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手腕处伤口包扎处理好后,颜言侧身到一边抽了几点干净纯白的干纸巾,把洗漱台上的好几滴鲜血擦拭掉。
整理完这一切,少女的脸上的颜色又变得苍白了一些。
刚刚侧身拿纸巾的时候,不小心牵扯了手腕的伤口,并且在走动时颜言的唇瓣也时不时因手腕随着身体摩擦的原因,而紧咬得出现发白迹象。
真痛!
但也正是因为这个股疼痛感而更加的清醒很多。
这样的感觉时时刻刻无一不在提醒着颜言前世那些痛苦可怕记忆。
“言言,你起来了没啊。”房门外,响起的是纪云说话的声音。
轻轻敲了几下门后,纪云才扭到门把手走进来,她身体一边走动着,嘴里一边对房间里的人说道:“起来了,去下楼去吃饭,今天是你爸爸做的饭呢。”
一走进入房间,纪云就瞧见了站在床与衣柜之间的过道处的颜言。
听见身后逐步缓缓走来的脚步声,少女半侧过身体,她回首看其并张口应道:“来了。”
颜言说罢,一只手快而轻的拉下衣袖遮住了受伤的手腕处,随后,她幽幽转过身面对上纪云向自己身上投来的探索目光。
“言言,你怎么了?”观察力极好的纪云一下子就看出了女儿的异常,然后,当身躯靠近之际,视线落置到少女的脸上和无色的唇瓣,纪云眉眼微微皱起问:“脸色有点差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身体有哪儿不太舒服?”
纪云担心的看着女儿,怕是在海城学校那次落水留下的后遗症什么的。
“可能是刚起来的原因,别担心妈妈。”少女唇角勾勒起一抹愉悦的弧度安慰她道。
纪云真是观察的细微。
这几天还是把手腕上的伤藏好点,避免他们发现担心她。
纪云再次把带有担忧色的视线放在颜言身上,片刻,才冉冉慢然嘱咐说道:“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别瞒着妈妈,听见了没有?”
“妈妈,我就睡个午觉起来而已,又不是从战场上杀完敌回来,犯不着那么担心的。”
颜言抬手推着母亲一起出了房间,“快点吧,爸爸可是好久都没做饭给我们俩吃了,快点走吧,我好饿的。”
一顿晚饭,有人吃的心不在焉,而有人吃的津津乐道开心。
今天晚上的晚饭蒋依依是带着奶妈一起在外面吃的。
今天蒋依依看起来好像开心,为此在吃之前还特的给店内的服务人员要了两三瓶的啤酒。
当啤酒被服务员拿到桌上的时候,坐在蒋依依对面的奶妈满脸的惊讶,她正想要从女生手中抢过深翠绿色的啤酒瓶,但是对面的蒋依依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她拿着瓶身的手侧到一边,精确躲开了奶妈前伸来的皮肤松弛的手。
女生抬眼一直垂下的眼帘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奶妈,神色认真:“奶妈,今天我高兴,就要喝酒,伱别拦着我。”
说着,手里还不忘记的拿起服务员存放在一旁的开瓶器,对准酒口,往上用力一翘。
‘啪嗒’的一声,酒瓶就开了。
把面前的透明空杯倒满了啤酒,蒋依依才正式又将注意力放落在对面奶妈那张不解,而又满满地担心的脸上。
“今晚上奶妈你别扫我兴,不然……我会生气的。”话罢,便瞧见女生眼睛四处乱瞟。
见劝不动蒋依依,最后奶妈仍然不忍多叮嘱了她几句:“那小姐少喝点,你现在年纪小,多喝了对身体不好。”
周边嘈杂的环境下,蒋依依拿起酒杯,猛地仰头一口气喝光了杯内满满地啤酒。
之后,才悠悠浅浅的轻应了一声。
喝起酒来后的蒋依依一刻不停,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最后好像是嫌麻烦似的,拿起啤酒瓶就直接对着嘴喝。
这一举动可把坐在她对面的奶妈给吓坏了。
老人连忙从位置上站起身来,拦住又准备要一口吹动瓶内啤酒的蒋依依,她语气里满满地担忧。
“小姐小姐,你别这样猛喝,这样伤身体的很啊!”
对于奶妈的阻止,蒋依依脸上也没流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反倒是极其耐心的对其:“好啦奶妈,那我先吃点菜再喝好不好?”
蒋依依的酒量很好,纵然喝了那么多的酒了,但是她却一点醉意也没有。
要说酒喝多了后的唯一变化,便是脸色有些的红晕。
盯着眼前双颊红晕满色的女生,奶妈一把夺过女生手中的酒瓶放到桌子上的最远处,坚持自己。“那也不行,不能再喝了。”
闻声,抬眼望脸上无一丝退却意味的奶妈,最后妥协道:“好,我不喝了就光吃饭行了吗这下?”
对于眼前的奶妈,蒋依依是心疼的。
明明自己一人被他们撵到这里来就够了,偏偏那日她还一意孤行的跟来这立水县。
“奶妈,当初你就不该跟我一起走的。”
海城那样好,那样瑰丽繁华,而她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跟在她身后照顾。
“小姐说的是哪里话,过去的那些就都让它过去吧。”注视着眼前脸色红晕的蒋依依,奶妈眼底泛起了点点泪花。
她很心痛蒋依依。
从小母亲就早逝,她的父亲则有着一个完整美好的家庭,不得已之下接她回去,之后又因为家中嫡女看不惯而将她撵出去,最后那男人还算是有点良心,给了一笔钱,在立水县这边准备一小套房子供她居下,但代价是她永不能回海城。
蒋依依并没有接过奶妈的话语,而是低垂下脑袋自顾自在心底反驳。
过去的都让它过去?
她蒋依依才不要让它过去!
她要让他们后悔当初对自己做的事!
悔不当初!!
女生正低头想着,随后就被身上衣服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吵断了思绪。
“铃铃铃——”
清脆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掏出口袋里的电话,蒋依依看着屏幕上的陌生来电,最后还是选择接通它。
“喂?”
“你就是蒋依依?”电话那头传来少年磁性而冰冷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