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她!杀死她!”
黑蜂集团的地堡,黑蜂首脑疯狂咆哮着。
从他视线的方向看过去,一个身姿窈窕,脸上覆盖着半边银色面具的美女正在狂暴杀戮。
两只可怕的斧头在银色面具美女的手中运转如飞,黑蜂集团的保卫人员纷纷倒下。
女人发起疯来,无人可挡。
此时的黑蜂首脑,已经面无血色。
他怎么也搞不清,复仇女神是如何闯进地堡的。
地堡共分五层,每一层都有坚固的隔离区与上下两层完全隔开。
在隔离层中,有黑蜂集团最精锐的保镖站岗。
这还不算,在地堡的外面,也就是地上部分,建起了高高的围墙,将地堡范围完全圈住。
高墙之内,分布着许多占位良好的碉堡据点,简直就是一座防御迷宫。
在地堡的入口处,则被建造了一座呈八边形的六层楼建筑,同样防备森严。
高墙和八角大楼,已经是两道严密的防线。
除此以外,位于八角大楼内部的地堡入口,被设置了更多的关卡。
要进入地堡,需要经过十六道检测、核实步骤。
任何一道检测步骤出现异常,都会阻止外人继续前进。
况且,漫长的检测步骤,本身就增加了不怀好意的入侵者暴露的风险。
可以说,黑蜂首脑为了自己的安全,是做了相当多的工作的。
这样的防御手段,完全是风吹不透,水泼不进。
然而,就是这样完美的防御体系,却被复仇女神突破了。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黑蜂首脑想不通。
现在已经容不得他想了,复仇女神的战斗力太过强悍,简直就像虎入羊群。
黑蜂首脑扯着嗓子喊了一会儿之后,不得不退到了地堡的地下二层。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身为黑蜂集团的老大,竟然被敌人打上门来,而且还不得不退后一步……
可是,黑蜂首脑已经顾不到自己的脸面了。
些许脸面,何足挂齿?还是自己的生命更重要一点。
所以,他退了。
留下复仇女神在地堡的地下一层肆虐。
退到地下二层,黑蜂首脑有些镇定了。
但是,他非常清楚。
复仇女神打到这里也仅仅是个时间问题。
想到这里,黑蜂首脑再次两股战战。
他的裤裆再一次湿透。
尽管非常害怕,但他毕竟是黑蜂集团的首脑,理智尚存。
他迅速调集退下来的保镖,在地下一层与地下二层的隔离区建立严密的防线。
一定要把复仇女神消灭在(地下一层的)隔离区!
这是他慷慨激昂的训话。
黑蜂首脑怎么也没有想到。
他刚刚恢复斯洛夫小镇的走私线路,就被复仇女神盯上了。
其实,复仇女神从来就没有放过他。
准确地说,复仇女神从来没有放过黑蜂集团。
黑蜂集团的首脑不管换成谁,都是复仇女神首要的斩杀目标。
只不过,在黑蜂集团宣布停用斯洛夫小镇的路线时,复仇女神施加的压力有所放松。
至少,没有对黑蜂首脑逼人太甚。
这让黑蜂集团的新首脑有些飘飘然了。
他认为,复仇女神并非是无所不能的。
他的准备这么充分,绝对不会被复仇女神得手!
但现在……
前任首脑被杀死在斯洛夫小镇垃圾处理厂的惨象历历在目。
手下们不停地报告着复仇女神的进度。
眼看复仇女神一点一点向地下二层推进,这位黑蜂首脑打了一个冷战。
不行,地下二层还是太危险了。
如果复仇女神攻到这里,不知道他还能不能顺利逃脱。
他要再下一层。
当复仇女神开始进入地下一层的隔离区时,黑蜂首脑已经退到了地下三层。
然而,这是徒劳的。
黑蜂首脑悲哀地发现。
他精心部署的防线非但没有延缓复仇女神的攻势,反而加速他这边保镖势力的瓦解。
复仇女神已经到了地下二层。
黑蜂首脑已经无法再调集保镖去和复仇女神正面对抗,因为他身边的人已经不多。
黑蜂首脑再下一层。
复仇女神咄咄逼人。
绝望,笼罩了黑蜂首脑。
他已经看见了他的命运——被复仇女神砍上一斧。
不过,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丢进斯洛夫小镇的垃圾场。
他不想死。
他杀过人。
杀人的感觉并不是特别出奇。
他不能理解居然会有人杀人上瘾。
那种无所谓的事情,也会上瘾吗?
