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严第一反应,特么这是个神经病吧,忽悠人都敢忽悠到他这里来了。
沉着脸,面无表情。
身为心腹,马将军很会看上司眼色,“放肆!哪来的宵小之辈,敢在我家大人面前装神弄鬼,信不信”
“闭嘴!”道士阴森看过去,让马将军头皮一麻,想要骂出口的话瞬间胎死腹中,下意识看张严。
张严心里其实一直很瞧不上道士在他面前作威作福,仗着自己是国师门徒狐假虎威,“道长说的对,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赶紧退下!”
他笑着看道士,等他开口。
风吹起帐篷一角,洒进来大把雪花。
静悄悄的。
张严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忍着怒气去看乌龟狗,“不知这位尊者!”
咬牙切齿,面部扭曲。
“您是?”
乌龟狗鼻孔朝天,“谁是信徒?”
特么鬼知道信徒是什么鬼,张严手指哆嗦,“这里没有信徒,尊者认错人了吧?”
“你。”乌龟狗视线从天而降,落道士身上,“身上有信徒气息。”
其实道士也不知眼前不知是狗还是猫的物种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身上无一丝波动不说,连气息都那么让人讨厌,可越这般,越得谨慎。
他不动声色道:“本道从未见过尊者。”
乌龟狗终于舍得略略底下脖颈,“曾有一白衣小道士,自郡城矿山路过,拜在本尊门下。日日听训,虔诚供奉。本尊见他心性尚佳,特意传下宝贝和功法。”
“你,身上就有他气息。”
这话一出,不说道长震惊,连姜早都有点懵。
来之前,她可没时间与龟对台词,全靠它临场发挥。
没想,就来了个惊天大瓜。
它真认识她那位时空管理局的同事?
如今的国师。
“您是说国师大人?”道士失态惊呼。
“咳咳。”张严虽震惊,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拉了吧道士,“尊上,不知您传给了国师”
吧嗒!
啪啪啪!
好几块青铜钥匙从天而降。
张严眼中瞬间迸出万丈精光,激动得浑身哆嗦,这张家拼死拼活才抢了一块,人家一扔就一把!
“这破玩意,本尊要多少有多少!”
什么?
张严哐当跪下了,“尊者,小人张严,愿成为您的信徒!从今以后绝对忠心耿耿,如违此誓,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话落,似要回应他誓言般,帐篷外响起轰隆隆巨响,紧接着电闪雷鸣!
一道惊雷甚至从天而降,劈在了张家营地。
“天呢!炸雷了,炸雷了!”
“快,有人被炸飞了!”
“救人,救人!”
不知有多少伤亡,可张严这会儿全都不在乎,反而更激动!
“张家全族皆愿成为尊上信徒,如违誓言,就让全族不得好死,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轰隆隆!
十几道粗雷从天而降!
姜早抬头时正好帐篷被掀飞,一片焦黑土地上有几十个士兵滚地呻吟,远处更多士兵正嗷嗷围上来救人,惊惶失措的喊叫。
“天呢,敌袭!”
“快来人,保护家主!”
一群士兵手握大刀呼啦啦冲过来,然后就傻眼。
“咦?家主怎么给一个狗跪下了!”
“特么,你什么狗眼神,明明是猫!”
“不对,是老鼠!”
“兔子!”
“闭嘴!”有个队长喊:“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没见家主都被变异诡物控制住了,脑子指定不清楚,还不赶紧先将人抢过来再说!”
乌龟狗:【爷爷的,老子是乌龟,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没听过?】
【一个个的,什么狗眼神!】
其实,一众人中就属姜早眼神最不对劲,从龟洒出大把青铜钥匙后,她就开始琢磨之后要怎么拆龟壳割龟肉,大卸八块,剁碎了喂狗!
好样的,敢偷她东西?
出息了哈。
“混蛋!”张严脸涨成猪肝色,他跪着手下们瞧热闹的场景属实有点接受不了,可又不敢站起身,只能一个劲儿给马将军使眼色。
但平日里一向机灵的马将军也不知是不是眼睛瞎了,就是看不见,只傻愣愣发呆。
他只能自己上,“还不赶紧跪下,这是国师的老师,尊上大人!”
一众士兵觉得家主不是脑门被夹了,就是被雷劈傻了。
乌龟狗睥睨看四周,“蝼蚁,污了本尊眼,都退下!”
“小七!”
七兔已经从刚开始的懵逼与震惊转化为了崇拜,一听喊,麻溜飞过去,水流绕着乌龟狗转圈圈。
【尊上,尊上,尊上,尊上】
姜早:“”
真怕善良可爱的兔兔被带歪。
乌龟狗:“去,全杀了。”
七兔至今还从未杀过生,闻言有点犹豫:【老大,兔兔可以杀人吗?他们也好无辜好可怜的样子呢。】
无辜?
可怜?
姜早眼神渐冷,想当初在烨城,几万人逃荒队伍被张家剥削,奴役,坑杀,最后十不存一。
他们手上沾得鲜血足以下十八层地狱!
姜早动动嘴刚想说什么,就见七兔已经飞了出去扑向四周士兵。
在他们还未反应过来看似温和纯净的水流到底是什么东西时,七兔徒然大开杀戒。
气息森然!
“不要!”张严脸色大变,“尊上饶命,他们不过是无知蝼蚁,不知天高地厚冲撞了尊上,还请您看在张家信徒心底虔诚的份上手下留情,饶他们一命!”
马将军不可置信地看向家主,也觉得他是不是疯了?
大约得了失心疯。
参照物可对焦郡城颜家和吕娇,姜早看看七兔再看张严,有种莫名的快感!
毕竟能眼睁睁看着敌人跳悬崖,还是那种心甘情愿激动大笑着赴死,好爽!
忽然,有个令人发毛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木然看去。
是那个道士。
姜早眼底无一丝感情,似在看空气般与之对视。
道士心下一惊。
连身边带的随从都这么目空一切,难道这丑东西真是国师师尊?
没听国师提过啊!
不对,国师曾说过他自荒土深处而来,从荒土到京城确实要路过郡城。
嘶
耳边又响起张严砰砰磕头声:“尊上,手下留情,饶命啊!”
道士:“”
戏,有点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