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领头人，追查林小凡的活动，自然松懈下来。
这一天。
林小凡穷极无聊，来到街上闲逛。
然后她看到街头有一个破衣烂衫的流浪汉，向她伸手说：
“美丽的老太婆，给我点钱。”
林小凡勃然大怒。
几万岁的人，还会被情绪所驱动。
也是闻人升佩服她的原因之一。
其实这个年头，以人类科技早已解决小康问题。
这个家伙一看瘦骨嶙峋，满脸病容。
就知道完全是因为个人原因导入的。
酗酒、吃喝嫖赌，没有自制力……大体就这么简单。
如果不是知道对方是自己某个子孙后代以后，林小凡一脚就会将这人踢死。
竟敢叫自己老太婆？
可恶的家伙，她没有多看对方一眼，最后就走了。
这样的家伙不知道有多少。
她管不过来。
只是愤怒之下，她忘记了一件事，那个流浪汉怎么知道她老的？
随后，她又回到闻人升身边。
闻人升看了看她，没说话，继续忙自己的科研。
现在两人也不与旁边人接触。
而是在地下越挖越深。
在地下居住，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随便挖洞。
将后边洞填上。
这样的话一般人搜寻的时候，也不好搜寻。
他们除非把百万里的地方全部扫描一遍。
不过扫描也很容易遗漏。
毕竟在林小凡的冲天气运之下，即便是科技仪器也逃不过失灵、故障的命运。
只是在冬眠技术发明后，整个社会陷入了一种让林小凡看不懂的分裂的状态。
国王、富豪、精英们，开始和上面的修炼者联系，收天下之兵，铸成废铁。
之前大量兴建的蘑孤，拼命建造的蘑孤，开始大面积的销毁。
“这东西对全人类有害！”
“文明世界不需要蘑孤！”
“为了和平、光明、正义、与爱，销毁它们！”
很快让林小凡吃惊的是，大量先进武器被废除了。
包括之前发明的地质扫描仪器，图纸被烧毁，技术被删除。
就连储存它的硬盘都被炸掉。
而且大中小学全面进行快乐化。
小学生只学加减。
中学生学习乘除。
高中生学习三角正方形。
大学生学习方程。
只有少量学校，才奉行精英教育。
想要进入那里，一开始就要进行筛选。
能够在刚刚上一年级时就能将五年级的数学题目（原本难度）做到满分的，才能进入。
林小凡都看傻了。
当然这是一个延续三百年的过程。
“怎么回事，我还没有出手，他们就自己倒下了？老头子，你也太厉害了？”林小凡又惊又喜地对闻人升说道。
“不是我厉害，是他们满清化了。”闻人升澹澹道，“人心不过如此。”
“到底是为什么？”
“我来问你，冬眠等待未来长生的人，最怕什么？”
“怕动乱啊。”
“这就是了。人人都掌握着技术、武器，你觉得他们会忍耐别人冬眠到未来，自己灰头土脸地建设未来吗？”
“哦，肯定不会忍耐，所以他们就要提前剥夺这些人武装起来的可能。”
“是的。只让自己的家族和孩子进行精英化教育，然后钻研到六十岁后冬眠，接着是下一代。”
“那这不对啊，处于科技最大化发展速度的考虑，他们应该建设最多的冬眠设施，让所有人都能在60岁冬眠……”
说到一半，林小凡就觉得自己太傻。
这不和人人不死有什么区别？
这个世界再大，也承受不了人人不死。
地球那么小，从人类生活在地球以来，地球上共存活，超过1000亿人。
而且确切来说人口大爆发还是在3万年以前的事。
也就是说3万年就有1000亿人口。
这个小世界，用不了多久，冬眠设施就会挤满土地了。
所以与其到最后不好收拾，还不如现在就彻底割裂开。
让少数人有资格冬眠，大部分人手无缚鸡之力。
“看来你想明白了，”闻人升随后又摇头道，“人数多寡并不决定科技发展的快慢。满清4亿人啥也没有，工业革命前夕的约翰人只有数千万不到。”
“是啊，你一个人就能研究出冬眠技术，他们几千亿人，只研究出了超大当量的氢弹。”林小凡明白了。
科技发展不是人越多越好，只有少数人的智商能够理解和支持前沿科技的发展，其他人其实只是提供发展科技的需求动力。
