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尖锐的声音里满是怨气,“说得轻巧,你们背地里不知道赚了多少黑心钱,饱汉不知饿汉饥,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宁宇霆不想跟一个农妇争吵,秀才遇见兵,这能吵出一个什么结果。
农妇以为宁宇霆是怕她了,一直在那里骂骂咧咧,听得人想把她的嘴巴缝起来。
大夫被伙计带着走进了人群里。
宁宇霆连忙上前,“大夫,你看看这姑娘怎么了?”
“好。”大夫半蹲下身,给担架上的姑娘把脉。
站在担架旁边有两个粗莽汉子,一直没开口说话,这会儿其中一人忽然说话了,“大夫,你可得看仔细了。”
大夫没理会汉子,他在这县城住了几十年,不是一般人能动的。
宁宇霆听了这话,抬头看了看汉子,威胁?看来这事真不是表面看着那么简单!
围观的人见大夫把脉,都不由安静了下来。
很快大夫就把出了病症,抬头看着宁宇霆说道,“她确实瘫痪了,但是这姑娘本身的身体就不好了。”
说到这里,大夫叹了口气,摇摇头道,“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
农妇见大夫这样,心虚地凶悍道,“什么叫我女儿的身体本身就不好了,她身体一直很好,本来什么事都没有,都是被那根针刺了一下后背才瘫的,大夫,你可不要看在他们有钱就昧着良心说话!”
大夫生气了,“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行医几十年,在这县城有口皆碑,你自己不爱护女儿,还怪别人,从未见过你这样的母亲。”
农妇不依不饶,并且理直气壮道,“我养了她这么大,怎么不爱护她了,你这大夫才是不负责任,满口胡话,就你这样还当什么大夫,一点儿医者仁心都没有!”
大夫被气得不轻,但显然没有跟这么不讲道理的泼妇打过交道,骂不过别人,说了两句,就不说了。
他转而跟宁宇霆说道,“这姑娘滑胎了有一个多月,身体特别差,虽然瘫了,但是并不一定是被针刺了,有可能是摔倒什么的。”
农妇怒吼,“你这个大夫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女儿还没有嫁人,怎么可能滑胎?!”
大夫不搭理农妇,继续跟宁宇霆说话,“那姑娘至少生过四个孩子……”
大家听了这话,都一脸不可思议,那姑娘看着也就二十岁出头,而且刚才她母亲还说没有嫁过人,现在大夫却说生了四个孩子……
农妇见众人看她的眼神不对了,心里一紧,立马大声嚷嚷,“他信口雌黄,他被收买了,他是故意来污蔑我们的。”
大夫实在气恼,回道,“你有什么值得污蔑的?!”
农妇指着大夫,一脸我早已经知道你们打算的样子,“你想让我们知难而退,不想赔银子。”
宁宇霆脸色极为难看,目光略过担架上的姑娘落到农妇身上,他沉了声音,“既然这样,那报官吧。”
“不行!”农妇大喝一声,心虚的样子表露无疑,“报什么官,你们这些有钱人早就把官府的人收买了,报官肯定是我们的错。”
宁宇霆目光带着寒意,“没有人敢收买县令大人,你刚才说的这句话就可以打你二十大板了,你知道吗?”
农妇有些害怕,但仍旧坚持不报官,她犹豫了一会儿,“只要你们给我十两银子,我们马上就走。”
一旁的壮汉上前,抓住宁宇霆的衣襟,“给不给钱?不给的话,就把你的店铺砸了?!”
宁宇霆目光一沉,伸手扣住壮汉的手一掰,壮汉吃痛放开手,宁宇霆抬脚把壮汉踢到了地上。
另一个壮汉手里拿着一根木棍,趁着宁宇霆不注意,对着他的脖子敲来。
楚清月看到之后,想也没想地向壮汉冲去,狠狠把壮汉一推,壮汉被她爆发的力量一下推倒到了地上。
宁宇霆侧脸看去,清月刚才是在保护他吗?心里感觉有一丝丝奇异。
他把楚清月拉过来,护在身后,“掌柜,去报官,就说这里有人杀人!”
“是,宁少爷。”掌柜的看到刚才那一幕也有些害怕,一听宁宇霆的话,就连忙跑了。
农妇见状,立马上前去阻拦掌柜的,要是报官,这事就严重了,“站住,不准报官!”
掌柜怎么可能听她的,跑得比兔子还快。
楚清芷回来路过楚清月这里,说去打一声招呼,没想到会看到店铺门口围着那么多人,还嚷着报官,出什么事了?
她翻身下马,“景鸿,我去看看。”
唐景鸿跟着下马,“我跟你一起去。”
詹鸿钧和鲍林江紧随其后,一起往店铺走去。
楚清芷刚走到人群后面,掌柜的就冲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农妇……
她拨开人群,走了进去,“二姐。”
楚清月一看到楚清芷,惊喜不已,连忙冲过来抱住楚清芷,“五妹,你终于回来了,二姐好想你。”
楚清芷轻轻拍了拍楚清月的后背,她也很想家里人,“体己话咱们回去慢慢说,现在怎么回事?”
楚清月连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楚清芷,“五妹,他们不仅想讹钱,还打人!”
楚清芷转头看了看几人,没什么好说的,“等官府来人。”
楚清月点点头,“嗯。”
詹鸿钧和鲍林江也听到楚清月的话了,俩少年上前,一左一右给担架上的姑娘把脉。
詹鸿钧抬起头,“她今年二十岁,滑胎第四十五天。”
鲍林江不甘示弱,“她生过四个孩子,滑胎两次。”
詹鸿钧又说,“她十五岁就开始生孩子。”
鲍林江接着说,“她第一胎差点儿难产。”
詹鸿钧扬了扬眉,少年的俊秀的脸透着自信的光彩,“她后背五寸处受了利器扎刺,导致下肢行动不便,也就是瘫痪。”
鲍林江笑了笑,带着几分挑衅,“可以针灸为主,药物为辅,试试疏通,六成把握治好。”
詹鸿钧和鲍林江一起将姑娘翻了过来,随后把身上的包袱取下来,打开。
鲍林江也把包袱取了下来,还讲究的取出一双材质很柔和的手套戴上,这才开始施针。
围观的人再次安静下来,目不转睛地看两个少年斗医术,好精彩的感觉。
楚清芷看着两个少年,挑了挑眉,这是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