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卫生间里传来喷发胶的声音。刘红雪从沙发上睁开眼睛,清明的眼神代表她从未喝醉过。她躺在那里没有动,只想知道卢星涛到底想做什么。
客厅的光线灰暗,但从暗处透出来的光,刚好照在玻璃酒柜上,酒柜映出卫生间内的男人,穿了一件酒红色还带亮片的衣服,头发像被舔过似的服帖,一双锃亮的尖头皮鞋骚包的走出来。
显然,这个家伙是要出门潇洒。
刘红雪对卢星涛想去哪里潇洒不感兴趣,但是她的部分职责中,是要保证他的安全。这个货竟然打算灌醉他,然后去潇洒,也不知道他是蠢还是蠢!
她没有把人叫住,而是在听到门被从外面关上后坐起身。
刘红雪去了自己卧房,打开了背包。她的背包内有三套衣服,其中一套,如果懂行的人会发现那是防弹衣。
她换好衣服,又打开化妆包,从里面拿出一盒粉饼,一根眉笔。将它们塞进裤子口袋后,刘红雪离开了酒店的总统套房。
人如果要跟踪另一人,不一定亦步亦趋,不让对方离开自己的视线。还可以知道对方的去处,去目的地等他。比如刘红雪就去了酒店前台,询问距离酒店最近的特殊表演场所在哪里。
T国,一个地处热带的国家,路两边是高大地椰子树,空气中弥漫着水果的清香。这里不是国内,刘红雪坐在T国的出租车里,看着车内悬挂的佛牌以及彩条,心里有着新奇,更多地是防备。
到达特殊表演场所,刘红雪看到了被招呼进里面的卢星涛。她摸摸裤子口袋里的粉饼与眉笔,跟着走了进去。
没有想象中的乌烟瘴气,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尖叫与脏话气氛,昏暗的光线里,酒香四溢。
卢星涛刚来到这里,表演还没看,就有个皮肤黝黑的高大小伙子来到卢星涛面前邀他去最佳的观赏位置观看表演。
他毫无防备,脸上带着笑意直奔二楼。
男人跟女人就这点不同,女人晚上去任何地方都心存防备,而男人,他们大概觉得这天底下没有他不能去的,只有他不想去的。
“等一下。”刘红雪不出声不行了,她真怕这个家伙出意外自己不好交代。
“你怎么在这里?”卢星涛有点烦,自己不过出来玩玩而已,难道他人都出国了还要被管着?
刘红雪说:“我的职责,你迁就迁就。”
“我要是不迁就呢?”
“那你给公司打电话说解雇我,我立马就走。”刘红雪说。
卢星涛拿出手机,也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竟然没信号,还有,凌晨给谁打电话不是打扰别人休息?他收回手机,瞪了刘红雪一眼。
“跟上!万一不小心被人卖了,我可不管。”卢星涛转身就走。
刘红雪一边听着一边紧随而上,至于被卖了什么的,她没放在心上。
二人一前一后到了二楼,二楼那真是跟楼下的排场不同。一楼是T台展示秀,观众坐在两边,可以边吃吃喝喝边看表演,偶尔有服务员走动,或是添些吃的,喝的,或是收取观众打赏;二楼却是圆形泳池,泳池里泡着各色水果,身材凹凸有致不辨男女的各色美人行走其间,他们身上看不见几块布片,脸上带着虚假的笑意,讨好着二楼的显贵。
有那大腹便便者在水果池子里左拥右抱;还有鸡皮鹤发者搂着小年轻谈情说爱;更有年轻男子仿佛闯入花丛中的蜜蜂,这个要亲香那个也要摸摸蹭蹭……
卢星涛看得眼睛都直了,反应了好一会儿,他转身挡住了刘红雪的视线,他说:“这里不是你该来得地方,去一楼看表演。”
刘红雪笑了笑,眼睛看着卢星涛。
“怎么?你要留下?那是别人玩你还是你玩别人?”
男人一旦直白起来,一般的女人是招架不住的,可惜刘红雪不是一般人。她将头发撩起来捆出一个丸子头,然后微微一笑。
“你忘了,我是保镖,安全带你回去是我的职责。”
卢星涛十分无语,迈步走进这奢靡的场景里。男人在这种场景里就是会血脉喷张,就是会乐在其中,就是会放弃一些底线。
一个男人一旦认真玩耍起来,谁都拦不住,哪怕这场所里有害人的东西,他也停不下来。
身材窈窕的两个女人,一个在卢星涛身后摸摸索索,一个在他面前卖弄风情,卢星涛就跟吃了迷药似的从口袋里摸钱。
刘红雪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换的本地货币,但肯定是在出国前就换了,准备很充分,就是抱着出来玩的心情来得。
她笑了笑,有人给她倒了杯酒,刘红雪摆摆手,此时的她全部的神经都警惕起来,根本不可能喝酒。
就在她拒绝对方递酒的十几秒钟,卢星涛就不在身边了。刘红雪满场找人,一道刺眼的灯光打在眼睛上,她竟然直接跳上桌子躲避那束灯光,并在桌上一路小跑,踢掉了几个果盘她才终于赶上了跟卢星涛一起的电梯。
“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卢星涛嫌弃地说。
刘红雪没有解释,电梯上到五楼,身后的门自动弹开。
门外,华丽的地毯,和金碧辉煌的装修,站在卢星涛一左一右的两个女人,伸手将他们二人推了出去,等他们回过神来,电梯已经下行。
“你伸手那么利索怎么不拦着电梯?”卢星涛怒了。
刘红雪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说:“不是你自己要上来的吗?”
“你没看到她们用枪抵着我的腰吗?”卢星涛脸色惨白。
原来,在卢星涛跟她们调情的时候,背后的那位美女就在他腰间抵了一把枪。他被他们带走,在电梯看到刘红雪拼命钻进电梯的时候他是很开心的,跟着就有点着急了。
一个武馆馆主的女儿,生活在安稳地中国,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她还是个女人,还真指望她来救自己不成?
“看到了。”刘红雪说:“你没见我让她们离开了吗?就是怕动作太大她们不管不顾开枪。”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他们认识我?”卢星涛不解至极,“我有什么价值?”
“嗯……大概能勒索个千八百万!”
“……”卢星涛站在电梯门边不敢走动,只觉得这个金碧辉煌的走廊,像极了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