但长生不需要众多人提供。
其实只要几千万的精英来研究就足够了。
林小凡沉默了。
随后，不知何时，科学界里流传起一个传言。
“我们的世界是一个牧场，每一万年就会选出最健壮的动物，离开牧场去宰杀。”
“可是在那些修炼者看来，这却是苍天给的飞升机会。”
牧场理论流传之后，整个社会开始变得更加莫名其妙。
…………
一处探索外空间的基地。
为了长生不老，为了飞升，修炼者和科学界早就结合起来。
一个巨大的天外探测仪器，建设起来。
它蕴含着修炼文明和科技文明的最高结晶。
在这里工作的人，工作到80岁才会冬眠。
叶凡正在按部就班地工作着。
他和往常一样，检查着接受到的天外信号。
他每天都向外发送着神念波。
在他看来，这个世界早已经生病了。
明明大家都是一个老祖母，几千年前，大家还过着幸福的生活。
虽然有少数人上去修仙，很不公平。
但在绝灵之地，大部分人还是公平的。
能够享受到各种各样的福利生活。
而现在，就是绝灵之地，也变成了上面的世界。
贵者高高在上，选择冬眠，等待着将来出现长生不老的技术。
贫贱者却连基础温饱都满足不了。
据说这是某个姓商的人出的主意。
“百姓不能吃饱，不吃饱则会将所有精力用于吃饱上，吃饱了就会想得多。”
“想得多，冬眠设施就会有危险。”
于是明明地面上修炼者们，一挥手，灵气能够一年百熟。
即便数万年前，大挖掘时代时，都能做到人人吃撑，只是会累死，没有饿死的。
而现在，绝灵之地，大部分人却只能得到少量口粮。
只有生出了超高智商儿子的人，才能瞬间改变地位。
这个智商，少说也是140才行。
他曾经努力写论文证明，只有大量人生活好了，才能培育出高智商的孩子。
他也尝试证明，婴儿最初智商差不多，是从婴儿到幼儿时的培养，决定了智商。
然而他们出了一种测试基因的机器。
只要孩子一出生就能测试将来的智商上限。
有可能超过140的，才会带去培养……
他们宁可这样做，也不愿意让许多人得到粮食，得到各种需求的满足。
有人试图组织过反抗。
然而贵人们早早就和修炼者勾结起来，虽然修炼者不能下来，但在贵人们充当内应的情况，主动销毁科技的情况下，还能制造出许多强大的兵甲，研究出很多强化躯体的丹药和功法。
绝灵之地，只禁绝灵气，躯体之力不会禁绝。
在没有先进科技，在没有枪炮、导弹、火炮下，一个大宗师就能搞定一万人。
在叶凡看来，只有靠天外人才能拯救这个世界了。
“请来救救我们，救救我们。人类不能解决自己的问题，需要你们的帮助。”
叶凡照例呼喊着。
他没抱什么希望。
只是这一次对面突然传来了声音。
是个女人的声音。
“不要回答，不要回答！
“现在我们还没有发现你们所在的小世界。”
“但是如果你回答之后，你们就会被发现！”
“发现就会被入侵。”
“重复一遍，不要回答！”
叶凡果断地选择了回答。
“救救世界，救救孩子！”
“唉……”对面传来叹息声，然后消失了。
叶凡一阵心惊。
“请回答，未知的天外人，请今天就过来吧，我们需要你们。”
“但他们不需要你们。”那个女声又说了一句，“跑吧，孩子，跑得越远越好。”
与此同时。
一处虚空中。
“我们正在面临着妖魔鬼怪的入侵。”
“终于找到一个没有妖魔鬼怪的地方。”
“我们要赶紧过去。”
“不过他们那里的科技也会不停地发展，等到我们过去后，很可能面临碾压性打击。”
“嗯，我们必须要封锁它的科技。”
…………
五年后。
闻人升所在的世界。
许多科学家开始莫名其妙的死亡。
“怎么回事？怎么会出现科学家死亡的情况，是不是你干的？”林小凡得知这个新闻后，上来就对着闻人升反咬一口。
“好家伙，你少凭空污人清白，我可从来不干那事，我还想问是不是你干的？”闻人升无语道。
“怎么可能是我干的？他们可都是我的挚爱子孙啊！”林小凡夸张地喊道。
“行了，这个情节我太熟悉了，很像是曾经看过的三体情节。”闻人升直接说道。
