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的精、气、神有着明显变化时,在他身边的人是最有感受的。
李孟最先察觉楚玉成的变化。有一天两人在指挥舱值班工作时,李孟打量着楚玉成,突然啧啧称奇:“楚老弟最近怎么锻炼的?感觉你就象脱胎换骨一样。”楚玉成淡淡一笑:“可能我身体素质好,适应太空环境快呗。”李孟摇头不信,顺手递给他一瓶矿泉水。
楚玉成接过水瓶,挤了一口吞下,突然心里一动,以神念引导着一滴水变得丝丝缕缕投入丹田漩心。在漩心的高压下,水分子不断聚合生成新的物质,更释放出巨大能量。楚玉成暗暗感叹:就这么一滴水,就足以支持自己一天的活动能量!聚合生成的物质还能强化身体。传说中仙人餐风饮露,应该也是如此这般。
李孟见楚玉成喝一口水后默默发怔,好奇凑过来看他手里的平板电脑:“你最近电脑不离手,在玩网游吗?”楚玉成摇摇头:“不是网游,我在搜古人的养生传说。毕竟太空环境有碍健康,懂一点养生之道总有益处。”
楚玉成确实在网上搜寻神仙鬼怪传说,家传紫气诀功法到筑基为止,想要再一步唯有自悟推演。事实上遍览群书后,他已渐有心得:丹田生漩,为他提供了搬山蹈海的力量,但是自身体质明显跟不上;在身体强化适应力量之前,相对羸弱的肉体需要外物保护。所以,在各种神鬼传说中,修行得道之后,总要寻找仙器、灵器,用强大的外物保护自身。楚玉成觉得有些遗憾,如果不是在太空站,他一定会寻遍世界,总会有发现的。如今唯有摸索如何亲自炼器,炼化什么材质的东西、如何炼成灵器,都还需要认真揣摸。
好在太空站里有的是金属材料。
“你要授权,进入备用材料仓库?有什么东西损坏了需要更换吗?”刘樱轻轻一蹙秀眉,偷偷嗅着帅哥近身的“阳光”味道,太好闻了。因为这个原因,她佯装认真地多问了一句。
楚玉成微微一笑:“没有损坏呀。只是最近有点闲,想看看替换下来的回收材料——做一件工艺品。”
“什么工艺品?”
“还没想好。”美女站长没有痛快答应,楚玉成只好道出原本编造的借口:“你们几位的生日快到了,我想做个手工艺品当礼物。”
刘樱心里一跳,确实自己的生日快到了,具体日期正是三人中(距离现在)最近的一个。“那你去吧。”
太空环境恶劣,各种射线的长期侵蚀,还有无数细小陨石颗粒的随时撞击,让长城站舱外的一些易损设备不得不维护更换,例如通讯天线、太阳能电池板,等等。这些损坏的东西,许多都是贵重的合金材料,自然要回收存入仓库。楚玉成从报废的设备上拆下了几个小零件,开始自己的炼器尝试。
第一步:让自己的真气外放,“浸透”零件的里里外外。楚玉成验证了这几天来的猜测,越是贵重的合金,真气的穿透性就越强。但是“浸透”的标准是什么,楚玉成还没有答案,他只能不停用真气冲刷、浸润着手里的金属物块。楚玉成还没领悟到,真气外放其实是受神魂念力的牵引,在一遍遍对金属物块的冲刷过程中,他的神魂念力正在金属内部一点点积累,渐渐形成他自己的、独特的一枚精神印记。
楚玉成每天的“闲时”就这么过去了。如此过了六天,真气输入金属块陡然通畅,无须肉眼,楚玉成在脑海里即能感知到手中金属块的里里外外。他顿生明悟:原来炼器就是铭刻自己的魂念印记而已,如今印记凝成,在自己真气外放能达到的空域范围内,手里的金属块即能凭心指使,妙用无穷。
楚玉成开心地看着手里的金属物,虽然只有一支香烟大小,可毕竟是自己炼成的第一件灵器。随着他的心意,金属物从手里慢慢升起,悬浮在身前;外形更是随着神念驱使,从零件形状变成他想看到的一切,香烟、圆珠、小刀......楚玉成玩得乐此不疲,直到眼前一黑才倦倦睡下——他的精神力终于透支了。
刘樱之所以取名樱,是因为她出生在东华帝国北方樱花盛开的四月。宇航员在长城站上的第一个生日,甚至惊动了二空司令长官叶建国,他通过视频电话向刘樱站长表示祝贺。基地长官陈一鸣也在屏幕上露面了,身边还有一个巨大的生日蛋糕,这让四位宇航员有点小郁闷,只能看着基地战友们分享蛋糕,连一点香味都闻不到。
官方的庆生流程走完,楚玉成四人按惯例在生活舱开始了小聚会。
李孟对刘樱的生日留意很久了,今天他显得容光焕发,消耗的湿面巾不少。太空站里没有私人物品,李孟理所当然认定大家礼物都应该是一样的,所以他抢着第一个向刘樱送上礼物:一张自制的生日贺卡。其实就是一张折叠起来的A4纸,上面画满了、也写满了他的心意。
李素笑得前仰后俯,直男也就这水平,太没创意了!她也拿出了礼物,是一个精美的蛋糕剪纸,层层拉开就是一块缕空的蛋糕模样,里面是小纸棍粘接的支架。非常精致!李素得意地把剪纸蛋糕捧到刘樱脸前:“刘姐,你使劲闻闻!”刘樱凑近一吸气,剪纸上居然还涂有奶酪的香甜味。
楚玉成突然觉得自己准备的礼物有点拿不出手,倒不是担心不够精美,而是无法解释来历。看着刘樱三人期待的目光,楚玉成还是把礼物拿了出来,一边硬着头皮解释:“这是我捡到的,东西很漂亮——正适合刘姐。”
刘樱和李素没理会他的谎言,两人已被他手里的东西迷住了。这是一个莫比乌斯环形状的手镯:宽约一厘米的扁平镯面在某个位置扭曲了一百八十度,正反面相接。手镯闪耀着淡黄色的金属光泽,表面镌刻着精致的樱花盛放,在手镯内壁,还刻有一行篆文,宋朝苏轼《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里的名句:何似在人间。
李孟一眼就认出了手镯的形状:“这是莫比乌斯环,一种拓扑学结构,只有一个面和边界。喻意着循环无限,永恒完满。”
可惜没人想听他卖弄学问。李素拿着镯环爱不释手:“这樱花一看就是专门给刘姐准备的,玉成你是怎么带上长城站的?好有爱心诶!看来下个月我的生日也有礼物拿了。”
两位美女看着楚玉成,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芒。李孟不禁悻悻然接话:“他当然能带上来,肯定是叶大记者帮的忙!”
是的,楚玉成已经有女朋友了。刘樱眼里的光芒黯淡了,不过手环她还是接过来戴上了,确实很漂亮迷人,楚玉成做这个手环一定煞费苦心。但刘樱不想说出来,觉得这是属于两人之间才能享有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