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决定要和东皇太一来一场生死决战?”出了沛县以后不远的地方,早早就等待在这里的尉缭子出现在了易经的面前。
此刻的他不再是昔日里跟随在嬴政身边的政客,就只是单纯的在一一个兵家圣人的身份站在这里和易经说话。
而作为上个时代乃至于现在仍旧还是诸子百家圣人的他,对于东皇太一的可怕,他最是了解不过。
“横竖都要和他来一场的,是提前还是延期根本就无所谓,只是区别在于我的把握到底是不是更大罢了,你也说了,在眼下这个情况下,阴阳家和蜃楼就是唯一的变数,想要让他们无法顾忌到战场上的事情的话,除却我出面,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们。”
易经看着天空,那苍白的天空看着根本没有任何的蓝色痕迹,为了苍龙七宿,到底要死去多少人呢?
阴阳家渴求的苍龙七宿又到底是什么,易经其实心底里也有着一丝好奇的。
有时候他都在想,要不就让阴阳家凑齐了苍龙七宿然后将它打开不就好了,这样一来他也好看看所谓的苍龙七宿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只可惜那只是一时冲动,现在想想,他是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的。
将苍龙七宿交给阴阳家,万一真的是和他想的那样,是神州龙脉的话,被带到东瀛岛上,现在一时半会还看不出什么,若干年以后,只怕受苦的,就是中原大地了。
“东皇太一的实力深不可测,你想要和他一战,就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所以,这里有一个人在等着你,在等着见你最后一面。”说着,尉缭子伸出手将他握在掌心里的东西摊开来给易经看到,那不是别的,正是一个太极图的模样的吊坠。
这个东西,易经认得,这是当年在太乙山上开辟道门真武的时候他所留下的身份证明,也就是真武一脉掌门人的身份证明。
而现在,这个东西从太乙山上出现在这里,毫无疑问,那个等待着他的人...
“行天子要见我?”说着,易经将吊坠接过来放在自己的手心里,这个他许久都没有见到的东西,这个他许久都没有去的地方。
这一刻,他居然有些怀念那在太乙山上的日子了。
“诸子百家中,墨家机关城,儒家小圣贤庄,农家炎帝冢,当前规模较为巨大的三家的本家所在全都被你说摧毁,虽然他们不知道,但你的这种做法,就像是你说的那样,不破不立。”
“将属于诸子百家的那份独立性给打散掉然后融入到新时代,新的世界中,成为一部分,而不是成为拖后腿的存在,只是这件事若是他们知道了,你...”说让没有说完,但就算尉缭子不说完易经也知道,让他们知道了这件事的结局的话,一定会闹出幺蛾子来。
只可惜,真的到了帝国一统的那一天以后,就算他们明白过来,那个时候,也已经晚了。
大势已定,木已成舟,不是他们想要反抗就能反抗得了的。
“这天下从未有人有过你这样大胆的想法,也从未有人有过你这样的举动,诸子百家,战国七雄,所有的遗留和顽固全都被你一个人说摧毁,真的是太可怕了,可怕到人世间根本就没有能够和你对比的人。”
尉缭子赞叹了一声,这天下从未出现过三个天人在同一个时代出现的记载,他曾经也以为那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但现实永远比妄想来得还要更加的妄想,那偏偏不敢想的事情,则是完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第三位天人的易经,所作所为,惊才绝艳呐!
“缭子先生过誉了,我只是想要做到一个,我能够做到的事情就是了,只是希望我做的,不会比起原来的还要更加的不如。”这是易经心中唯一忐忑的地方,也是他唯一不能确定的地方。
但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不是他能够左右或者后退的时候了,只能一步步的走下去,将一切都给走到头。
然后,交给下一代的人们。
“缭子先生有兴趣陪我走一趟太乙山吗?”易经反问道。
“上一次听荀夫子所言,行天子前辈大限将至,只怕我这一去,只能见到他最后一面,尉缭子先生同为昔日里的圣人之一,难道不想要...”
“他活的够久了,现在死了,也算是喜丧吧,我就不去了,我去的话,扶苏的身边就没有人能够保护了。”
尉缭子摇了摇头,不过转而说道:“虽然我不会陪着你,但其实另有人陪着你去太乙山的。”
“你就算不说,我也知道那个人是谁了。”叹息一声,那个人不是易经从烟雨朦胧中缓缓的走了过来了吗?
那持剑而立的人儿,那浅白色带着发簪的头饰,还有那随行飘逸的丝带。
天宗晓梦,是的,要回太乙山的话,一定是她最有资格最有可能陪伴着易经过去的。
只是晓梦...
“缭子先生,你这可真是让我太有些为难了,我...”易经身上的桃花还少吗?单单就只是看着现在确定了关系的人就有三位红颜知己。
晓梦...
虽然上次焰灵姬的谈话中知道她也是有一些想法的,但这可不是易经下手的原因啊。
而尉缭子的这个举动,就好像是在撮合他们一样。
“这可不是我的意思,我可不背这个锅,你要问,就去问行天子,这是他的意思。”尉缭子连连摆手,脸上带着不关自己事的嫌弃,甚至还因此退后了几步,将面前面对面的位置让给了晓梦。
“呐,接下来的话,你们自己来说,我作为一个外人插不上嘴,该传达的话也传达到了,剩下的,你们自己商量。”话语甫落,整个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这种速度,尉缭子怕不是突破了他自己原有的极速了吧?
“我说过,我会帮助你的。”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那是自得的笑,也是满足的笑。
晓梦挥动着拂尘,抬起头,苍青色的眸子将易经的存在完全倒映进了她的眼中,脑海中,心中。
“是啊...我原以为,那只不过是你的玩笑话,一如当年那在太乙山上我...”
“我从不开玩笑。”风儿吹佛着晓梦鬓角的头发,丝带飘扬,在这一刻宛若即将登仙的仙子一样:“你知道的,从小到家,我从不开玩笑。”
“是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所以你也知道,我们之间...”这是第二话想要说一句完整的话,只可惜说到一半,还是被晓梦打断了。
“我不知道。”那认真的眼神看着就让人有些心虚的转过头去,好似做了什么不得了的错事一样:“我只知道,你...”
剩下的话,消散在了突兀到来的一阵狂风中,将两人的衣角吹动的飞舞起来,将两人的声音也给带到了远方。
独独留下的,是那依旧面对面的身影,是那仍旧...不曾连接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