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友成看了眼贾蔷,笑道:“这小子提前把家眷都送到了我那,我担心他的安危,便派人去查看,结果便看到了十三王爷和贾蔷一起去了八王爷府邸。”
李贞轻声道:“老师应该派人来告诉我,我也好赶过去。”
于友成把手一摆,“我正是故意没有告诉你,贾蔷是十三王爷的幕客,他去救人合情合理,若是二位王爷都去了,反倒成了坏事。”
见几人若有所思,于友成叹道:“若是连十三王爷都救不了这小子,咱们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贾蔷笑了笑,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于友成做的很对,四王爷一并跟着去,他日后处境反倒更危险。
如今这般,八王爷虽然对他有所顾忌,但也不会下死手。
在场都是聪明人,此关节一点就通。
便是李贤也明白。
于是刻意略过了这个话题。
“把他们都叫进来。”
四人落座,很快四王爷和十三王爷的一众心腹,一个个满脸茫然地走了进来。
“王爷,今日让我们写昨晚之事有何目的?”
崔公一进来,就出声问道。
众人也纷纷点头,不解这做法有何意义。
“啪!”
李贞猛地一掌拍向桌案。
众人顿时噤声,噤若寒蝉地看向四王爷。
“诸位,”李贞冷着脸缓缓起身,目光在所有人脸上一一扫过,“咱们这群人当中,出了一个内贼。把我等所议之事,告诉了老八。”
话音刚落,众人哗然。
但只议论了一会,便全都住嘴了。
因为他们意识到,但凡在场的都有嫌疑。
崔公、冯志远等几人,高高昂着头,一言不发。
周慕白脸色惨白,浑身发颤。
剩下几人面色各异,一时半会看去,倒是周慕白表现最像。
见众人都看来,周慕白吓得急忙跪在地上,颤声道:“王爷不是我啊,我对你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李贞大皱眉头。
周慕白看向于友成,惶恐道:“师父,你快帮帮我说话,真不是我啊。”
于友成不悦瞪了他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周慕白急了,忙看向四周同僚。
周围众人哗地齐齐退开,只有崔公一人没动,却也没说什么。
“诸位同僚,咱们经常一起,你们都知道我周慕白是什么人,我肯定不会干背叛王爷的事啊。”
冯志远怒道:“不是你,你慌什么劲?你瞧你那副德性,谁看了不觉得是你?”
周慕白苦着脸道:“可真不是我啊。”
“周慕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啊。”冯志远旁边的中年男子,程丘丰不咸不淡地说道。
“是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数人纷纷附和,不是他们怀疑周慕白,实在是周慕白情况太像。
那那副慌里慌张的模样,不像就见鬼了。
“崔公,你可要帮我说说话啊,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
周慕白急了,一把抱住崔公的大腿。
崔公无奈道:“是否对错,自有公正,不是你谁也毁不得你清白,是你你也逃不掉,你无愧于心,何必做那猥琐小人?”
周慕白面色微变,尴尬地放下了手。
程丘丰拍了拍周慕白的肩膀,沉声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趁着尚未酿成大错,你且认了错,我等自会帮你求情。若你今日不认错,等来日查清身份,谁还敢为你求情?”
“认错吧。”
一些平素与周慕白交好的人,纷纷说道。
有于友成周全,他们再一起求情,周慕白最多不被重用,应该没生命之忧。
但若死不认罪,只怕于友成也帮不了他。
“真不是我。”
周慕白咬着牙,大声叫道。
众人纷纷皱眉,程丘丰摇头道:“莫要自误,且好好想想。”
“好了。”
四王爷忽然拍了拍巴掌,大家一愣,随即听到一阵脚步声。
众人一起回头,只见从外面走进来十几名侍卫,这些人都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一件黑色外套,和一个大的离奇的黑色帽子。
正不解,只见外面又走来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
那道士走了进来,既不行礼,也不作揖,只淡淡道:“好教诸位知道,这套衣服叫青囊尸衣,乃贫道炼制而成,功效上达天听,下通地狱。但有恶人作恶,却又不承认者,穿上均会在其背后显示白色罪字。”
众人听了只觉荒谬。
但又都不敢说什么,四王爷都信了,自己等再说什么,不是和四王爷唱反调?
李贤首先站了起来,走到一名侍卫面前,说道:“给我穿上,今日咱们都有嫌疑,既是清白,又有何惧?”
那侍卫迟疑,被李贤瞪了一眼,才急忙给李贤换上。
只是那帽子太大,把李贤整个头都遮住了。
待李贤戴好,道士拂尘一甩,念了个道号,说:“还请莫要动身上衣物,且半柱香时间过后,等我等自行进屋观察。”
言罢,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东西,冲众人笑道:“大家都随我出来。直叫他一人在此便可断定。”
众人面面相觑,见李贞起先走出,便纷纷跟了出去。
待大家都走了出去,道士把手中的那包东西,往书房里一扔,随即把书房门关上,闭着眼立在门头,口中振振有词。
众人却都听不懂他说什么。
“这到底做什么?”
于友成实在搞不明白,低声询问。
“找凶手啊。”贾蔷笑道。
“是你想出来的注意?”于友成只觉得荒谬。
贾蔷干笑两声,“好歹试试,万一真能把这歹人给试了出来,也算是解决了一大麻烦。”
于友成皱眉道:“你这又是天庭,又是地狱,世间哪有什么神仙妖怪。”
贾蔷微微一笑,轻声道:“师父所言甚是,只是世间无鬼神,但人心却住着鬼神。”
于友成细细一琢磨,笑了起来,“你真有法子找出内贼?”
“也不算,权且试试。世间奇策,大都不就讲究一个‘诈’字吗?”
于友成顿时笑了,抚须赞叹道:“我真没看错你小子,不过你师父我也不差,方才也诈了一诈。”
贾蔷就惊道:“莫非师父已知道内贼是谁?”
于友成瞥了眼远处,压低声音道:“不能确定,但我有六成把握是他。”
“谁?”
“程丘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