他不介意杀人。
毕竟,他是黑蜂集团的一份子。
一日为黑蜂,终身为黑蜂。
当年,他加入黑蜂,就是为了赚更多的钱,为了掌控更多人的命运。
所以,杀人是免不了的。
但是被杀就很不好了。
他无法想象自己死后,会是个怎样的下场。
他亲眼见到某些人的尸身在荒野中腐烂。
实际上,那些尸体并不会完全腐烂,在腐烂之前,就已经被各种野兽吞噬了。
那不是他想要的死亡。
他想要活着。
就这样坐着黑蜂老大的位置,直到永远。
他已经退到了地下五层。
他已经退无可退。
复仇女神最终还是来了。
一把利斧掠过他的脸颊,砍进了他的脖子。
骨头断裂的声音。
黑蜂集团的首脑,死了。
他的面前,是一把燃烧的斧头图案。
……
……
“将军,黑蜂的新老大,死了。”鲍利激动地说。
“什么时候的事?”洞庭羽喝了一口咖啡。
“大概是昨天夜里,也可能是今天早晨。”鲍利兴奋地搓着手。
黑蜂集团是达朗贝尔地区最大的走私团伙,活跃在三块大陆的交界处,很让各国头疼。
虽然每年都有针对黑蜂集团的多国联合行动,但总是收效甚微。
“这一次,复仇女神可是干了一件大好事。”鲍利喜气洋洋地说道。
虽然黑蜂集团不如光辉组织和天狼武装那样锋芒毕露,但却是阴险的。
黑蜂集团一般不会与各国发生正面冲突,而是通过非法走私来聚敛钱财。
这更加隐蔽,更加危险。
光辉组织一般只能通过暴力绑架、恐吓等手段进行钱财勒索,而黑蜂集团则建立了自己的聚财渠道。
金钱的力量是不可忽视的。
尤其是黑蜂集团这样的犯罪组织有了稳定的金钱来源之后,更是难以被控制和消灭。
鲍利之所以会这么激动,当然是因为黑蜂集团的衰落对他有好处。
光辉组织和天狼武装都是热血暴力的大规模武装集团,通常都会进入各国军方剿杀的黑名单。
因此,光辉和天狼并不需要鲍利这样的小镇警探出手。
就算鲍利想出手,也帮不上忙。
而黑蜂就不同了。
黑蜂属于走私团伙,远不如光辉和天狼那样拥有强大的社会影响。
虽然鲍利一直认为,黑蜂的社会影响不亚于光辉和天狼,但在各国的主流意识中,黑蜂仅仅是一伙偷钱贼而已,光辉和天狼才是值得一战的货色。
这可就坑了鲍利这样的一线警探了。
以黑蜂为代表的走私团伙严重扰乱邦国市场,甚至还经常伤害平民。
这些民间的伤害事件就全部堆到了鲍利这些人头上。
但非常奇葩的是,鲍利这些人本身并没有太大的权力,完全无法对黑蜂进行有效的打击。
尽管每年都有多国联合打击行动,但都太过浮夸,没有什么实质性效果。
甚至于,这些联合行动,渐渐成了各国警方的定期聚餐……
鲍利非常清楚,黑蜂的凶残程度不亚于光辉和天狼,甚至犹有过之!
但他没有太多办法。
他能怎么办?
把小镇警局几十个警员的性命投为赌注吗?
这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混口饭吃。
就算他想,他也没有资格慷他人之慨。
只有邦国真正重视起来,才能有效遏制黑蜂这股毒瘤。
否则,各国警方再怎么聚餐,也不能让黑蜂惧怕半分。
如今,复仇女神竟然接连铲除了前后两任黑蜂老大!
真是大快人心!
虽然不知道复仇女神是如何办到的,但只要办到了,就令人欢欣鼓舞!
鲍利,早就把复仇女神看作了自己的同行。
所以,一收到黑蜂老大又被复仇女神处决的消息,他就激动得溢于言表。
洞庭羽依然很冷静。
他是来调查复仇女神的,不是来看复仇女神表演的。
这虽然看起来有些无情,但这就是他的职责、他的任务。
他要负责搞清楚复仇女神是人是鬼。
或许,在复仇女神揭下银面具的日子,就是其消亡那个的日子。
但这并不能阻止洞庭羽继续调查。
放下了咖啡杯,洞庭羽缓缓道:“刚刚你说,是昨天夜里,或者今天早晨?”
鲍利还在兴头上,高兴地说:“是的,我们在截获黑蜂的走私人员时,复仇女神已经端掉了黑蜂的老窝。”
这只是鲍利的无心之言。
鲍利是想表达对于复仇女神的赞赏,但洞庭羽却猛然睁大了眼睛。
鲍利这句话提醒了他!
