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国军制变革之前,二代卫国公王岱岩甚至出任过帝国元帅。
作为老牌武勋府邸,定国公府现在依旧维持着一直两百人的亲兵队伍。
这支脱离战场的亲兵队有多少战力姑且不论,但是,仅凭窗外传来的行动声响,快速、敏捷、整齐,就当得起精锐之称。
这才是一座武勋府邸的底蕴所在。
窗外那些人显然没有隐藏自己行踪的打算,密集的脚步声踏得山响,甚至还有人故意大声喊道:“拉满弦!”
然后,在福禧堂一阵面面相觑的宁静声中,众人听着一阵张弓搭箭弓弦拉满的声音,各个面色复杂。
听那动静,每把弓的拉力都不下于一石半,堪称强弓了,这些都是卫国公王岱岩留下的部曲亲兵。
这一刻,楚老太君看着王峰,无声的笑了。
年轻人,果然太年轻了,还以为异能就能包打一切?
军阵收拾的就是你们这些魑魅魍魉!
下一刻,楚太君脸色瞬变。
“听我口令,标尺一,无差别三连射,预备——放!”
嘭!
帝国军制式精钢打造的箭簇的燕尾箭瞬间飞出!
听到福禧堂里传来的命令声,院落里的老兵们都懵了,这口令太熟悉了,帝国军的制式口令,大家下意识的服从命令听指挥。
“弓朝天!停止射击!”
听到屋内声音有异,卫国公府部曲首领第一时间就下达了停火命令,即便如此还是有两支箭在王峰的口令下,下意识射穿了窗纸,飞了进来,射在房梁上。
到底是老兵,箭射出瞬间感觉不对,有意抬了下弓身,生生将箭矢弹道抬高了三尺。
看着房梁上依旧在颤抖不已的箭矢,周夫人当时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便是胆气壮的,如王灵瑚等人,看着王峰觉得这家伙就是个坏蛋,从头坏到脚那种!
你得夺笋?
才能想着让大家死在箭雨之下!
哦,对了,用的还是卫国公府自家的箭阵!
楚太君也是无语了,刚刚一支箭并未抬起来,是朝大脸宝射的,若非她反应及时,及时飞剑格挡了一下,宝贝孙子此时已经被穿了个窟窿。
楚太君万万没想到自家的后手竟然如此轻易的被王峰破了,一口老血憋在胸口,顶的难受,正要下令刀盾手强攻,就听儿子王政一声大吼:“所有人都住手。”
王政一把甩开周夫人的手,大踏步走到王峰和王赦之间,直接把脖子搁在了王峰的桃木剑上,“九如,那日的事,千错万错都是你大叔叔做的不对,可你今日的行为也过分了。若不解气,就杀了为叔吧!”
唰!
桃木剑归鞘,把抱着王峰胳膊的王灵珺吓了一跳,刚刚那剑可是擦着她鼻尖过去的。
“唉,今日看见你,贫道就知道捉不成妖了,白瞎了我这根新鲜出炉的千年桃木剑。”
王峰言辞里很是不甘,“事情,想来你们也清楚了,今儿,就给我一个说法,不然,我就给你们一个说法!”
王峰语气中带着杀气,“都说说,这事儿,咱们怎么了吧!”
到底是父亲过往家族,王峰克制着自己不痛下杀手,可不代表就会轻易放过卫国公府。
还是那句话,王赦其人,所作所为太过恶心!
“莫不如,我这个岩石堡伯爵世子就请卫国公府袭爵人到纹章院生死台见个真章!”
众人闻言一怔,心马上悬到了嗓子眼里,纹章院的生死台是帝国勋贵决斗之所,有人只决生死,有人却连爵位、妻女、封地全数压上,破釜沉舟。
真若如此,王赦无耻之行,再也别想被压下,那时,必定轰动朝野,纵然有二代卫国公遗泽,纵然王灵珊入了宫,也挽救不了卫国公府丢爵抄家的命运。
还是那句话,岩石堡伯爵乃是军功贵族,刚刚岩石堡上下,还在为帝国血战黄沙,岩石堡伯爵本人更是为护卫圣驾英勇捐躯,现在,王赦就想欺凌他的妻子、儿女,那些战功赫赫的军功贵族绝不答应,那些怨气滔天的帝国军兵绝不答应。
从国家层面讲,一国公爵,镇压一方气运,纵然已经降等侯爵,也不可将权柄、荣耀交于小人、妄徒之手。
这事儿,只要王峰追究,卫国公府传承就此断绝,别无二法。
一想到自家夫君用命维系的爵位,要被王赦弄丢了,楚太君一屁股坐在地上,“老婆子该如何去见国公爷啊!”
想到失了爵位的后果,楚太君痛苦出声,“老婆子死后,当口含米糠,以发覆面,身入畜生道,绝不敢再见夫君、家翁金面……”
楚太君是真伤心了,对二代卫国公王岱岩那是真爱!
屋中一众人大惊,跪在楚太君面前,哭哭啼啼、拉拉扯扯想要劝慰楚太君,王赦原本铁青的脸也是一阵潮红,没想到一时贪欲,竟将老母亲逼到如此地步。
丢人啊!
这一刻王赦是真后悔了,两眼流下悔恨的眼泪。
林玉儿搀着外祖母,目光看向王峰,想要求情,却没敢,王峰心中的苦,王峰心中的恨,寄人篱下又失父母的林玉儿感同身受。
王灵瑚目光转动,看向周夫人,做了“大姐姐”的口型,周夫人却并未看她,别的事情周夫人或许不清楚,可谋夺军功贵族产业这等恶性事件有何后果,周夫人却很清楚。
这个时候,不要说王灵珊只是宫里一个小小的才人赞善,纵然是贵妃皇后也要思量思量掺和进来会不会被勋贵集团反噬。
厅堂中,一片混乱,纵然周凤凰聪明一世,驾着楚太君,也是无计可施。
在周凤凰看来,此刻即便大家如王灵珺一般跪在王峰脚下哀求,恐怕也休想把事态平息。
一想到自家夫君的爵位竟然被公爹折腾没了,自己苦苦盼望的侯爵夫人成了泡影,周凤凰心中就是一阵暗恨,目光落在傻愣愣站在角落里的宝玉身上,不禁失望至极。
这人,平素里跟姐妹们玩耍取乐鬼点子不少,可此刻却如木头一般,毫无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