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帝都,马路上有汽车引擎的声音,这个城市从来不缺努力的人。河岸边,被柳树遮挡的路灯下,昏暗的世界,一个女孩站在那里。
“你干什么?”刘红雪看着这个女孩,脚都软了。
“你离开我爸爸!”肖微儿说。
“我离开,我马上离开!”刘红雪说:“你快点上来。”
肖微儿笑了,她站在那里说:“你不要报警,就算你这次把我救上来,只要你还呆在他身边,我就死给你看。”
“我已经答应你了。”刘红雪说:“你还要怎样?”
“我要你写下保证书,保证不再见他。”
“好!我回去就写。”刘红雪说。
终于,终于,肖微儿放过了刘红雪,她得意洋洋的跑上岸。回去的路上,她又蹦又跳。刘红雪跟在她身后,脑海里有无数个想法,比如打她一顿,或者恐吓她一顿,但最后却是举手投降。
现在所谓的动手已经不起作用,她长大了,自尊心就是天大的事。
回去后,肖微儿笑着拿出一张纸,说:“我怎么说你怎么写,你如果不答应,我立刻从楼上跳下去。”
“好。”刘红雪接过笔。
肖微儿说:“从今天开始,我发誓再也不见云帆,如果我见他全家死光!”
刘红雪的笔停在“如果我见他”,她抬起头看着肖微儿。
肖微儿得意的笑容收起,她催促刘红雪,“写啊!”
“写?”刘红雪将那张纸撕烂,扯住肖微儿的衣服进了她的房间,然后在她的卧室给了她一个耳光,“你说谁全家死光?”
肖微儿吃惊不已,“你打我?”
刘红雪又给了她一个耳光,“你全家死光还不够,还想让别人全家也死光?你当自己是谁?”
“你还打我?我告诉我爸爸!”
“你去说啊!他是你爸爸吗?”刘红雪说:“像你自己说得,我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闺女,他就生得出吗?你跟他有一分关系吗?”
“我跟他是合法的收养关系,我就是他的女儿!”
“你确定吗?如果你是他女儿为什么又想嫁给他?你们的年龄差根本就办不了合法的收养手续,以为我不知道吗?”刘红雪按住这个想挣扎的小姑娘。
“放开我!我要报警抓你,我要告诉警察你虐待我!”
“你去报警啊!”刘红雪拍着她的脸蛋,把她按在床上说:“云帆是公众人物,一旦你报警,从这里搬出去的只能是你。大众为了保护你,会让你永远不见他,而可怜的我又能怎么样?嫁给他,安慰他,给他生两个孩子,你会开心吗?”
“你胡说,不可能!”
“如果不相信就报警试试!”刘红雪说:“其实,云帆对你早就不耐烦了。恨不得你早点闹腾起来,到时候他在媒体上被人骂几天,你们之间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你骗人!”
“你们原本就没有关系不是吗?他那时候刚失去父母需要你,但是现在不用了,他有我了。大不了你报警我被关进去几天,你试试我出来的时候谁来接?”
“爸爸不会接你的。”肖微儿眼中带泪。
“就算他不来接我,我的父母,我的弟弟也会来接我的!”刘红雪恶狠狠地看着肖微儿,说:“一年多以前我就跟自己发誓,谁敢伤害我的家人我跟谁拼命,小丫头你碰我逆鳞,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你不是想死吗?现在就去死!”
刘红雪松开她,站到了离床两米的距离,骤然被放开,肖微儿有点不知所措。
“窗户在那边,去吧!”刘红雪两手一摊,“真以为你那一套谁都吃!”
肖微儿捂着脸哭了,“你欺负人!”
“在孤儿院生活过的小家伙,难道没被人欺负过?”
肖微儿哭得更伤心了。
刘红雪还嫌不够的说:“小鹤那个男孩喜欢你,他爸爸妈妈那么多公司,还只有他一个儿子,你把握住他不比云帆要好?等你20岁,他都三十多了,你看看你周围三十多的叔叔、阿姨,你真喜欢吗?”
肖微儿故意很大声的哭。
“我看你就是欠教训。”刘红雪说:“以为自己年纪小别人就该让着你,等你把大人的耐心耗光了,谁搭理你?!自己好好想想。”
“你真不怕我死?”
“嗯。”刘红雪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就算云帆不要我,我还能找别人!就跟云帆,没有我也会有别人,你回回这么闹一次,就算你二十岁长得倾国倾城他也不会要的,巴不得你早点嫁出去别祸害人。”
“……”肖微儿不哭了。
刘红雪又把人从床上拽起来。
“干什么?你还要打我?”肖微儿不满。
“去洗脸,然后睡觉!”刘红雪说:“我好好的假期都被你搞坏心情了。”
“你真不能跟云帆分开吗?”
刘红雪叹息一声,“我又没打算嫁给他。”
“你不打算嫁给他?”肖微儿惊讶,“那你还说跟他生孩子……”
“为了气你!”刘红雪说:“云帆是谁?我老板,还是个明星。万一他红遍全国,每一个追他的小姑娘看见我都要闹自杀,那我不分也得分。”
肖微儿沉默了,“那如果是我。”
“她们可能会嫌弃你学历低。”
“我才十六岁。”
“数学不好,你十五岁。”刘红雪说:“想想啊,你二十岁的时候能上大学吗?”
“呃……”肖微儿沉默了。
“我就知道你学习不好,哪能好事都轮上你。”刘红雪说:“行了,赶紧洗脸、睡觉,明天早上还要遛狗呢!”
“我明天脸要肿了。”
“活该!”刘红雪说。
肖微儿又要哭了。
“别哭了,好难看。”刘红雪说。
“你一点都不善良。”
“人善被人欺知道吗?”刘红雪说。
两人各自洗漱,又各自回房睡觉。早上天不亮刘红雪就起床了,没想到肖微儿跟着起床了,她看到刘红雪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刘红雪不在意,只问:“一块遛狗去不去?”
“不去。”å
“在外面吃早点,去不去?”
“吃什么?”
刘红雪想了想,“不知道,去看看。”
“我去。”肖微儿换了鞋,走出卧室。
俩人一人牵一条狗,早上的河边没人,除了晨练的就是跟她们一样遛狗的。肖微儿跟在刘红雪身后,像个跟屁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