了，想必丁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你们可以去碰碰运气。”
姜早直接又掏出之前在外头换购的果子，“带路。”
“好嘞！”牛大叔喜得眉开眼笑，赶紧屁颠颠带路。
孙梓那个心疼，从进来到现在，果子没得到几个，倒送出去不少。
不过，想到高阶苹果树，他又忍不住心头火热。
一进城，明显感觉不同。
虽然没有冰雪，却比外头还要冷，伸手就能冻僵那种。
孙梓甚至看到了地上被冻成冰棍的几具尸体，哆哆嗦嗦地看姜早，就见她递上来一件黑色衣衫。
“穿上。”
姜早已经动手穿上了一件。
黑色，滑滑的质感，很薄，比夏天衣衫还要薄的那种。
孙梓从未见过这种布料，却很聪明地什么也没问。
既然那位国师大人已经猜到了她的存在，许多东西也没必要刻意隐藏，姜早拿出的正是时空管理局生产的防寒衣。
穿上后，极其暖和。
孙梓也惊喜地发现一点也不觉得冷了，再看旁边的牛大叔，一身寒霜，嘴巴都结了冰，哆哆嗦嗦张不开嘴，只能用手比划。
“也想要？”姜早挑眉。
牛大叔激动，连连点头。
“你可知，这可是世间少有的变异衣衫，拢共没几件。无论在果城内还是外头的冰天雪地，有这么一件衣衫会有多大作用，知道吧？”姜早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牛大叔咬牙，将刚得到手的四枚果子送上。
孙梓面露喜色，但没接，而是看向姜早。
姜早也不接。
牛大叔嘴唇哆嗦着，又掏出两枚。
姜早依旧笑。
牛大叔又掏出四枚。
姜早点头，示意孙梓接过去。
牛大叔穿上衣衫时，身体是热的，可心里却冷飕飕的。
不说说话，想哭。
泪水，顺着眼角就流了下来。
孙梓心情飞扬，看啥都觉得无比美好，心里再次下定决心，以后就跟着姜姑娘，靠谱，太靠谱了。
哈哈，果城真是个美丽的地方。
随着深入果城，遇见的人越来越多，能进来的人都不简单，自然各有手段，竟也真有不少跟姜早他们一样不惧风寒的人。
他们也就没那么打眼了。
“快，据说要攻下来了，咱们现在过去还能分一杯羹。”
“哎，要不要再晚点过去？等彻底攻下来再说？现在过去，万一受伤怎么办？”
“你傻啊？京城好几个世家都在，他们能让人空手套白狼吗？”
“哦，也对。”
“少哔哔，赶紧走。”
……
姜早与孙梓对视一眼，也赶紧跟上。
牛大叔却没再紧跟，而是不动声色地拉开与两人的距离。
姜早察觉到了，却没在意，合作而已，又不熟。
远远地，就看到白骨堆积的山坡上，几十人在跟密密麻麻的骨架厮杀，山顶一棵挂着红彤彤果子的骨树异常醒目。
视线扫过去，姜早一眼就瞧见了那个背影。
他衣衫破烂，浑身是伤。
鞭伤，刀伤，骨头切割伤，深可见骨的穿透伤等等。
这一刻，她整个人仿佛撕裂开了，痛得她双眼通红，恨不能杀了所有人！
脚下狠狠用力，她冲了过去，挥手也将诡物们放出来，“杀。”
无差别攻击。
人挡杀人。
神挡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