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敏敏不出意外地嫁给了比她小五岁的杜裕熙,两人住在破道观里,看样子倒也夫唱妇随,逍遥自在。
杜裕熙这个曾经的腹黑少年,现在已经是五个孩子的父亲,过着甘于平淡的生活,脸上总是挂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们其中一个儿子,改了廖姓,估摸着是准备替廖家开枝散叶。
杜祐谦不愿节外生枝,暂时没出来和他们相见。
但替他们都卜算了一卦。
结果……卦象显示廖敏敏日后竟然有母仪天下之势,而杜裕熙竟有帝王之尊。
而杜裕菡,卦象显示她会轰轰烈烈,但晚年堪忧。
这倒是奇了,杜祐谦上一世替他们卜算时,他们的命运并非如此。
或许是自己传授了他们修仙之法和武功,让他们的命运产生了改变?
当然,也可能是杜祐谦对卦象的解读有误。
如果他兼修了望气术,结合望气术来判断,或会更准确。
但近些年,杜祐谦显然没那个闲工夫。
杜祐谦又想起那已经好几十年没见过的方远棠,也起了一卦,卦象显示,方远棠应该还没死,过些年应该还有再见的机会。
静静地观察了他们半天,在心里默默祝福了几句,杜祐谦悄然离去。
他的第二站,是上一世最后施展千里一线秘术远遁,死亡时的地点。
由于那时他的意识已经模糊,所以定位到具***置,很是花了点时间。
最后还一无所获。
我的尸骨呢?
我那么大一具尸骨呢?
还有尸骨上的下品灵器飞剑,极品防御法器,好几件小极品法器,那一副可以平换筑基丹的便携阵法“封藏阵”,还有价值堪比中品灵器的玉枢神雷符和金芒破法符呢?
还有纳物宝囊里的灵石,灵玉,一些不算很珍贵所以没放入宝库、但也还值点钱的材料和法器……
杜祐谦心疼得无法呼吸。
他宁愿放弃10次舔尸机会,换来一次捡自己尸体的机会。
诶!早知道还不如早点塞给林莎呢。
这下子,不知道便宜哪个幸运的小辈了。
他原本是打算干掉贺兰若今后,返回荡魄山,把自己埋了的。
没曾想,贺兰若今比他预估的要难缠,他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返回荡魄山。
导致自己的遗产失落在外!
捡走的人,甚至都没交遗产税。
至于会不会是林莎跟了过来,处理了他的遗体,捡走了他的遗物……
杜祐谦想了想,自己上一世临死,肉身已经崩溃了。
血肉筋骨都快化成泥了,就像是夏天太阳底下,融化的雪糕一样,一坨坨地往下掉。
那模样,真的不好看。
林莎再怎么是女魔头,对自己也是倾心相爱,最好还是别让她看到那样的惨状,太残忍了。
希望不是她替自己收的尸吧。
不然,亲眼目睹那惨烈一幕,估计她会从此变成心理变态的超级魔头。
最好还是让她怀着那一丝幻想,认为自己躲在某个地方修补益寿元的秘法去了。
杜祐谦并不怀疑林莎的智商。
只是,人这种生物啊,有的时候是宁愿自己骗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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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个小坊市,卖了几样东西,换取一些自己需要的资源后,杜祐谦再次启程。
他驾驭着飞舟,沿着卧牛山脉往西,横穿过汉国与晋国的边境,到了玉昆山的东海坊市,又做了些售卖采购。
他要去镇守的地方,可以说是穷山恶水,不用指望什么。
所以想要炼制法器灵器、炼丹之类的,都得提前准备好材料。
采买结束,他这才继续向北飞行。
有好几次,杜祐谦有一股冲动,想要去飞仙峰看看。
看看马崇宇师父过得好不好,飒爽的雷殿主在阵法上有没有突破?
还有那小胖墩……找了那么多姬妾,环肥燕瘦,现在他应该吃够苦头了吧,人也该瘦下来了吧?
算算时间,他或许也有练气九层了,如果早点醒悟、努力修行,也未必不能在60之前冲击一次筑基。
还有自己收的那个记名弟子申淼,算算年龄,现在该有三十出头了吧。
他拜入重玄派了吗?
有没有被为难?
上一世在拿到《上清紫气神丹造化决》后,杜祐谦就有个想法,要将这门功法传给自己这第一个徒弟,然后由申淼将这部功法带回重玄派,算是给宗门的一点回报。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也会想办法将申淼培养到筑基,再练出一门三阶修真技艺。
或是培养到结丹境界,来帮助重玄派升格。
不过,这一世开头就被软禁,一直没机会去见申淼。
而现在,也不是好时机。
他还没有营造出一个合适的身份。
杜祐谦当然很想去看看重玄派的熟人们,可是以现在的身份,就算见了又能怎样?能说什么?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暴露自己可以带着记忆转世的秘密的。
只能惆怅叹息一声,驾着飞舟继续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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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祐谦的飞舟挨着飞仙峰飞过时。
在重玄派,安魂殿,一个放置废弃的弟子命魂牌的角落。
这里,全都是历年来陨落的入室、真传弟子和长老、殿主们的命魂牌。
一块块黯然无光,或布满裂纹,落满灰尘,与蛛丝为伴。
一块看上去较新的命魂牌,忽然亮起了微微光芒。
持续了十息时间,又黯淡下去。
无人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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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祐谦穿过了魏国的地界,又纵贯了最北面的国家岱国。
杜祐谦这才按下飞舟,降落在靠近死寂荒漠,一处人迹罕至、风沙漫天的地方。
这里,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执行宗门任务的地点。
“外面有人来了,应该是来换防的同门。”无所事事了很久,像疲惫的老狗一样昏昏欲睡的罗金玉终于打起了一点精神。
他控制阵法,放大了那个收起飞舟,静静站在阵法外的陌生年轻修士的影像。
“练气后期……好年轻,偏又穿着外门弟子的服饰,真奇怪,”研究了一会,罗金玉抬头问道,“章师兄,你认识这位么?”
章师兄仔细打量了一会,摇摇头,“没见过,大概是宗门的后起之秀吧。嘿,谢天谢地,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