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月色下,秦可卿和宝珠、瑞珠上了马车,崔镇易坐在前面,回头道:“蔷哥,你等着我,我去去就来,给你叫救兵去。”
贾蔷嗯了一声,抱着百宝匣走到马车旁。
秦可卿泪眼婆娑地望着他。
贾蔷把百宝匣递给她,柔声道:“去了老师那,好好待着,别有其它想法。早晚我会把你接出来。“
秦可卿没想到分别那么快,抱着百宝匣,眼泪簌簌而下,哽咽说不出话。
这段时间,虽然清贫了些,但确实她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她要求不高,只要能守着贾蔷过一辈子就好,但纵使这样,也求而不得。
“别哭了。”
贾蔷不知道怎么变出了一朵寒梅,轻轻的插在秦可卿的发髻上。
佳人梨花带雨,贾蔷不忍再看,挥手道:“且去吧。”
马车疾驰而去。
幽幽月色下,贾蔷望着消失在黑夜中的马车,长长一叹:“寻常一样窗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
回过头,发现平儿还站在台阶上望着自己。
“你也快些回去吧。”
贾蔷打算准备准备,就他一个人了,纵使真打起来,也要给这些人好好上一课。
“蔷哥儿,听我劝,你也走吧。”平儿急道,“你就一个人,留下来不明智。”
贾蔷摇摇头,“我留下来自然有我的想法,无需多言,你赶紧先回去吧。”
“那我也留下来。”
平儿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别有意味,笑道:“万一有个好歹,我留下还能帮衬一下。”
贾蔷正想说话,便听到远处一阵脚步声响起,接着无数的火把,把小半边天空都照亮了。
平儿面色骤变,“怎这么多人?”
贾蔷也不催她走了,把她往院子里赶,迅速关上大门。
平儿紧紧跟在贾蔷身后,紧张道:“好像不全是贾府的人,还有一些外人。”
贾蔷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却没多说什么,只道:“你先去内院藏着,不要出来。”
“咚咚咚!”
很快外面响起剧烈的敲门上,无数人喊开门。
贾蔷拉着平儿就往内院跑去,“你去秦姐姐那屋子里躲着,别出来。”
言罢,贾蔷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平儿坐在床上,心里倒不紧张。
她在府里靠着王熙凤,多少有些地位,这些家丁护卫大都认识她,除非他们不想干了,否则不会拿她如何。
正想着今晚的事情会如何结束,平儿就看到贾蔷提着什么,从窗户旁跑了过去。
她心里好奇,跟着走了出去。
远远只看到贾蔷手中提着一个木桶,似乎里面装了什么。
“开门,开门,再不开门,要砸门了。”
大门依旧剧烈地响着。
“吱呀!”
忽然大门从里面打开,反倒把一群家丁护卫唬的齐齐后退。
月色下,众人看到一名翩翩少年郎,提着一个木桶,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根木棍,出现在了大门后。
很快英俊的少年郎,把木桶上的盖子揭开。
那木桶内隐隐传来一股恶臭,众家丁仆役面色微变,再次齐齐后退。
马桶放在地上,贾蔷把木棍重重往地上一磕,“你们都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我们是什么人,你认不出不成?”
一名男子排众而出,冷笑道:“贾蔷,我告诉你,你得罪了大老爷,是他让我们来好好教训你一顿。”
贾蔷大致数了一下人头,大概近百人,顿时头皮发麻。
这真打起来,他只有吃亏的份。
乘人不备,他或许能打到不少人,甚至是会武功的高手。
但在乱战下,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他想不挨揍是不可能的。
他本以为最多也就二十三人,这样的人数远远超过他的预料。
“你们大老爷还真看得起我啊。”贾蔷丝毫不惧,神经也变得兴奋起来,“居然派这么多人来伺候我。”
“不要废话,”领头之人叫道,“我劝你束手投降,我们打断你一条腿一条胳膊,我做主放了你。”
“废话少说!”
贾蔷拎起木棍,“就看你们当中,谁先不怕死,我先断了他的手脚,让他一辈子躺在床上,做个废物!”
噼里啪啦的火把燃烧声中,近百人,居然一点声音没有。
他们中,除了少数贾府护卫,大都是普通家丁和请来的流氓地痞。
打仗?
凑个人数可以。
真若有个三长两短,今后会是什么处境,哪个不清楚?
拼命?
你开什么玩笑!
那领头人之人吞了吞口水,“贾蔷,我知道你会武功,但你能打过我们这多人不成?我可警告你,你若负隅反抗,真若打死了你,那也不能怪我们了。”
贾蔷哈哈大笑,大声道:“要打便打,我贾蔷若是叫一个怕字,便不是男人!”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贾蔷今日没走,便也是存了心思,狠狠把名声打出去,让两府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辱的。
“上!”
领头之人心中恼火,挥手叫道。
几乎同时,众人看到贾蔷把那满是粪便的木桶拎了起来。
众人都等着那十几名护卫上,那十几名护卫本欲上前,可见贾蔷拎起马桶,一时也都迟疑了。
互相看着对方,发现大家都没有上的意思。
藏身在影壁墙旁的平儿,见状也微微松了口气。
此情此景,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不过府外那领头之人的下一句话,瞬间又让她心提到了嗓子眼。
“都给我上,谁被泼粪了,赏一串钱作为补偿。”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钱财做诱饵,那十几名护卫对视一眼,呐喊一声,一起冲向贾蔷。
贾蔷暗骂那领头之人狡猾,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用金钱来诱惑,永远不过时。
这十几名护卫一看都是训练有素的,分开朝他合围而来。
贾蔷急中生智,忙叫道:“都站中间,站一起,大家都有粪,都有粪,散开我可不给钱。”
别说,这话还有用,本来四散的十几人,竟是下意识地朝着中间围了过去。
只是这话,倒也惹得围观的家丁和地痞流氓等人,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