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几天过去,叶桑让人挖的窑挖好了。
位置在他们部落的后山,有现成的一处好位置,先挖成一个山洞的样子,挖得比较大,一次可以烧一千砖,然后脑袋上开一个通风口,砖窑挖成这样就可以了。
一共挖了三个砖窑,以后烧制的东西多,多挖来个,多烧制东西。
接下来需要做的事就比较多了,首先准备木炭,其次准备模具,找粘性土制砖胚。
在烧砖之前,叶桑准备先烧一些陶器方便大家生活,建造厕所的事可以慢慢来。
叶桑让人把之前他们丢在一边的那些手臂粗细树枝砍成一截一截的木头,然后整齐地竖着码放在砖窑里。
木头在这个世界是取之不尽的,随便怎么造。
花了一天时间,树枝把砖窑给填满了。
叶桑取来一大捆干草,放到树枝之下引燃,不一会儿,砖窑头顶就冒出了白烟。
看火势差不多了,叶桑把砖窑旁边的石门拉过来,密封砖窑。
接下来就让树枝在砖窑里焖烧就可以了。
站在外面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闷响着传出来,这说明火保持着燃烧,不用管。
叶桑坐到了一旁的石头上,先观察一段时间再离开。
螣仓和风,还有两个族人在一旁陪着她。
那两个族人是叶桑特意让他们跟着学的,以后烧制木炭的事就交给他们。
风好奇地问:“桑,木炭要烧多久?”
叶桑指了指砖窑上的通风口:“那里不冒白烟了就说明烧制好了,但冷却还需要不少时间,一般等一夜再掏木炭。”
风挠了挠头,挺憨厚的样子:“看这样子好像也不难。”
叶桑笑了笑:“是不难,但是需要经验,别看事情简单就觉得好做,实际上并不是这样,可不能掉以轻心。”
风举一反三道:“我明白了,就像我们抓兔兽,看着挺温顺,其实在抓它的时候,还是有可能被抓伤。”
叶桑用孺子可教也的语气说道:“聪明,就是这个意思。”
螣仓见两人有说有笑的,忍不住加入进来:“桑,接下来我们做什么?”
叶桑心里是有计划的:“寻找粘性土。”
螣仓顺口就问:“什么是粘性土?”
叶桑:“这是一种特别的土质,会有粘连的感觉,揉成一团团的泥团,表面可以弄得很光滑,不像一般的土,怎么弄都光滑不了。”
螣仓和风都听得云里雾里的,后面更是一片茫然。
叶桑看他们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等找到粘性土再跟你们解释。”
风憨憨一笑:“好。”
“阿姐,阿姐,出事了,出事了……”火和尖一边跑一边喊,满是焦急。
叶桑连忙站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火急急地道:“羌去取水,差点儿被水兽拖到水里去,族人死死把他拉了回来,然后他小腿上的肉都没了。”
“螣仓,风,你们看着这里一下,只要有噼噼啪啪的声音就不用管,通风口不冒白烟了就赶紧回来,我回去看看。”匆匆交代了一下,叶桑跟着火和尖回了部落。
羌是取水队的人,三十多岁,早年打猎腿受了伤,一瘸一拐的,所以并入了取水队。
此时他坐在长凳上,受伤的腿也放在长凳上,外侧的肉被一整块撕下来,露出白骨,鲜血染红了他的血肉,染红了长凳,染红了地面。
叶桑来这么久,除了一开始露和木受伤严重外,还没有人受过这么重的伤。
这么大片伤,会要人命的,所有人面色都很凝重。
巫都被惊动了,来到了山下。
“巫,我还有的活吗?”羌面色哀戚,似乎已经准备好死神降临了。
“没事的,桑应该会有办法,你别丧气。”巫拿这么大的伤口也没办法,最多就是往伤口上倒止血粉,但倒了之后,一会儿桑又要清理,所以他没有动。
羌的对偶抱着他的肩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没事的,桑对救你的。”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桑回来了,桑回来了……”
人群立即让开一个通道。
桑快步走到羌的面前,巴掌大的地方都没肉了,血淋淋的,看着鸡皮疙瘩直冒,非常不适。
羌哀戚地问:“桑,有救吗?”
