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的办公室跟员工的办公室肯定不一样,就像刘红雪所在的这个办公室。巨大的落地窗旁边放着一个很大的办公桌,老板椅也很大,不仅能坐还能躺,看着就舒服。
办公桌两边是两棵高大的绿植,茂盛又舒展,是刘红雪在别处没见过的。左边靠墙的是一拍展示架,放着一些证书和奖杯;左边是一拍书架,放着大半书。办公桌前面是一圈实木椅,放着沙发棉,中间摆着茶桌,有一个烧水壶和茶盘……
少年背对着办公椅坐着,在他对面靠墙的位置放着一排柜子,上面放着烤箱等一些电器,刘红雪没有仔细看,旁边还有个玻璃柜子。这个办公室看着就舒服,兼具生活与功能性。
“你坐。”少年示意刘红雪坐在自己对面,并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虽然这场景有些违和,但刘红雪知道,这个少年绝没有装模作样的意思。刘红雪坐在了他旁边,捏起那杯茶水抿了一口。
“你是谁啊?”
“你们老板是我爸爸。”
“哦。”刘红雪没有意外。
“你不想说点什么?”
“说什么?”刘红雪将茶水喝尽,“我要在这里陪你多久?”
少年笑了,“大概一天。他们都不愿意陪我,连他们的下属都不愿意,所以把你甩了过来,可能觉得你不能拒绝。”
刘红雪明白了,老板的妻子和老板都很忙,这个孩子又在国外读书,因此就少了很多陪伴。刘红雪有点同情这个少年,于是问:“那你想玩游戏吗?”
“幼稚!”少年不屑的说。
就在刘红雪绞尽脑汁想要伺候好这位少爷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刘红雪起身去接,电话里传来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小鹤是不是在?”
刘红雪立刻知道对方要找谁,她立刻转头问:“你是叫小鹤对吗?”
少年转过头,然后站起身接了电话。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少年问:“我怎么去呢?嗯,好。那我问问……”
刘红雪看着少年举着电话,转过头。她忙问:“怎么?”
“你的手机号。”
刘红雪迅速报了一串号码,少年把这串号码一个数字不落的重复给对面的人。电话挂断后,少年走到了门口,在上面拿下自己的大衣。
“你要出门?穿这么薄出门很冷的。”刘红雪说。
“你跟我一起出门。”少年不在意她说得什么冷不冷的。
“你要做什么?你要什么我去给你买,你穿这样怎么能出门?冻坏了怎么办?”
少年终于将目光落在她身上,“一会儿有车停在公司楼下,我要代替我爸妈去参加一场婚宴。你跟我一起去,你来当我的女伴。”
刘红雪笑了,“你才多大?要去参加婚宴。”
少年的身高比刘红雪略矮,她敢保证,自己在他这个年纪,父母绝对不会让她一个人参加婚宴。
“你去不去?”少年无奈,“我一个人也可以。”
“好好好,我陪你去。”刘红雪说:“但你必须得保暖,我不能把一个感冒的小孩交给你爸妈,这个你得听我的。”
“办公室里有暖风,车里也有暖风,我根本不会感冒。”
“那就更不能大意了。”刘红雪说着推开了老板办公室的门,她说:“你等我一下,我新买的围巾和棉帽好像没拿回去。第一次见面,就送给你吧!”
刘红雪去了自己办公室,很快从储物柜里摸出一整套的棉帽、围巾和手套。然后帮少年戴上,这是少年第一次戴如此廉价的东西,但是站在楼下所带来的温暖却一点也不打折。
两人等了一会儿,楼下吹来的寒风令人瑟瑟发抖。少年已经掩饰不了,他身上的大衣不能挡住帝都的寒风。
刘红雪穿着一个面包型短款的棉服,她伸手把少年抱在怀里,她说:“你不能指望我把拉链拉开抱着你,就这样凑合一下。”
少年原本不愿意,听她这样说,他不动了,似乎担心刘红雪会拉开拉链把自己抱进去。
又等了一会儿,刘红雪忍不住抱怨:“早知道就在楼上等,等司机给我们打电话再下来。”
少年倔强道:“让别人等不礼貌。”
“有什么不礼貌,他在车里肯定不冷,就打个电话他总共能等几分钟,再看看我们,寒风中等了快二十分钟。”
少年显然没想到这一层,沉默了。
又不知等了多久,车子终于来了。司机跑下车,还拿了一件大羽绒服把少年包住,“快上车!你们怎么下来这么早,应该等我电话的。”
刘红雪以为少年会搭话,结果少年直接说道:“去水河社区。”
“嗯?不是去参加婚宴。”
“时间来得及。”少年看了一下他的手表说:“我们去换衣服,参加婚礼不能这么狼狈。”
刘红雪不解,哪里就失礼了?
等她从那个什么长河社区,准确一点说,是长河社区里的造型工作室出来,刘红雪终于知道自己的面包棉服怎么失礼了。
身上是一件香槟色的小礼服,胸前戴着漂亮的纱织玫瑰花,头发盘起,脖颈上还戴着项链,脚上的细高跟,脚踝处还有一朵金色的玫瑰花。
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样漂亮过,印象里,临死前的自己是一个烟熏火燎的家庭妇女,肚子因生过孩子就没小过,而如今的她,身材胖瘦合宜,皮肤擦一点点遮瑕粉底就如白皙得不得了,她太喜欢太喜欢这样的自己了,连来这边做什么都快忘了。
“小鹤,小鹤,给姐姐拍个照片好不好?”她拿出自己的手机,一瞬间这个巴掌大的手机都恍惚配不上她了。
她拿着手机想了想,“我要把它换了。”
少年忍不住笑了,“别忙了,我们该出发了,不然就来不及了。”
“哦。”刘红雪披上一件长款风衣重新坐到车里,她对少年说:“嗯,今天就算感冒也值了。”
小鹤翻了个白眼,两人的车子开进了五星级的酒店。从下车的那一刻风都是暖的,刘红雪意识到,今天一天想感冒是不可能的了。
五星级酒店的婚礼就是跟村里的不同,到处是鲜花,整个大厅都被迷离的光照着,玫瑰的香气里,有雾气还有泡泡,浪漫到极致,还有乐队来唱歌。刘红雪有那么一瞬以为自己不是来参加婚礼,而是来看一场表演,直到服务生开始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