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心理准备,姜早再见到娘亲一瞬间,心还是如针扎般疼。
或许外人都觉得娘亲太过良善,逃荒路上这种人早该死八百回了。
可姜早不觉得,她自有意识以来就只有一个时空管理局的爹,还是干的。
快穿在每个时空时,都是下意识选择成为无父无母的孤儿。
这一世,阴差阳错之下有了娘亲,有个哥哥和弟弟,他们毫无缘由地信她爱护她,给了她无穷无尽的力量。
娘亲最软弱,可她也在很努力很努力的学着心硬,学着不拖儿女后腿,甚至尽量少说少做当个隐形人。
人,谁也不是生来强大,自小心狠。
每个人都有优点和缺点,可只要能在生活中汲取养分,努力成长、改变,总会成长为最强大的存在。
姜早一直相信娘亲,相信她总有一日也能成长到为儿女遮风挡雨的存在!
为此,她愿意给娘亲时间。
就如同父母,愿意庇护儿女成长般。
姜早心里再疼,面上也绝不表现出来,姜二筒原本就木头脸,更看不出来啥。
秋水直勾勾瞅了半天,愣是没找到快感,气得甩帕子就开始冷嘲热讽,“天底下当娘的都觉得自家娃最好最孝顺,殊不知一个个都是白眼狼,长大了心思就多,只为自己个打算,哪儿还顾得上娘。”
姜早顺着话风就道:“是啊,当娘的都辛苦,可做儿女的也苦啊。为了娘亲活着,哪怕牺牲自己也想保全娘亲,可绝想不到换来的是娘亲转头就对其他男人投怀送抱,早忘了他们的牺牲。”
她笑盈盈看着秋水。
“不知,我那几位哥哥和姐姐,泉下可能安宁?”
姜早曾听过一嘴,说老姜家二房之所以全死光,与这位颇有姿色的二伯娘脱不开关系。
矿山上时,有位士官瞧上了她。
为了保护娘亲,二房哥哥们被打死虐待死,甚至还被乱刀砍死。
姐姐们,也被士兵拖去糟蹋。
二伯娘日日夜夜哭,恨不能哭瞎了眼。
如今看,她一双眼依旧荡着水波,楚楚可怜好看的紧。
全家皆亡,只她一人逃出矿山逃出郡城,甚至来到参城入沈府。
得多大本事!
对上姜早仿若洞察一切的眼,秋水骇得心头发慌,就听小姑娘一字一句的道:“比起像二伯娘这么厉害的女子,早儿还是比较喜欢娘亲。”
她知道什么?
不,不可能有人知道,她身体剧烈颤抖。
忽然,有东西在她胳膊上狠狠刺了一下。
让她瞬间清醒。
秋水眼神清明,对上姜早:“二伯娘已经为你哥哥姐姐们设了牌位,日日烧香祈福,他们九泉之下必定安宁。”
刚刚有那么一瞬,姜早觉得浑身发冷,仿佛被什么恐怖东西锁定一般,可转念又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系统陷入沉睡。
三山不在身边。
姜早也不能确定,刚刚那股气息是否来自某种诡物。
秋水:“就不劳你费心了。”
“对了,你刚刚说黄金蚁是因为受不了你们身上味道才主动将你们吐出来的?”
骗鬼的吧?
“二伯母不信?”
秋水:“呵呵,你二伯去世,我也已经改嫁,二伯母这个称呼真不敢当。”
姜早笑眯眯看她,从怀里掏出个木盒。
秋水下意识躲开:“你想干吗?”
“证明给二伯母看啊。”说着,她打开木盒。
一股子能将人鼻腔熏到失灵的腥臭味瞬间充斥整个房间。
“呕!”秋水震惊到失语,倒吸一口凉气后脑袋都开始发晕,“快,扶我出去。”
身后一群丫鬟奴仆们早就没了人影,外头传来接二连三的呕吐声。
秋水泪流满面的晕了。
整个院落都安静下来。
姜早边打开窗户散味,边感慨:“还真想念变异树,它的鼻涕泥真好用,可惜大多都用来做药丸了,剩下这些也不知还能用多久。”
姜二筒深以为然,无声点头。
“可,哪怕如此下娘亲都没清醒。”姜早转身瞬间脸色无比阴沉,捏住娘亲手腕查看。
“妹妹,你会把脉?”姜二筒惊喜,“果然,还是妹妹最厉害!”
姜早无语,“不会。”
当初,七兔将身体一分为二,留下一半在守护在娘亲身边,可她在屋内并未感受到七兔气息。
系统内的七兔被唤醒:【老大,兔兔另一半不见了。】
兔兔很虚弱。
一半能量丢失太长时间,它会越来越虚弱的。
等级也在掉。
“嗯,你先回系统休息,我来想办法。”
有系统能量温养,七兔还能再多撑一段时间。
兄妹俩围着柳言若打转,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娘亲呼吸平稳,身上也没什么明显伤口。
“妹妹,你有没有觉得娘亲胖了些?”
“嗯,还黑了点。”姜早捏着下巴若有所思。
忽然,她像触电般跳起来将系统内的某物甩了出来。
一物滴溜溜转着撞上墙壁,又弹回来掉在了地上。
姜早拉住满脸喜色的二哥,无声摇头,两人就那么瞧着乌龟狗摇摇晃晃两条腿站起身,“本尊,这是在哪儿?”
它最后的记忆是黄金蚁肚子内黄金液开始蒸发,强烈气息下它晕晕乎乎入了幻境。
而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乌龟狗,你可认罪?”一声幽幽叹息在它背后响起,吓得龟整个身子僵住。
天尊,咋还在幻境内?
可怜龟已经尝遍了十八层地狱里的每道酷刑!
难道还要再来一遍?
乌龟狗哐当跪地,狂磕头,“饶命啊,蚁爷爷说啥都对,判龟啥罪都行,只求别再上刑了!”
姜早双臂抱胸,无声挑眉,“让你干什么也行吗?”
“行行行,都行!”
“那你哭,使劲哭!”
“好嘞,龟马上哭。”麻溜闭眼,蹲地,乌龟双爪拍地就唱起了姜早曾教过它的,“小白菜啊~叶里黄啊~乌龟命啊~真是苦啊~啊~”
嗯?
黄金蚁就没让它哭过!
龟猛地睁眼,就对上张熟悉又可恶的脸,正笑眯眯的,拿着个瓷瓶,正在接它眼泪。
见它愣住,还温柔开口哄:“乖,再多哭会儿。”
龟,又给气哭了!
乌龟狗醒得刚刚好,想当初姜早就用它的眼泪硬生生克制住了八级变异树,还能混合鼻涕泥制作解毒药丸。
可惜,龟寻常哭不出来的,姜早拢共也没几滴。
她怀疑娘亲昏迷不醒,里头定然有问题。
将纯净眼泪喂入娘亲口中后,姜早问二哥:“哥,我记得咱们好像还有个大哥和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