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孙相请，杜祐谦犹豫了一会，还是答应了。
凌月给他的印象，一直很好，虽然有那种苗头，但她担心会让杜祐谦困扰，而懂得克制，这是很优秀的品质。
杜祐谦可从来没想过要和自己的徒弟、徒孙发生点什么，他虽然不是什么老古板，但基本的伦理纲常，还是不愿打破。
而到了他的境界，身体的需求可以忽略不计，除非是中了什么神通、道术，否则不可能被激素影响到。
哪怕只是在结丹境界时，都已经可以完美地控制自身的激素分泌，更别说现在他已到了步虚，自然不会被下半身的冲动驱使。
所以，见就见吧。
杜祐谦还不至于怕了自己的小徒孙。
变化气息，变成清虚通玄观妙的模样后，杜祐谦来到约定的地点——刚刚建好的八景观山门。
这百多年来，邓茂玉花了不少心思，终于找到一处合适的地方，建好了山门，布置了护山大阵。
这里位于仙城联盟和无尽沙海南域之间，处在连绵不绝的大山之中。
“师父，请进，”邓茂玉有些激动，“您还是第一次回到山门，不知徒儿的设计，您能否入眼？”
不过邓茂玉花费百年时间，牵引灵脉过来，又以阵法蕴养，现在八景观已有一条五阶上品的灵脉，倒是暂时足够全宗修行了。
灵气自然不可能很充裕，因为灵气充裕、环境又好的地方，早就被人给占了。
等他缓缓降落，身上的“聊天群”法宝微微放光，自动接纳他进入阵法。
若是心理敏感一点，脆弱一点的孩子，比如睢婉，杜祐谦就会温和许多，以鼓励和表扬为主了。
只见山林掩映中，云霞缭绕，影影绰绰能看到道观那琉璃的斗拱，虽还未靠近，一股仙家意境就扑面而来。
杜祐谦顿时就喜欢上了这里。
“都起来吧。”杜祐谦微微笑着，看邓茂玉的目光是越看越满意，觉得自己捡了个好徒弟。
杜祐谦授徒，向来严厉。
八景观当然不可能只有一栋建筑。
他的目光扫过凌月，原本想敲打两句的话，便咽了回去。
杜祐谦飞到八景观上方，依然不能一览无余，依靠着阵法、以及山势，邓茂玉做出了巧妙的布置，让下面的建筑群依然若隐若现，看不分明。
而他这一句“尚可”，已经足以让邓茂玉激动得面露喜色了。
杜祐谦站在另一座的山巅，远远望去。
他是信奉“因材施教”的，这些徒弟各个都是天才，内心也足够坚强，对他们用鼓励的方法，还不如用批评。
杜祐谦打量着那些外观有古朴之意，又不失威严气派的建筑，仔细体察各个建筑设置的阵法，微微颔首，“尚可。”
他没有故意隐匿气息，邓茂玉和凌月已经飞了出来，躬身下拜：“拜见师父/师祖！”
他虽然没有赞不绝口，但心里是极满意的。
虽然这孩子表面如常，但他感到凌月的念头纷杂，甚至有些魂不守舍，明显状态不对。
邓茂玉将杜祐谦请到最大的一间偏殿，请杜祐谦坐下，这里布置得十分简单，唯有一桌、一椅、地上几个蒲团、桌面摆着一盏油灯，什么装饰都没有。
殿后有个小花园，里面栽种着些珍贵的花草灵植，沁人心脾的淡香传来。
“这是给为师住的地方？”
邓茂玉有些忐忑，“不知师父是否满意？若不满意，徒儿马上重新整葺。”
杜祐谦语气淡淡的，“不用整葺了，这里很合为师的心意，你有心了。”
“师父您满意就好。您要不要再看看别的地方？”邓茂玉舒了一口气。
杜祐谦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凌月，“算了，你先退下，我与你师侄说几句。”
“是。”邓茂玉扫了眼凌月，目光中隐隐有些同情和关切，转身离开。
凌月却还是没有开口，杜祐谦没盯着她看，只是低头沉思。
过了半晌，凌月才忽然跪下：“师祖，弟子想要再尝试一次结婴。”
杜祐谦语气淡淡的，“你可知，以你现在的状态，成功的机会，十中无一。”
凌月凄然一笑，“可弟子已经七百多岁，寿限不远。再等下去，更没有机会了。”
杜祐谦沉吟了一会，叹息道：“我有一法，可以大幅提升你结婴成功的机会。但是，只能成为元婴修士中最弱的一档，而且永无继续晋升的机会，寿命也比一般的元婴修士短。你可愿接受？”
凌月怔怔地没有回答。
杜祐谦道：“你下去吧，好好想想再给我答复。”
凌月抬头大胆地看着他，“师祖，若弟子按您的要求结婴，今后能长伴在您身边么？”
杜祐谦脸色微沉：“你哪来的这种想法？不行！”
“师祖，弟子别无所求，也不要什么名分，只求长伴在您左右服侍您。”
杜祐谦早就知道凌月的心思，但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地说出来。
微微一愣后，他不悦地拂袖，“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给你一个机会，你把这些都忘了，我可以当你什么都没说过，你下去吧。”
凌月站了起来，向杜祐谦走去。
但是她和杜祐谦之间的距离，并没有缩短，她咬牙向前冲，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可是却没法将她和杜祐谦之间的距离缩短半尺。
凌月终于泄气地停下，用不忿的目光看着杜祐谦：“师祖，您这样，用神通欺负徒孙，不合适吧。”
杜祐谦淡淡地说：“你也知道你是我徒孙，想想看，你说的话合不合适。”
“弟子不会把那些话收回的，”凌月的目光，有一点晶莹，却倔强地没有泪水流下，倔强地说，“刚才弟子所说，都出自肺腑。您是师祖，这没错，但您也是弟子仰慕的男人。这些话，弟子闷在心里很久了，终于有勇气说出来，您可以不接受，但不能当作弟子的心意不存在！”
杜祐谦沉默片刻，挥挥手
，“你下去吧。”
凌月深深地看了杜祐谦一眼，“弟子告退。”
~~~~~~
太俞天，风华绝代的太俞明静叹息道，“去吧，去吧。”
不经历痛苦挣扎，又如何破茧成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