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沟,河塘边。
不知道是不是江夏心里的祈祷真的起作用,他看着安宁用力,鱼竿弯曲到一个极限,被人怀疑下一秒就会啪的一下断掉。
可下一秒,安宁猛的发力,鱼竿瞬间被弹起,一条一米左右的大鲤鱼被安宁拉拽上来。
“哈哈哈哈哈!好大!”
“快点,我的水桶!”
安宁的兴奋溢于言表,旁边的江夏反应巨快的送来了水桶,帮着把安宁鱼钩上的大鱼摘了下来。
大鱼很是鲜活,鱼身不断的摆动,让江夏一时间抱的还有些困难。
“我来!”
安宁扔下鱼竿,双手展开去抱鱼。
就在这时,大鱼的尾巴奋力一甩,啪的一声,江夏的脸上被糊上黏糊糊的水,眼睛都睁不开了。
而大鱼,也在这个时候脱离江夏的怀抱,掉落在草地上,为了生命挣扎。
安宁下意识蹲下去抱鱼,江夏也不想安宁输,闭着眼睛,模糊的视线中奋力一扑。
“啊———”
“你没事吧?”
两个人的脑袋撞在一起,惯性的带领下,江夏黏糊糊的脸和安宁的嘴唇相撞。
两人第一次亲密的接触,在一条鱼的帮助下,完成了。
可惜,两人都没什么感觉。
江夏担心的想去扶安宁,安宁一心想抓住那条大鱼。
当江夏用袖子擦去脸上的粘液,睁开眼睛后,他看见安宁一只手把大鱼稳稳的夹在腋下,另一只手摸着大鱼的肚子。
“好了,不要挣扎,放你回去就是了。”
安宁抱着大鱼站起来,走到河边儿,对着大鱼道:“记得游远一点儿,长得一身肉,怪让人惦记的。”
说着话,安宁把大鱼送进水里,大鱼沾水的那一刻,奋力游动,只恨自己不能游的太快。
安宁看着大鱼游远,准备认输比赛。
“卧槽———完了。“
江夏一声完了,让安宁迅速转身,只看见那桶装满小鱼的水桶———倒了。
看江夏坐在地上的姿势,该是他自己绊倒的。
事情的转变过于突然,安宁都确认的看了好几遍。
难道老天爷都在帮她?
她朝着江夏走过去,检查一下水桶,干干净净,一条鱼都没剩下。
“你这是怎么摔的?一条鱼都没剩?”
“我还想知道呢。”
江夏站起来,嫌弃的举起自己的手说:“你看我这一手的泥,你要负责的,要不是你的大鱼,我的眼睛能闭上吗?要不是你的鱼,我能摔倒吗?我不摔倒,我的鱼能跑吗?”
“照你这么说,地球绕着太阳转都和你有关系了。”
“我不管,你没有鱼,我也没有鱼,我们平手!”
安宁为难的道:“好吧,平手好了。”
她有点儿耍赖皮的偷笑,完全不管后面江夏的不满。
一个走在前面兴致勃勃,一个在后面唠唠叨叨。
离着有些距离的花成,看着一脸懵懂的安国平说:“太饱了。”
“你吃啥了,哥?”
花成对视安国平清澈的眼神,一副故作神秘的道:“你不懂,你还小。”
“和我同龄的都当娃儿的爹了。”
安国平一句吐槽,让花成八卦的追问好半天,谁当爹了?谁家打架了?
无聊的生活,不能撩妹,总要找点生活支柱。
另一边的安宁和江夏,同样的一身鱼腥味让两个人互相嫌弃。
相距一米多远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道:“打平,回家。”
江夏对视安宁,眼神在她嘴角定住。
“你嘴怎么出血了?”
“嗯?”
安宁用手背蹭一下,确实有一点点的血,她不在乎的说:“没事。”
对面的江夏,记忆中闪现出刚才两个人相撞的那一幕。
好像……似乎……安宁亲了他的脸?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江夏的心脏似乎被灼烧,一股热流上涌,脸刹那间红了起来,连带着脖子与耳朵都红了。
“你脸怎么红了?还有脖子,你怎么了?”
安宁有点担心的上前,一只手背探过来,准备摸摸江夏的额头。
江夏后退两步,人生第一次磕吧。
“没…没…没事,过…过…过敏了。”
安宁眼里疑惑的问:“什么过敏?”
“不知道,可能是被鱼打得。”
鱼打,过敏?
这个过敏原让安宁都感到新鲜。
“我脸难受先回去了。”
江夏跑了。
安宁看着有几分落荒而逃的背影道:“这么严重?”
她整理好地上的水桶和鱼竿,询问了花成与安国平,两个人要在钓一会儿,她便拿着东西先回去。
这一上午,因为江夏的钓鱼计划,安宁没有时间感伤怀念。
她到家的时候,已经中午,干活的都回来吃饭了。
吃过饭的安宁,先是把鱼竿和水桶给隔壁送回去,顺便问问江夏过敏的事情。
可当她过去的时候,江夏不在家,唐师傅说他上山干活去了。
不过有几分八卦的唐师傅,装作不经意的问安宁,上午发生了什么。
安宁完全没有避讳,和唐师傅简单的说了一下。
作为一个四十好几还是单身的唐师傅,脸上看热闹的笑容,让安宁不太适应的走出江家的厨房。
“唐师傅,我还是怀念你在火车上高冷的样子。”
“过眼云烟,我们都要向前看。”
唐师傅的话,让安宁摇头失笑,先回家了。
回到家的安宁,先是看书,看报纸。
这一段时间在外面,赵领导送来的报纸,杂志,有很多都没有看。
下午,只有安宁自己在家。
林翠花带着黑蛋儿出去溜达,大嫂去养殖场干活。
安宁的旁边只剩下小狼了。
它十分会选地方,在炕上选了一处有阳光的地方,懒洋洋的趴着,晒太阳。
舒服的小样子,让安宁觉得睡个午觉一定很好。
“我怀疑,你是嫌弃山上的环境,才要跟着我下山的。”
“你这日子也太滋润了吧。”
小狼吃饱了睡,睡好了玩,玩累了再吃,吃完了再睡的生活,让安宁都有点羡慕了。
“咯咯咯——咯咯咯——-”
院子里的大公鸡突然叫唤起来,安宁抬头望去,一个陌生人。
她连忙起身走出去,一位穿着满身布丁带破洞衣服的男人,一头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洗的头发,手里端着一个饭碗进了院子,正在与大公鸡对峙。
“你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