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自私，”有一天，她听着听着他说萧家最近发生的事情，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你每天可以出去，到处走，见很多人，说很多话，做很多事。你可以见到天，看到地，见到人来人往。我却什么都没有……”
萧瑜霆一愣。
就见她捂住了脸，“我好窒息。我要活不下去了。”
他无言，最终只是走到她面前，将她默默抱住。
“让你见到天，你会飞走。”他说，“娇娇，我别无选择。”
颜娇娇震惊地望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对我。”
“不为什么，”他眼里泛着惯有的冷光，“可能我就是自私吧，比起让你从我生活中离开，我宁愿牺牲你的快乐和自由，满足我这一刻的心安。”
颜娇娇抬手，一耳光扇到他脸上。
萧瑜霆也不躲，任她发疯，最后只把她禁锢在自己的手臂之中。
“颜娇娇，你放弃吧。”
他无比冷血地说道。
她想要让两人的关系渐渐疏离，他不允许。
先前的那种相处，已经是他能忍受的极限，现在她想要离开，对他而言，就是踩了她的死线。
“是你先来惹我的。”他捏住她的下颌，“我曾经警告过你。”
从她回国后，两人重逢的那个夜晚，就注定了今天的结局。
他给过她逃走的机会，她却要傻傻的撞上来，她要飞蛾扑火，现在却又怪他烧毁了她的翅膀。
“你也很自私。”他绞住她的手臂，制止她的挣扎，“为了你自己的心血来潮，为了满足你心里的不甘和遗憾，就把我当玩物一样把弄，颜娇娇，我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吗？”
颜娇娇惊骇，“我没有。”
“你有，颜娇娇，你有……”他不再听她解释，把她彻底地封印起来。
……
……
霍澜已经不知道这段时间找了萧瑜霆多少次了。
“你要把娇娇关到什么时候？昨天爷爷想回去，也被拦在外面，萧瑜霆，那栋房子姓颜，不姓萧！”
“需要我把父母的遗书给你看吗？”萧瑜霆抬眼看着霍澜，“我和娇娇，是唯二的继承人。”
霍澜梗住了。
这是事实。
其他家产有让他们兄妹几人平分，但颜家那栋房子，是属于萧瑜霆和颜娇娇的。
“那……”
“你们现在住的地方也不差，我听说爷爷很满意。”萧瑜霆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别拿他老人家当借口。”
“可是你这样对娇娇不好。她自由惯了，你把她囚禁起来合适吗？”霍澜算得上是苦苦哀求了，“你这样会彻底毁了你们的关系。”
萧瑜霆闻言，手顿了顿，转而，他嘴角竟然有微微扬起的弧度。
“我们现在很幸福。”
霍澜目瞪口呆。
萧瑜霆管这叫幸福？
他想想都要窒息了好吗？
“你……”
霍澜还要说什么，萧瑜霆坐了个制止他的手势。
他听到外面有疾快的脚步声。
门开了，手下气喘吁吁，“爷，不好了，颜家发生了火灾，烧起来了……地下室一片火海……”
萧瑜霆猛地起身，退倒了身后的椅子。
霍澜也顾不得形象，一掌拍在了桌上，“你把娇娇关在地下室！？”
……
大火来得突兀。
但可以肯定，是由地下室起火的。
颜娇娇被关在下面，等到手下发现的时候冲进去，滚滚浓烟已经塞满了整个地下室，走廊里一片火海。
火舌很快顺着空气窜了上来，并随着风和火星飘散。
颜家留守的人其实并不多，零星分散。
等到大家开始灭火的时候，整栋楼都燃烧了起来。
萧瑜霆和霍澜赶回去的时候，火势已经得到了控制，然而地下室依然遍布浓烟，可见度极低，根本无法进入搜索。
“哥！”霍澜紧紧拉住萧瑜霆，“你别去！你别去！你去了也没用！”
萧瑜霆回身甩开他，他又扑上前去抱住他的腿。
任凭他怎么踢自己也不松手。
……
浓烟抽了足足五个小时才消散，但萧瑜霆早已经控制不住下去找人了。
“爷，我们没找到任何……尸体。”手下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很是小心。
没有尸体，没有残骸，那就证明人有可能还活着。
萧瑜霆觉得这个消息，像是一双手，把他已经陷入沼泽的心给捞了出来。
他甚至觉得膝盖一软，险些直接跌坐到地上。
“把地下室掘地三尺。”他出声，竟然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颜娇娇不可能凭空消失，如果她不在这里，一定有其他的出口离开……
有可能是她偶然发现的，也有可能是她早就知道了。
如果她一早就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那么，她的难受和失落抑郁，极有可能，都是装出来的。
都是装的！
萧瑜霆一拳砸在干裂的墙面上，血从指关节渗出来。
“爷，失火原因找到了，是人为纵火。”
“爷，所有地下室的监控损毁了。”
“我们找到了一处墙面后面是空的，有通往外面的通道……”
消息接二连三的传来。
霍澜围观了全程，也觉得不可思议。
果然，火是娇娇放的，她竟然知道地下室还有其他通道？
这事情他和萧瑜霆都不知道。
是养父母告诉她的吗？
看着萧瑜霆不断变化的脸色，霍澜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算娇娇的事情做得有点大，你也不该关她。”他说了一句公道话。
“这次把她找回来，你们不要再这样相处了。当然，她不对的地方，我也会帮你批评她的……”
颜家是承载了他们共同童年青春的地方，她就这么一把火给烧了。
明知道萧瑜霆肯定会查得出来，还这么做，要么就是泄愤，要么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总之都很让人火大。
听到霍澜的话，萧瑜霆几乎是怪笑了一声，“找回来？你认为，还能找得回来？”
霍澜沉默了。
坦白说，以颜娇娇的能耐，她既然会选在这个时间节点离开，必然就是有万全的把握不被人找到。
说不定，先前萧瑜霆查出来的她的计划，根本就是她抛出来的烟雾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