很有可能,他们斯洛夫镇的反走私行动是与复仇女神的杀戮并行发生的!
为甚么会这样?
难道是巧合吗?
黑蜂集团刚刚准备越境走私。
斯洛夫小镇就收到了匿名举报信。
时间、地点,几乎准确无误!
洞庭羽之前还认为,那封匿名信是某个知情人士假借复仇女神的名义在给警方提供情报。
现在看来,那封匿名信,很可能就出自复仇女神的手笔!
“先给警方写举报信,让警方和黑蜂狗咬狗,在两方剑拔弩张、热战正酣之际,就突然出手,坐收渔翁之利!”洞庭羽说出了自己的分析,渐渐眯起了眼睛,“复仇女神,这一手六啊!”
“……”
鲍利的笑容凝固。
将军的分析好像很有道理,不过……
“将军,你是说,我们被复仇女神利用了?可您的比喻也太犀利了,狗咬狗……嗯……”鲍利陷入了沉思。
“鲍利,不要在意那些细节。我的意思想必已经表达得非常清楚了。复仇女神正在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上!”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鲍利看向洞庭羽。
“既然复仇女神自视甚高,就让她好好表现吧。她不是喜欢打恐怖分子吗?就让她去打!我们仔细观察她的行动手段,一定可以捕捉到她的失误!反正我们的任务没有时间限制,她多打几个恐怖分子对我们也有利。”
“将军英明!”
“鲍利,到了考验我们业务能力的时候了。复仇女神还会继续行动,但能否捕捉到她的足迹,就看我们业务能力过不过硬了。”
“将军,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们会掀开她的面具的!”鲍利很有信心。
洞庭羽点点头:“但愿我们能跟上这位女神的步伐吧。”
……
……
“托尔妥耶夫斯基先生,托尔妥耶夫斯基先生。”
“你还不走?要逼我放狗吗?”
鲍利又一次被托尔妥耶夫斯基轰了出来。
但这一次,他不会轻易走掉的。
“呵呵,”鲍利换了一副更加憨厚的笑脸,“尊敬的托尔妥耶夫斯基先生,您是斯洛夫镇的首富,在整个冰国都是响当当的富豪,您富可敌国,您慷慨大方,您……”
“你要借钱?”托尔妥耶夫斯基粗暴地打断了鲍利的溢美之词。
“……”
“借多少?”
“我……”
“给个痛快话!斯洛夫警局的英雄警探,也会有经济危机,这不丢人。”
“其实……”
“我知道了。不是你手头紧,而是你的活动经费被夫人卡走了吧?”
“不是。”
“哎呀。鲍利警探,在我面前就不要这么虚伪了嘛。我会像别人那样嘲笑你吗?嘿嘿嘿。”
“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哪样?不要掩饰啦!男人嘛,被老婆卡零花钱是很正常的事。这说明你夫人很爱你啊,占有欲很强。当然,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你的人品并不能让你老婆放心。”
“喂!你凭什么污人清白?”
“嘿嘿嘿,别激动。”托尔妥耶夫斯基用手背拍了拍鲍利的肩膀,“女人就是这种货色,都是财迷,当然不排除某些女人很有觉悟。女人的心机,你是永远领教不完的。”
“看来你很有经验啊。”
“嘿嘿嘿。”
“不对!怎么突然扯到我的家庭问题了?而且还谈到女人心机的话题了?我警告你,性别歧视是很严重的。我可能因此逮捕你,托尔妥耶夫斯基先生。”
“哈哈哈,鲍利警探越来越幽默了。说吧,多少钱?”
“什么多少钱?”
“你要多少钱才能不来烦我?你知道吗?就因为你天天来找我问话,而且主题都是凶杀暴力,直接导致我家的小甜甜失眠了!精神不振!”
“……”
“我警告你,鲍利警探,如果我家小甜甜因此患上抑郁症的话,你要负全责!”
“托尔妥耶夫斯基,你家那只大花猫会患上抑郁症?别搞笑了!”
“猫,可是天生多愁善感的生物啊。”托尔妥耶夫斯基理直气壮道。
“不要岔开话题。托尔妥耶夫斯基,你今天一定要说明,你凭什么认定死在黑狼山谷的那八个蓝月热血队员就是杀害西茨的凶手?”
“鲍利,我要放狗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一条希尔伯特雪橇犬开始狂吠,完美配合托尔妥耶夫斯基的言辞。
在鲍利和托尔妥耶夫斯基发生言语冲突,并即将上升为肢体冲突的时候,第二封匿名信出现在了斯洛夫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