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离开招待所之后,找了一个可以打电话的地方。
一个电话打给了金厂长的办公室,不过响了半天,并没有人接。
安宁挂断。
“该是下班了。”
她站在原地思索了一下。
“还打不打,不打靠边。”
后面有人催,安宁把电话放下,给后面的人让路。
她想了想,去了纺织厂找二哥。
当安国明被人告知,外面有个姑娘找他,他大概就知道是安宁。
门口的安宁,看着安国明跑了出来,喊了一声:“不着急。”
可安国明不听,还是飞奔出来。
“咋了?”
“我想知道李厂长住在哪,我找他有事。”
“吓死我了,我带你去。”
安宁没动。
“你知道?难道你去过?”
安国明表情有点奇怪,打岔的说:“就是知道,走吧。”
安宁太相信的看着走在前面的安国明,跟了上去。
两人并没有走的很远,十几分钟的路程,安国明在胡同口停下。
“最里面的红色大门就是他家,你自己过去吧。”
“好——二哥,你在怕什么?”
“我怕啥,我能怕啥,没有的事儿,我走了,有事找我。”
安国明跑了。
安宁觉得这里面还是有事,不过到底是在怕什么?
她走进胡同,敲响了李厂长家的大门。
“当当当”
“来了——-”
一个年轻的女声在院子里传过来,脚步有点急,声音有点大,该是小跑着过来的。
门闩被拉开的声音。
“你找谁?”
门已经被拉开,安宁看见一位珠圆玉润的姑娘,皮肤很白,眼神灵动的看着安宁。
“你好,我找李厂长。”
“你是谁?我爸下班了。”
“我知道,你能告诉李厂长,我叫安宁。”
“你就是安宁!”
门被里面的姑娘,一下子拉开。
“你就是安国明的小妹吧,我叫李圆圆。”
娇羞中带着几分坦率,安宁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你好,我是安宁,安国明是我二哥。”
李圆圆听安宁亲自承认后,态度更加热情了,甚至整个身子探出去,看看安宁的后面,回身后,有点遗憾。
“你二哥呢?”
“我自己来的”
安宁看见李圆圆的眼神,暗淡了一点点,不过很快恢复,她两只手抱住了安宁的手臂。
亲密的好像两个人是双胞胎一样。
可安宁十分不喜欢这样的亲密,她想把自己的手臂抽出来。
可李圆圆的力气还挺大,最主要的是安宁并不想弄伤她。
“安宁,你是来看你二哥的吗?”
“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十六,刚上高一,你呢?”
“我爸说,你可聪明了。”
“我———”
李圆圆的嘴,在抱住安宁手臂的那一刻开始,就再也没有停下过。
安宁想插话都没机会。
“圆圆,是谁啊?”
一个妇女从屋子里走出来,看着眼生的安宁。
“你是圆圆的同学?”
“不是!我是安宁!”
最后一句,安宁声音不自觉的提高了。
果然,话音刚落,李厂长就从里面跑出来了。
“安宁,你怎么来了?圆圆松开。”
李圆圆十分不愿意的松开了安宁的手臂,对着安宁叮嘱:“一会来找我啊。”
安宁尴尬不失礼貌的笑了笑,没说话。
李厂长知道自家的女儿,他请着安宁进屋,倒了水,还要张罗做饭。
“李厂长,不用麻烦,我已经吃过了,我来找你问一些事情。”
“你说。”
李厂长坐在安宁的对面。
“我想知道金厂长家在哪里?”
安宁只看见李厂长的眼睛,特别像李圆圆,她问完的一瞬间,李厂长的眼睛里,有光芒掉落之感。
“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是——吧。”
安宁说的有点心虚,为什么有种负心汉的感觉?
“好吧,我带你去。”
李厂长确实有点遗憾,上一次安宁还答应他,给他研发两个新机器来的。
不过,他知道安宁这个人,绝不会无缘无故的上门,她肯定有急事。
“谢谢您,您的机器,我回去就给你画,一个星期,我就给您送过来。”
“呵呵,不急,不急,那有啥着急的。”
李厂长嘴上说着没事不急,可脸上的笑,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安宁只是礼貌的一笑。
李厂长穿好外套,带着安宁出门了。
“安宁—-记得来找我玩啊!”
李圆圆热情的在胡同内挥手,安宁也回了一个挥手。
安宁跟着李厂长,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金厂长家。
“就在这了,你自己去吧,我先回去了。”
“李厂长,谢谢您。”
“小事儿,小事儿,那个机器的事儿,我不着急啊。”
安宁意外的听懂了,笑着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你真知道了?”
李厂长怕安宁直白的思路,心里不太放心,又不敢过于催促,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欠欠的,瞎说啥。”
远远传来一句话,安宁抿唇一笑,敲响了金厂长的大门。
“谁啊?这么晚了。”
一个有些抱怨的声音响起,安宁看了一下手表,已经快八点了,确实有点晚了。
可已经来了。
“嘎吱——-”
门被打开,一个老太太眯着眼睛,警惕的看着安宁。
“你找谁啊?”
“我找金厂长,我叫——”
“去去,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大晚上的,一个小姑娘找一个大男人,这是啥事。”
老太太不愿意。
安宁倒是有点理解,但还是再说了一句。
“麻烦您告诉金厂长一声,安宁找他。”
门口的老太太,盯着安宁不动。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老太太也不是为难人,是有一些小姑娘,总盯着别人家的老公。
她最看不上这些人,所以门就看的紧了一点。
“安宁——你等会,我问问。”
老太太把门关上了。
安宁站在黑夜里,时不时一阵北风刮过,猫头鹰呜呜的叫个不停,多少有点瘆人。
“哎呀妈,我的亲妈,那是安宁,我天天念叨的人,你给人家拦外面干啥!”
金厂长的声音从院子传出来,他穿着拖鞋就跑出来了,肩膀上披着的衣服都掉了一半。
“我哪知道啊,再说这不问你了吗。”
“哎呀,衣服穿上。”
老太太担心的声音在后面,前面的金厂长已经开门了。
“安宁,快进?”
“金厂长,江东城的三个新发明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