林小凡眨巴下眼睛，一脸懵懂：“三体是啥？没看过，和甄嬛传相比怎么样？”
闻人升闻言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其实，真说起来，倒也差不多，都是在互相斗心眼。”
“哦，那就是说有人在和我们斗心眼，这个我有兴趣，我要宫斗死他们！”林小凡兴致勃勃道。
就你，每次都靠运气和系统。
闻人升没说出来。
他只是说：“很有可能是域外天魔所为，目的很简单，压制这个世界的科技，好占领它。”
“现在怎么办？他们现在遭到了入侵，遭到你说的什么三体入侵，你说我这个老祖母是不是还要帮他们一把？”林小凡有点头疼。
“你不是要和它们宫斗吗，那你就去斗吧，不用问我。”闻人升转头就打麻将了。
这次运气还挺好。
上来就天胡，清一色，一条龙。
大龙虾看到之后，默默地将麻将桌子拖走，不带他玩了。
“你看你，你一来，它就不和我玩了。”
“懒得管你们，我想想，宫斗是怎么斗来着？要先知彼知己，派出卧底，拉拢自己人，孤立敌人，防备陷害，善于攻心……”林小凡仔细想着。
“行，别在这里和我说，我是厚道人，听不懂你那些话。”闻人升又去看书了。
“没人比你更懂。”林小凡悻悻地离开。
的确，闻人升都苟了几万年。
能是白苟的吗？
知己知彼。
他一直都有通过神念网络监视整个外界。
他早就开发了一个AI，用来检测有危险的点，立刻就能发现。
之前叶凡与天外人的交流，他已经知道了。
他现在也明白，遍布世界的神念网络其实是大龙虾在操控。
这是他另外一个大底牌。
另外一个天外人，可以说是处于妖魔世界。
它们迫切想要逃走。
正好这时一个小世界的人，呼唤它们。
它们自然要赶紧过来。
但又担心会是另外一个更大的妖魔世界，于是要发射探测器。
他已经明白。
这个世界观。
就是一个又一个笼子。
不过有些笼子比较自由，有些笼子比较惨。
就像都是养猪场，有的是乡下养猪，散养，猪猪们可以自由自在活到年尾被杀。
有的是工厂化养猪，精确养到肉料比不划算，立刻宰杀。
而闻人升所在的养猪场，显然就是比较一个仁慈的家伙开办的。
在对方眼中，大概一万年也就是一年。
年头到年尾。
只吃最好的那一头猪。
如果没有的话，不吃也没关系。
五十年后。
闻人升眼前出现一行文字。
“你是这个世界最特殊的人。我们看到你了。”
质子来了啊。
还真巧。
“哦，怎么特殊，我怎么不知道？”
“你的生机旺盛，细胞没有衰老的迹象，死多少就补充多少，神经细胞就没有死亡的迹象。”
“哦，看来你们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你们的世界怎么样？”
“我们这边每隔100年，他们就要派人下来抓一波，凡是成年人都要抽签。”
“十一抽杀，我们早就忍够了。”
“那你们为什么不选择自我爆炸呢？将整个世界炸烂炸穿，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这样逼迫过甚。”闻人升问道。
文字浮现：“因为对方不在乎，我们用过自我毁灭的方式，他们只是抹杀了再养新的一批？何况能活着谁愿意毁灭，再说抽杀令不是还有90%吗？”
“大家都拼命生孩子，争取人口越来越多，让金丹越来越多，自己抽中的概率看起来就降低了。”
“1亿中死1000万，和十个人中死一个，概率一样，但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这是很残忍。”闻人升无动于衷地说着。
他活了太久，早就失去了正常人的情感，只剩下对身边人的熟悉。
“是啊，请让我们去你们的世界里边活着，可怜可怜我们，大家都是文明的世界，应该互相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