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暖阳春日。
人们换上了单衣,一双简单的布鞋,脑袋上在配上一顶草帽,锄头一抗,便可以下地了。
安宁在送走李成泽和于老后,每天的任务多了一样,便是去风水先生那里,为风水先生未来的徒弟,记住风水先生教的东西。
一开始,也没有人知道。
但是有一次,村里的人去看事情,正好看见了安宁。
看见还好说,可风水先生非要安宁给算一下,结果就是安宁成功了。
从此以后,安宁多了一个外号———-小半仙儿。
五月中旬,安宁穿着长长的靴子,朝着新开辟的稻田去看看。
这一片稻田,是安宁在唐师傅的强烈要求下开辟的。
用唐师傅的话来说,你的菜都那么好吃了,吃的米饭配不上现在的菜。
最终,安宁被唐师傅生动的报菜名儿所打动,水稻和小麦,全部安排上了。
在他们这里,种玉米和大豆较多,水稻零星的也有几家种,但不多。
安宁是去了另一个城市,和当地的人学了一番后,又买了好几本种植水稻的书,才回来摸着石头过河。
带着草帽的安宁,刚走没几步,就遇见了江夏。
江夏欠欠的喊了一嘴:“小半仙儿。”
安宁瞥了一眼江夏,嘴角有些不怀好意的回了一句:“万年老二。”
果然,江夏得意的笑容凝固了。
“我告诉你,这次我肯定不是老二,我可是看书了。”
江夏傲娇的一转头,和安宁交错而过。
安宁得意的小声音传到江夏的耳朵里。
“哎,真是好怕呢啊,我都没看书。”
茶里茶气的话,让江夏冷哼一声道:“鬼才信呢!”
两人背对着,不约而同的笑了出来。
两人之间的较量,从上个月末开始了。
上个月末,他们参加高考的这些人,开始答卷子。
每一次,都是安宁第一名,江夏第二名。
慢慢的,大家都开始叫江夏老二,万年老二这个词汇,还是安国平想出来的。
从那以后,江夏叫安宁半仙儿,安宁叫江夏万年老二,两个人叫上劲了。
实际上,两个人都很享受这个较劲的过程,也没有真的生气,就是觉得很有意思。
安宁继续朝着稻田走去,到了稻田后,进去拔拔草。
她弯腰拔草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腿边游了过去。
“不是田鸡啊。”
在唐师傅的美食攻略下,安宁已经吃过了田鸡,也就是青蛙。
她表示味道不错,而且这东西数量是真的多,小河边,稻田里,还有小河沟里,每到了晚上,呱呱的声音,根本不停。
村里有不少人都会趁着夜晚出来抓点,有的是为了卖点钱,有的是为了打打牙祭。
安宁精神力散开,很快就看见了一条很长,光溜溜的“鱼类”。
一开始,安宁以为自己遇见了水蛇,心里还有点不舒服,不是害怕,只是不喜欢那个手感。
但当她仔细看一下的时候,发现不是水蛇,是一种鱼类。
安宁有点好奇,干脆徒手抓了一条,装在背筐里,回去给唐师傅看看,也许又是一道美食呢。
她在稻田忙了两个小时后,终于从稻田中出来了。
安宁坐在稻田岸边上,微风拂过,绿浪翻滚,她悠闲的清洗着靴子上的淤泥。
这边鞋还没穿上,就听见地头有人喊她。
“安宁———电话———”
安宁随即站起来,对着地头来传话的人挥手喊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安宁迅速穿好鞋子,靴子拎在了手里,向着村部跑了过去。
她到了之后,拿到一个电话号码,直接给拨打了回去。
嘟嘟两声后,那边低沉的一声喂,让安宁认出来。
“周一成?你受伤了?”
安宁的心有点提起来,自己的小徒弟可还没收呢。
“不是,我很好,谢谢你。”
周一成时间紧迫的说完了要说的事情。
“好,好,我记住了,我会去接的。”
安宁挂断了电话,记住了这个电话号码。
她给了几毛钱,走出村部,刚出来又被拦住了。
“安宁来来。”
孙大壮喊人,安宁几步走过去。
原来是安宁要出资修路的事情定下来了,孙大壮最近一直在跑这件事情,终于与各方面都协调好了。
安宁明白的道:“谢谢村长,我知道了,今天下午我就去取钱。”
“行,安宁,你让你大伯也过来,他管钱。”
“好,我告诉我大伯一声。”
安宁和孙大壮说了再见,先去了一趟大伯家。
安大伯没有任何意见,说他自己会去找孙大壮,安宁什么都不用管。
到最后,安宁只出钱,完全不需要出力了。
从大伯家离开的安宁,回了安家,开着自己的三轮车,准备出去一趟。
三轮车从安家的门口出来,骑着自行车的江夏,从江家出来。
“半仙儿,出摊儿?”
“老二,蹬车去哪?”
互相伤害的两个人,都笑了出来。
安宁拍着自己的三轮车说:“我去镇上,之前让周一成给找的狗,有人给送过来了,我去接一接。”
“我也去镇上,接我发小。”
安宁看着江夏屁股下的自行车问:“你打算驮你发小回来?”
“他被他家老爷子发配乡下,说要体验一下人间疾苦,自行车虽然档次有点高,但我不想走啊。”
安宁对着江夏竖起大拇指,提建议的说:“我只负责带路,你带着自行车,坐我的车去,让你发小自己骑回来。”
江夏眼睛贼亮,和安宁一拍即合。
“说的十分有道理。”
江夏把自行车放进三轮车的后车厢里,自己也坐在车厢里,扶着自行车。
“坐稳,走了。”
安宁启动,三轮车稳稳的朝着镇上去了。
当两个人到镇上的时候,安宁也跟着江夏去了火车站,因为周一成和来送狗狗的人,约好了在火车站接。
安宁打开拿来的一张纸壳子,上面写着十里沟接狗五个字。
不是她侮辱人,是周一成根本没告诉安宁来的人名字,她只能这么写了。
而江夏更随心所欲了,牌子没有,眼睛也不看火车站,能不能接到人,全凭缘分。
两个不靠谱的人,漫不经心的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