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个惩罚,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没人敢开口说话,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
降封号,发配封地,这可是极严重的惩罚。
没有皇帝的命令召回,皇子永远不能回长安,相当于被软禁在封地。
崔仁师也是吓了一跳,额头冷汗直流,周边的人投过了无比复杂的目光。
他心中暗暗叫苦。
他只是想将薛大鼎给撸掉把自己的人换上,压根没想过居然能将皇子也给弄到封地去。
这下惨了,崔家从此在李世民心中都是一根刺。
他心中忐忑,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房玄龄和魏征等人则是一直在看李世民的眼神。
只要李世民给个眼神,当场就会站出来为李祐说话。
毕竟李祐终归还是皇子,他们坐视不管。
但几人眼神暗示了半天也没看见李世民有什么信号,面面相觑,难不成是来真的??
眼见文武百官没人出言,薛大鼎彻底急了,当下就站了出来,刚想开口。
李祐抢先一步,直言道:“儿臣并无异议!”
眼见李世民将自己赶到了封地,李祐开心还来不及,哪能让薛大鼎坏了好事。
薛大鼎嘴张了张,话还没说出口就直接被堵了回去,转头看向李祐,面露苦涩。
这直接认了,那可就是实锤了!
话音刚落,崔仁师,王珪等人额头冒出了冷汗。
这下闹大了,李祐竟然被掉往了那幽州,这圣上是怎么想的?
这齐王又是怎么想的?那自己等人会不会也受惩罚??
一时间众人的心思急转,为自己的境地担忧了起来。
“臣···”薛大鼎赶忙施礼,眼神央求着李世民,还想说些什么。
却见李世民装作满脸的怒气,直接一挥手,一副一眼都不想看到你的模样:“既无异议,那便退下!!”
薛大鼎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想不明白李世民为什么这么做。
要说有父子之情,那何必发配到那千里之外的幽州呢?
要说没有,那怎么会出主意让李祐装病呢?
李祐也不含糊,一副满脸委屈,装作愤然离去的模样,直接朝着大殿走门口走去。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但其实他心里乐开了花,再不走他就憋不住要笑出声了。
终于,终于盼到了这一天,终于能够去自己的封地了!
还是天胡开局,幽州。
一旁的薛大鼎看了看李祐,又看了看李世民,不知道是该留在朝堂上继续辩解,还是应该跟着李祐一起走出去。
直到李世民出言道:“退下!”
薛大鼎这才回过神,面色复杂,施礼道:“臣告退!”
说罢,他这才慌慌忙忙的走出了大殿,一路追着李祐的方向追去。
没过一会,薛大鼎已经追上了李祐,不解道:“殿下为什么要认罚?”
李祐白了一眼,这才是自己的目的啊,不认罚怎么去封地呢?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道:“父皇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不认罚,那只会罚的更重。”
薛大鼎一愣,回想李世民的过往,觉得有几分道理。
两人一路回到王府,阴月娥,阴弘智和几位家臣等候已久。
刚见面,阴月娥走上前,急切问道:“情况如何?”
望着几人关切的眼神,薛大鼎面色一黯,不知怎的开口。
正在这时,宦官拿着圣旨来到了王府,眼见一众人都在,连忙施礼道:“参见德妃娘娘,齐王殿下。圣上有旨,还请齐王殿下接旨。”
“儿臣接旨。”
李祐心中一喜,没想到圣旨这快就来了。
宦官直言道:“门下,天下为本。”
“你归为皇子,身份尊贵,却顽劣不堪。”
“朕本意派你去曹州历练,尝世道艰辛,不曾想你三番两次,违背朝纲,此举胆大包天,目无法纪。”
“三番两次,丝毫无悔改之意···”
“为正朝纲,故此,封号从齐王降为燕王,罚俸禄,俸料一年,职田降为一千亩。”
“即日前往封地幽州,不得有误!!”
“儿臣领旨!”李祐赶忙接过圣旨。
听到这个结果,众人顿时炸开了锅。
阴月娥差点没晕过去,回神后看了李祐一眼,强打着精神说道:“圣上怎会如此狠心?我要去找圣上问个明白。”
因为李祐这么一去,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阴弘智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李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并说道:“我一起去!”
薛大鼎叹了口气,也道:“臣一同去。”他有很多疑惑,想找李世民问个明白。
他有对着梁猛飚说道:“照顾好殿下,我们去去就回!”
