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回到自己帐中,却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已在三言两语间决定,三日后,秋猎结束,月煌王的车架也返回帝都镐京,然而,当桓玄回到质子府时,却发现府中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桓玄满腹的疑惑,拉住正好匆匆而来的闵山问道:“闵总管,这是怎么回事?”
闵山应道:“回殿下,昨日月煌王已传了旨意,定了后日为吉日,命殿下与裴侍郎之女完婚!”
桓玄闻言轻皱眉头,道:“知道了,下去忙吧!”
月煌王的旨意应该是临时决定,否则之前月王召见自己,不会没有透露,然而月煌王这么做,究竟有何深意?
桓玄沉吟半晌,却是不得其解,回到书房,桓玄即可招来方隐,问道:“月王的旨意是何时送来的?”
方隐想了想,道:“回主子,应该是昨夜子时过后,由管公公亲自传达的!”说到此处,方隐又加了一句:“这管公公乃是月王陛下身边的常侍——”
桓玄沉吟道:“昨夜子时?这么着急?方隐,这两日可有大桓国的消息?”
方隐点头道:“正要向主子禀报,大桓国有使者昨日晚间已经到了镐京,不过,陛下似乎并未急着召见,只命外务府左侍郎严烨接待!”
桓玄问道:“可查到那大桓国使者所为何事?”
方隐闻言却是惭愧的道:“主子,属下,属下无能,还未查到!”
桓玄知道,这方隐虽有些门路,却毕竟能力有限,大桓国使者在这个时候急着来镐京,不用想也是因为大桓国王病重之事,只是,,想到此处,桓玄摇头道:“这也怪不得你!”
方隐躬身道:“多谢主子体谅,奴才这就去想方设法去打听!”
桓玄微微颔首,并未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继而问道:“方隐,你修炼的是灵武还是星术,修炼的是哪一脉?”
方隐道:“回主子,奴才修炼的灵武术,《夕月诀》,武者四阶修为!”
《夕月诀》是月煌灵武十三流派中流传最广的一部普通法诀,最高可修炼到武者六阶颠峰之境,比之桓玄修炼的《五行炼体诀》还要差上数筹,不过,方隐却能凭借这低阶的《夕月诀》,以不足二十岁之龄修炼至四阶武者境界,足见其资质不凡。
沉吟片刻,桓玄道:“《夕月诀》就不要再炼了,我这里有一部法诀,我只念一遍,能记住多少看你的造化!”于是,桓玄便将《大涅盘经》第一重法诀念了出来。
桓玄所得的大涅盘经虽然只是残篇,但是前三重法诀却是完整,乃是真正的《凤凰涅盘经》,传说中的『灵武十二坟典』之一,第一重就足够武者修炼至天武至境。
方隐虽然修为不高,但见识却不弱,只听了几句,便知道这是一部极为高深的灵武典诀,忙用心记忆,仅只一遍的功夫,千余文字,方隐却是一字不漏的记了下来。
“多谢主子!”
方隐又默默记了一遍,确认准确无误之后,噗通一声跪倒在桓玄面前,以五体投地的姿势叩谢道。
桓玄淡淡道:“去吧,用心做事,做主子的自不会亏待你!”
方隐应声退去,而在这时,门外忽地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只听闵山道:“殿下,大桓国使臣到访!”
桓玄在月煌为质子十五年,但是见过的大桓国使臣的次数屈指可数。
桓玄走进客厅,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身着大桓国服饰,倨傲的坐在堂上,见到桓玄,既不起身行礼,亦不说话,只是眯着眼望着桓玄。
见状,桓玄坐上主位,却也不说一句话,脸上显露若有若无的笑容,望着堂外的虚空,比耐心,比忍性,十数年的磨炼,桓玄自认不输于人。
这一刻,堂内死寂。
“咳咳——”
大桓国使臣终是忍不住,轻轻咳嗽了几声,继而说道:“微臣洛子棋拜见殿下,此次本使乃是奉了桓王之命,前来探望玄王子,本使听闻玄王子将娶裴氏女为妃,此事本使已用加急快报上禀王上,相信不日即有回复!”
桓玄不咸不淡的一拱手,说道:“多谢洛大人,待大婚之日,还请洛大人赏脸出席!”
洛子棋打着哈哈道:“一定,一定!”
桓玄见这洛子棋一副虚情假意的模样,却也根本未曾放在心上,只是问道:“洛大人,听闻父王病重,本王子已奏请月煌王上,请求月煌王准许我回国探病,日前,月煌王已经应允此奏,想必不日或可成行,说不定待到洛大人返回大桓时,或可结伴而行!”
“不可!”
洛子棋闻言陡然叫道。
桓玄闻言却是眼神一冷,笑问道:“洛大人的意思是不可与本王子同行呢,还是本王子不可回大桓?”
言毕,却是冷冷的望着洛子棋,见状,洛子棋心头一寒,忙道:“不是,不是,微臣并无此意,微臣的意思是大王病体已然无碍,微臣离开桓城时,大王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玄王子此时回国,不仅劳师动众,更有背两国盟约,而且桓王也并无宣召玄王子返回大桓的旨意!”
桓玄见洛子棋言语间闪烁其辞,却是淡淡冷笑,故作惊喜的道:“父王的病已经痊愈了么,好,好,如此桓玄也就安心了,多谢洛大人为本王子带来这好的消息!”
洛子棋见桓玄只顾着听到好消息,没有再提回国之事,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以为糊弄过去,却未注意到桓玄眼中那一抹戏谑的眼神。
观这洛子棋的神色言语,桓玄知道桓王桓楚恐怕已竟是命不久已。
洛子棋以为打消了自己回国的企图,便可安枕无忧了,却不知道月煌早已将大桓国视作盘中佳肴,正准备张嘴下口了。
而大桓朝堂上下,此时恐怕都忙着争权夺利,根本就未曾想过月煌会借此机会对自己的属国动手。
桓玄心中暗暗冷笑,面上却是与之虚与委蛇起来,随意的问了些不着边际的话题,多是些大桓国内的风土轶事。
那洛子棋倒也健谈,对桓玄所问的问题却是有问必答,甚至旁征博引,详细的为桓玄讲解,不过凡是涉及到大桓国内政、军事等等敏感的问题,洛子棋便会顾左右而言他事,或者轻飘飘一语带过。
不过,即便是这样还是被桓玄套出些许信息来,有一些是桓玄早已清楚的,有一些则是最想知道的,结合这些信息,触类旁通,却也被桓玄推出不少信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