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两支手电筒引路,翻山越岭的魏大勇跟杨山石,终于在午夜时分赶回杨村。正在村口站岗的哨兵,老远就看到有灯光,朝着杨村这边而来。
担心又是敌人,立刻将情况上报。等李云龙闻讯而来,原本已经休息的一营,也被他安排进入提前构筑的防御阵地。等魏大勇走到村口,随即便停下脚步。
大声道:“我是魏大勇,今晚谁站岗?”
趴在战壕里的李云龙,表情顿时一愣道:“和尚,怎么是这小子?他手里拎的什么?”
“团长,好像是手电筒,稀罕货,他那搞来的?”
“行了!让他滚过来,三更半夜跑回来,难道出事了?”
“不应该吧!就杨教员那本事,收拾一帮土匪,还能出事?”
等魏大勇被叫到身边,看着跟他一起回来的杨山石,李云龙也很直接道:“和尚,怎么这个时候回来?铁柱那小子呢?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团长,是铁柱让俺连夜赶回来的。苍鹰寨那个土匪窝,已经被俺们端了。原本打算天亮端,可俺们摸到土匪山寨时,他们正好在喝庆功酒。
等他们吃喝的差不多,铁柱直接下令进攻。几枚榴弹下去,那些喝懵的土匪直接炸了锅。不少土匪,直接被俺们堵在广场举手投降。剩下的,也没逃出去几个。”
简单介绍战斗过程,魏大勇又赶忙道:“团长,铁柱让俺回来报信,顺便让团长派些人,换了衣服跟俺们进山。那帮土匪真是肥的流油,好东西不少呢!”
“都缴获什么东西?”
“枪支弹药不少,粮食被褥也不少,还有土匪抢来的金银珠宝,好像也不少。铁柱说,让俺至少带一个连的战士过去,还要准备一些装粮食的口袋。
另外缴获的物资,也要分村里一份。先前跟俺回来的石头,这会应该去通知杨村长。过一会,杨村长也会喊上村里一些青壮,跟俺们一起去搬运物资。”
“看来铁柱这小子,还是不相信老子啊!就搬个东西,干嘛要喊村里人?”
坐旁边的孔捷,却直接哧笑道:“老李,铁柱那小子又不傻,真要去运物资的人,都是我们的人。那搬运回来的物资怎么分,还不任由你说了算?”
“孔二愣子,你到底是那头的?怎么净给铁柱说话?”
“你敢说,你心里没这么想过?谁不知道,你李云龙属貔貅只进不出。”
被揭穿老底的李云龙,那怕表情不太好看,可政委赵刚又适时询问道:“和尚,你们有没有伤亡?另外,那苍鹰寨的土匪,究竟什么情况?”
“政委,那些土匪真不是东西,杀人放火烧杀劫掠无恶不作。也幸亏那土匪首领被一炮炸死,要是他还活着,真落铁柱手里,他怕是会生不如死。”
把有关土匪的情况说了一下,魏大勇又补充道:“刚开始,俺也觉得那些土匪已经投降,应该饶他们一命。可看到那些被解救的女人,俺也觉得他们就是一帮畜生。”
得知杨铁柱肆意处决土匪,赵刚本能的皱起眉头,可李云龙也适时道:“老赵,这事轮不到你操心。我要猜的没错,他进山前恐怕就想好了一切。
要不然,干嘛让我们的战士换衣服?还有,等下让我们派去搬运物资的人,也要全部换百姓的衣服。这小子,怕是很了解我们的纪律,不想污了我们的名声。”
等李云龙这样一说,赵刚才恍然大悟,虽然杨铁柱是独立团聘请的射击教员,可人家没说加入八路军。而这次攻击苍鹰寨,也是他跟护村队打头的。
反观此时的孔捷,却适时道:“老李,政委,要不等下我跟三连跑一趟吧!如果那些土匪真的罪行累累,那他们死有余辜。这事处理不好,也会招来麻烦的。”
“什么麻烦?”
“政委,你可能不太了解这些土匪的禀性。别看他们这会乖乖投降,可真要放他们离开。转个身,他们又会投靠其它山寨,继续当土匪,继续祸害平民百姓。
说到底,土匪就是一帮欺软怕硬的主。如果是刚落草的土匪,饶他们一命情有可言。可真要是惯匪老匪,恐怕每个人手上都沾了无数百姓的血,这种人不该杀吗?”
“那有没有可能,教育一番后,让他们悔过自新呢?”
问出这话的赵刚,很快看见李云龙摇头道:“老赵,你不会想着,把这些俘虏的土匪押回连队,而且给他们做工作,让他们加入咱们独立团吧?”
“团长,这样不行吗?只要思想改造好,他们应该能很快适应部队的生活吧?”
在赵刚看来,土匪大多经受过射击训练,只要思想改造好,怕是比新兵更快适应战斗!
结果让他意外的是,孔捷随即苦笑摇头道:“政委,你想的太简单了。正如和尚先前所说,苍鹰寨那些土匪为祸一方多年,死在他们手里的无辜百姓不计其数。
先不说,咱能不能改造好他们。就说附近百姓,要知道咱们把这些祸害一方的土匪招进队伍,你觉得老百姓会怎么看待我们呢?本地招的战士,心里又会怎么想?”
“是的,政委。真把那些土匪招进队伍,那只会坏事。你可能不知道,跟俺一道回来的石头,他妹子就是被土匪给祸祸了,最后选择上吊自尽的。”
“唉,看来是我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团长,那等下就让老孔带队走一趟吧!”
“行!老孔,到了那边,怎么处理那些土匪,就让铁柱去处理。你的话,争取把缴获的金银珠宝带回来。到时咱们留一点,剩下全部上缴旅部,现在咱们那那都缺钱。”
“好!我尽量吧!不过,铁柱顾大局,只要把道理说通,他应该会支持的。”
“嗯,实在不行,等物资运回村里,我再跟他好好商量一下。”
就在李云龙开始琢磨,如何争取从杨铁柱手里索要更多物资时。吃过饭的杨铁柱,带着杨秀妮跟王喜奎等人,开始清点缴获的那些物资跟金银珠宝。
等清点到一块手表跟玉佩时,杨秀妮瞬间泪流满面道:“杨队长,这两样东西能给我吗?”
“成!等下清点出来的物资,只要是你的,你都可以拿走。”
“谢谢,这手表跟玉佩,都是我爹的。等天亮了,我想下山一趟,看能不能找到我爹的尸体。除了我爹外,还有两个家丁,他们都被土匪打死了。”
睹物思人,看到被清点出来的物资里,有几箱尚未打开的东西。这些东西,都是杨秀妮父亲从城里打算带回老家的。没成想,半路却让土匪给劫了。
而杨秀妮也很懂事,只要箱子里的衣物跟书籍。剩下装钱的箱子,她则选择放弃。但最后,这箱装有几千大洋跟几套首饰的箱子,也被杨铁柱单独拎了出来。
等回到庇护所,他再转交给杨秀妮。虽然这些东西,现在都算战斗缴获。可杨秀妮做为苦主,杨铁柱又怎么好意思,侵吞属于她的遗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