“好!”梁猛飚满脸的忧愁的应道。
李祐心里去清楚,圣旨已经下了,又怎么会有收回的道理。
三人同样知道,但有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一群人走的走散的散,只留下李祐和梁猛飚和彭通了、
李祐盯着彭通,思索了片刻,开口问道:“木材的生意怎么样了?”
“啊!?”彭通懵了,不是···都要去往幽州了,怎么还惦记着椅子的生意啊?
“啊什么啊!”李祐瞥了一眼,很是不满,这个员工干活很不积极啊!
“本王上朝,我都看到了父皇坐在龙椅上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要是父皇发现了这生意,就没钱挣了!”
龙椅最早出现在唐朝朗余令的《历代帝王像》中,也就是李世民的画像之中。
李世民所坐的龙椅,一般是由桦木等名贵的木头制作,有金色的漆,有扶手,有靠背,都雕刻有龙形,甚至还有软垫。
而在此之前皇帝坐的是“龙榻”,《三国演义》第八十五会,出现过的‘独卧于龙榻之上’。
彭通有些束手无措:“殿下,不是应当担心去封地么?怎么还担心这椅子的生意呢?”
李祐瞥了一眼,这个员工真是没有一点自觉。
他很是无奈解释道:“担心有什么用?父皇金口玉言,有不可更改,有这般空闲,还不如拿着钱去将椅子的生意给弄好。”
“这···”
话是这么说,可这么重的惩罚,李祐怎么这么看得开呢?
彭通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和梁猛飚对视一眼,想等薛大鼎回来再说。
“还不快去!!”李祐有些生气,自己的命令真是一点用没有,真是烦死了。
彭通一看李祐生气了,也不想触这个眉头,连声应到:“是,是!”说罢他直接朝着门外走去。
“整天就知道偷懒···,不干一点正事!”
李祐虽然不知道李世民从哪里整来的龙椅,但可以知道的是,椅子的生意已经有人开始做了。
一旦有人尝到了甜头,到时候各种各样的椅子就会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出现。
到那时,自己画的椅子恐怕真的是白费了。
朝会散了,事情迅速散播开来。
李承乾知晓后,无比惊讶:“幽州那可是苦寒之地,父皇怎能如此?不行我得劝劝父皇!”
李愔更觉得不可思议,叹了口气道:“皇兄这般文采居然还被封到幽州,可见读书并没有什么用,本王迟早要步入皇兄的后尘。”
李泰则是默默的不说话,充满了危机感,心中想着将来是否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除了太子依旧天真,几位皇子都想到了自己将来的命运,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而文武百官下朝后,议论不止。
“圣上重罚了燕王,然崔相仅仅是交一些赎铜?罚了几年俸禄?这也未免太轻了吧!”
“今年各地仍有叛乱,北方尚有突厥几十万大军,圣上重罚燕王,想必是不想得罪世家,以免的内忧外乱。”
“或许吧,不过崔家经此一事,必定成为圣上的眼中钉,等空出手来,崔家怕是要遭殃了。”
“也许,圣上早就计划好了···圣心难测啊!”
很快,街头巷尾都传出了崔老先生的打油诗。
“夺泥燕口,无中生有,这崔老先生居然这般吝啬贪婪。”
“连蚊子腿上都能刮油,崔老先生实在是太厉害了。”
“崔老先生是谁?当然是五姓世家那鼎鼎大名崔家的崔仁师了。”
“厉害实在是厉害极了。”
众口铄金,一时间崔老先生成为长安的名人,伴随着崔老先生,同样一首名诗出现在了长安。
“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能写出此等文章,此人非同凡响!”
“听闻也是齐王,不,现在该叫燕王,听闻也是燕王写的。”
“才情横溢,壮志凌云,真是好文章。”
同长安的喧闹不同,齐王府之中却是一片安静。
几个仆人朕拿着楼梯,在王府门前拆除门匾,要将齐王府的门匾换上燕王府。
李祐无聊的看着,对着一旁的梁猛飚说道:“真是闲的没事干,马上就走了还做这些无用功!”
梁猛飚叹了口气道:“此乃礼节,若是不尊礼仪,会被有心者谏言!”
正在这时,阴月娥,阴弘智,薛大鼎,三人带着满脸疲惫和失落的走了回来。
李祐一看,便知道他们是无功而返。
对此,他丝毫不感到奇怪,因为李世民是什么样的人,李祐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
李世民武将出生,所以做事自信果断,但同样也会考虑后果,而且还很记仇,再加上他爱好面子。
他已经定下了惩罚,哪怕此刻有些后悔,也不会撤回。
他不能失信于天下人,因此谁劝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