叶桑安抚道:“有,只要止了血,好好消毒,没问题的。”
大家都松了口气。
先用消毒液消毒,碘伏消毒会比较痛,叶桑用了温和一些的方法,然后用止血凝剂给他止血,喷上消炎白药,用一层薄薄的纱布包扎,以免异物碰到又流血。
说着简单,把羌的伤口处理好,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
伤口处理好还没有完,这么大的伤口还需要口服消炎药,叶桑起锅熬药。
草药都是她外出或者部落的人外出给她带回来的,一些她卖掉了,一些晒起来,以防万一。
熬药用了半个小时,都是野生好药,药效没得说,熬出来的一碗药叶桑让羌全部喝了下去。
叶桑对羌的对偶-鹿说道:“把他扶回山洞休息,看着他,要是他发烧的话立即来告诉我。”
鹿感激地说道:“桑,谢谢你。”
叶桑笑笑:“没事。”
鹿把羌慢慢扶回了山洞,围在周围的族人也各自去忙碌了,现在已经是十月,距离冬天越来越近,族人都在忙着储备食物。
巫看着叶桑:“以往部落出现这样的事,我会用药粉给他们止血,能止血不发烧就可以活,反之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叶桑知道巫要说什么:“巫,你庇护了我们三姐弟,所以部落里的事只要我能做的,我都会去做。”
巫手臂斜放到胸前,弯腰向叶桑行了一礼,这是部落里的最高礼仪,一般是其他人向巫行的礼。
叶桑赶紧回礼,她可不敢受这么大的礼。
巫直起身,郑重无比地说道:“拜托你了。”
叶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会尽力而为的。”
巫点点头,转身回了山洞。
叶桑望着巫的背影:说他们野蛮,这礼又那么重,说他们有礼,言行举止都那么野蛮,真是矛盾的蛮荒人。
……
自己用水量挺大的,叶桑想着羌受伤的事,怪不好意思的,所以准备去会一会水里的鱼兽和水兽。
她准备了一根小指粗细的钓鱼线,准备了一根同样大小的鱼钩,准备了几块注入了强效麻醉剂的肉,然后叫上仓和烈两队战士,一些人拿锄头,一些人拿箩筐,一些人拿竹子和锤头,往取水的河道走去。
砖窑那边,炭已经烧好了,不用再守着了,螣仓和风就回来了。
取水的路是经常走的,已经走出一条宽一米左右的小道了,有野兽出没,但是不多,距离部落要走一千步,大概也就是一千米的距离。
路上碰见几只兔兽,其他就没碰见什么野兽了。
兽类都有领地意识,如果这地方有很浓重的人类气息,那兽类一般不会靠近,靠近也是路过,当然,也有抢领地的时候,那这个时候就看谁的拳头硬了。
距离河岸还有十步的时候,一行人停了下来。
叶桑没见过鱼兽或者水兽的厉害,所以还要往前走,这个时候螣仓拦住她:“不能往前走了,危险。”
叶桑只好停下来,抬头看着前方的大河。
大河河面非常宽,目测二十多米,河流前后无边,看起来就像是一块镶嵌在原始森林里的不规则大镜子。
河水清澈,好似能看到河底的水草,河面一圈圈的小波浪往远处扩散而去。
河面上空盘旋着一只只漂亮的鹤,很多种类的鹤,而且体型偏大,像老鹰似的,更大的,甚至跟雕差不多大了。
风景优美而平静。
叶桑看着这一幕幕,心里好像也跟着平静了下来,一点儿没被污染的环境就是这么美,而且处处都是美景。
不过这看起来挺祥和的啊,河对岸还有一些猛兽在那里河水,危险到底在什么地方?
很快,她就知道答案了。
就在她准备去“征服”大河的时候,平静的河面猛地炸开,一个黑色的身影破水而出,哗啦啦一阵巨响,将贴着河面飞行的黑鹤给一块咬到拖下了水。
剧烈的水花炸开,很快水里就炸开了一团鲜血。
叶桑呆滞。
刚才她看到了什么,好像是鲨鱼?
太突然了,她只看到那鱼兽的一排排雪白尖利的牙齿,以及那张大的血盆大口。
河面波涛汹涌,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鲜血也淡去了。
叶桑的心跳快了起来,是被惊到的,然而她还没有平静下来,又给她来了一场视觉冲击……
一个粉色的长条物从河里射出来,猛地缠绕住河边的牛兽,把几千斤的牛兽往水里拖。
叶桑惊地接连往后退了几步,这什么玩意儿?
被长条物缠住,牛兽惊慌了起来,不停往后退去,嘴里发出一阵阵慌乱的哞叫,拼了命地想挣脱开腿上的东西。
然而那长条物似乎十分柔韧,这样拉锯着都没有断掉,反而把牛兽一点点的拖到了河边,就快接近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