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道了一声谢谢,再也没有力气的趴在了林翠花的后背上。
一边的江夏在林翠花的身边站着,随时准备出手扶一下。
在家养胎的大嫂一脸担心的站在旁边,又不敢上手。
“不用你,我能背动。”
林翠花对着大嫂周桂芬说了一句后,大嫂赶紧走在前面,帮着开门,在炕上铺被褥。
林翠花也是常年干活的人,有着一把子力气。
她背着安宁进了屋,江夏到了门口就不再向里面走了,而是对着屋内问:“婶儿,用不用喊三叔他们回来?”
“行,麻烦你了,江夏。”
“小事。”
江夏大步迈了出去,拍拍小轿车的车顶,小轿车离开。
而江夏则是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刚跑没多远,就听见了汪汪的叫声。
“大黄!”
“汪汪汪!”
大黄从远处奔来,扑进了江夏的怀里。
江夏好不容易拉开了大黄。
“别闹,别闹,我还有事。”
大黄似乎听懂了,一张狗脸上尽是委屈,像极了妻子对出轨丈夫的控诉。
“是安宁,你不是最喜欢她了?”
“汪汪汪汪——-汪汪汪——-”
本来委屈的大黄,立即换了一张操心脸,围着江夏转悠。
“你还真是——-”江夏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一人一狗朝着地里跑,还没到地里,就看见安三成和安国平朝着这边走来了。
一个村里的人,看见有轿车去了安三成家里,顺便就告诉了一声。
八卦传播的速度绝对大于事实的传播速度。
江夏把情况告诉了安三成,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谢谢你江夏,我们先回家一趟。”
江夏点头,不挡路,但也没有跟上。
他一个外人,还是个男人,不好去。
江夏准备回家,只是心里有点躁躁的感觉,他一时间也摸不到头绪,不知道为什么。
此时的安宁,已经躺在了炕上,她独自和林翠花说想睡一觉。
林翠花担心的要守着她,但是安宁不愿意。
“你这孩子,咋就这么犟呢!”
林翠花还是关了门,让安宁自己一个人在屋里躺着。
关上门的她,靠着墙就抹眼泪。
“妈,没事的,小妹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
大嫂也担心,可现在的她们,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嗯嗯。”
林翠花抹去脸上的眼泪,大声的说:“做饭,杀鸡,吃点营养的,准没错。”
有点赌气的林翠花,拿着案板上的菜刀,奔着鸡窝就去了。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一只下蛋不是很勤快的母鸡,没有躲过气势汹汹的林翠花。
已经有些智商的大公鸡,静悄悄的躲在了角落,随时可以飞走的角落。
哎,它就说不下蛋不行吧。
不对,它自己好像也不下蛋?
大公鸡迷茫了。
“这是咋滴了?”
安三成进了院子,一看林翠花就知道不对劲。
几十年的老伴儿,他一眼就看出来了。
“还能咋滴,你那个犟种闺女,脸都没血色了,也不去医院,非说睡一觉能好!”
一说到这,林翠花眼泪又没忍住。
安国平撒丫子就跑进了屋,想推门进屋看安宁,只是还没推进去,就听见安宁的一声喊:“出去!”
安国平一只手,愣是没敢推。
他着急的看着后面进来的安三成,安三成看了一眼说:“让你姐自己待会。”
安三成走到门口说:“闺女,不得劲了喊我们,我们都在外面。”
“知道,爸。”
安宁真的是咬牙说了这一句,克莱因瓶要出来。
该怎么办?
她不能让它在这里出来。
进山。
安宁拼命的调动自己的精神力,让自己的脸色恢复了一些。
她下地,打开了屋门。
“爸,我没事,就是晕车了难受,在里面换衣服来的。”
“我感觉闷得慌,想出去透透气。”
此时的安宁,脸色红润,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身,完全看不出来刚刚的样子。
林翠花拎着一只脖子砍断的母鸡进来,正好听见了安宁的话。
“你个败家孩子,晕个车,弄的像——白杀了我一只鸡。”
“好了好了,不白杀,给孩子整吃了吧。”
安三成也没看见刚刚安宁的脸色,下意识的相信了晕车的说法。
林翠花虽然心疼一只鸡,但还是担心的看着安宁问:“真没事了?”
“真的。”
安宁扯出来一个笑容,有点难受的说:“太闷了,我出去溜溜就好了。”
“去吧,去吧。”
安三成让开,踢了一下安国平。
安国平明白的跟上,笑嘻嘻的说:“姐,我跟你去。”
“好。”
安宁先答应了下来,出去再说。
姐弟俩一起走出了院子,安宁慢慢的朝着山上走去。
走到半路,安宁摸了一下口袋,拿出存折。
“这个东西我带出来了,你先送家去,别弄丢了。”
“啥啊?”
安国平接过来,打开,下一秒整个人僵了。
“姐,亲姐,这玩意你你…你别给我,我害怕。”
“这也太多了。”
安国平像做贼一样,手都攥出汗了,声音小的不能再小,可不能让别人听见。
“完了,大黄回去了,晚上连个看院子的都没有,来坏人可咋整。”
安宁完全没心思管这些了,催促的道:“回家放好,去。”
“哎,我这就去!”
安国平转身就要跑,可脚步又收回来,不放心的看着安宁。
“姐,那你咋整?”
“我丢不了,快走。”
“好吧。”
安国平被安宁撵走,存折捂在了胸口,一双腿像飞毛腿一样的跑回了安家。
“小三你咋回来了?你姐呢?”
林翠花脑袋望向大门口,没看见安宁。
“妈,进屋!”
安国平两只手依旧捂着胸口,用身子把林翠花推进屋子的。
当安国平走到正屋之后,安三成正好在屋里。
安国平连忙用后背把门关上,眼睛不断的向外看着,确定没人后,才把胸口的存折拿了下来。
“爸,我姐让我送回来。这一路,吓死我了。”
“我好怕掉了。”
安三成看着一脸大汗的老三,嫌弃的说:“操蛋玩意,拿点啥吓这样。”
他伸手拿过炕上的小本子,翻开一看之后,差点没从炕沿上掉下来。
安三成一只手撑住炕沿,合上存折。
“你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