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根本没把姜早一行人放在眼里的道士，听完何竹和姜二筒的话，脸皮没忍住抽了抽。
“少爷说得对，还是杀了吧。”
“嗯。”满脸褶皱的王长老上前，一脚踏踩在想挣扎爬起身的卫白胸前。
在对方口喷出血时，收脚闪身躲开，慢条斯理抽出一方洁白手帕，捂鼻。
姜沐白震惊瞧被血污了半条腿的衣衫，“谁让你杀他了？”
要不是对方隐城三大长老之一的身份，他都怀疑对方也是敌人的帮手。
道士眉心一跳，赶在姜沐白说出更难听话前拦下他，“少爷，稍安毋躁，想必王长老这般做定有道理。”
开玩笑，惹恼王疯子，他能当场将他和姜沐白都杀了。
在他看来，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疯子，杀人从不需要理由。
不过，这次王长老还真给了杀卫白的理由：“瞧着不顺眼，杀了就杀了，怎么，姜少爷不舍得？”
“不过就是个两面三刀没脑子的小白脸，你要喜欢回头老夫给你找上十个八个送过去。”
小白脸？
送给他？
喜欢？
“你什么意思？”姜沐白气得脸部肌肉剧烈抖动差点原地发疯，“信不信”
顾不上尊卑，道士一把捂住姜沐白的嘴，连抱带拉往楼梯口拖，“那个，王长老，既然是发生在隐城的杀人事件，想必您一定能秉公处理。少爷他身体不太舒服，贫道先带人离开。”
姜沐白瞪大双眼，死命挣扎。
他这辈子都没有让人抱过，还是个老男人！
青筋暴起，眼珠充血。
“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四鸟怪叫着以手捂眼，透过手指缝隙偷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就如此搂搂抱抱强抢民男。”
他视线上下打量姜沐白，“细胳膊细腿的也不知能不能承受，可怜哦。”
姜沐白忽然停下所有挣扎动作，他后悔了，不该将这两人召唤出来的。
堂堂姜家嫡系少爷，脸都丢尽了。
“啊！放开我！”
他暴怒挣扎，一声吼。
吓得道士下意识松手，可两人刚好挣扎走到楼梯口边，姜沐白失去支撑，脚下不稳整个人摔了下去。
咚咚咚。
咚。
他四仰八叉倒在一楼地上，头破血流，晕了过去之前，脑海中只有一句话：怪不得自古大人物大多不是死在敌人手中呢。
道士惊呆在原地。
四鸟则拍大腿：“哈哈哈哈哈”
王长老嫌弃皱眉，“蠢货。”
他声音不低，足够让在场所有人听见，背对他的道士脸色扭曲得好似要吃人般。
“不，龟不走，龟要跟着老大，龟是走丢的。”姜沐白仅存的侍卫要拉走乌龟狗，却遭到了殊死反抗，它抱紧栏杆死活不撒手，嗓音尖利地喊：“老大，救命啊！”
“狗要再被带走，会被死变态折磨死的。”
“放开我的乌龟。”姜早大步上前。
“姑娘。”王长老咳嗽一声，幽幽开口：“老夫劝你见好就收，这是人家的狗，你没权利留下。”
姜早脚步不停，径直走过去，“不是狗。”
“嗯？”
姜早一锅底将侍卫拍飞，将狗绳从乌龟狗身上扯掉，侧脸对上王长老视线，“我说，它不是狗，是乌龟。”
乌龟狗呆呆看她。
酷毙了。
高高跳起来，嗷呜一声抱住姜早大腿，“爱你，爱妮，爱死你了，今后你就是龟的老大，龟永远跟随你。”
姜早皱眉，垂眸，一根手指头嫌弃地推开龟头，“躲远点，别把鼻涕抹我身上。”
“还有，我不是你老大，我不收像你这么笨的诡物。”
她的序列诡物们都能成长为高阶诡物，最不济也有特殊能力，像乌龟狗这般要啥啥不会只会臭屁和显摆的，免了。
难道还让她处处保护它不成？
乌龟狗所有感动戛然而止，气得眼珠鼓鼓瞪她，“你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本尊能屈尊降贵瞧上你，你就该感恩戴德”
叨叨叨
危险解除，以前的乌龟狗渐渐回来了。
王长老原本因姜早行为想发怒时，猛地听见乌龟狗言论，愣住，随后眼内闪过兴味。
怪不得姜沐白要大动干戈，这狗，有点意思。
“它，我要了。”
王长老对着阴着脸重新返回二楼的道士说，显然没跟对方商量，直接强要。
至于姜早一行，更没放在眼中。
道士震怒过后渐渐归于平静，目光沉沉看他，“隐城事情结束后，京城姜家会找你。”
王长老神色不变，“要不是看在京城姜家面子上，你以为还能活着跟我说话？”
道士脸色再次扭曲了下，随后一言不发甩袖离开。
王长老对乌龟狗招手，“白狗狗，过来。”
乌龟狗惊悚。
这人在说什么？他在跟谁说话？让谁过去？
发生了什么？！
几句话功夫，它怎么就成白狗狗了。
姜早眯眼，身上气势渐起。
“小姑娘，我劝你别想跟隐城三大长老之一的我动手，这对你对你家人没好处。”王长老淡然笑着。
“隐城长老就能公然抢夺别人的诡物，还有没有王法了？”姜豆气呼呼喊，要不是尤芳尹拦着，估计他就要上去给不要脸的老头子一拳头了。
“王法？”王长老嗤笑，“孩子，你还太小，不懂这个世道。什么是王法？王法就是强者制定出来的规则，既然我是隐城最高掌权者，代表整个隐城。那么，我的话就是王法。”
“等你有一天站得比我高，比我更厉害时，再来跟我谈王法吧。”
“至于现在你不配。”
他淡淡说出口的话，仿佛在叙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实，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却不容置疑。
“闹剧该结束了，白狗狗，乖，过来。”
王长老冷漠看乌龟狗。
乌龟狗狠狠打了个哆嗦，被这种眼神盯着，它知道如果自己不照做，这人一定会杀狗。
【姜早，别冲动，反正之前龟也习惯了跟着变态，有经验。】
【别为龟担心，下次一定要准备充分了再救龟啊。】
【这次，你太感情用事了。】
说完，它对着姜早缓缓摇头。
整得姜早有点莫名其妙，她原本也没打算跟王长老动手啊，冷冷看乌龟狗一眼，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