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宋沁斐遇上了这种事。
哪怕她只是一个家世普通的女孩子，哪怕颜娇娇根本没有对抗陶家的能力。
拼上她的所有，她也要为宋沁斐讨回公道。
要让陶唯南付出血的代价。
就如同她当初知道自己根本无法对抗赵芳那样的存在，却也要拼上所有，成为她的对手一样。
“放心，”看到颜娇娇眼中发愣的神色，萧瑜霆将手放在了她的手背上，浅浅握住，“陶家可以操作让他改死缓，改无期甚至更短，但是……”
他顿了顿，嘴角出现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弧度。
“难道活着，不才是最痛苦的事吗？“
死亡太轻松了，算不上什么惩罚。
陶唯南进了监狱，他会让他生不如死的。
“你说得是。”颜娇娇转瞬笑起来。
她用纤纤手指捻起一个小小的马卡龙，递到萧瑜霆的嘴边，“尝尝？”
萧瑜霆张口，含住点心的同时，唇峰碰到了温热的手指。
他怔忪了一下，还没细细感觉唇上的涟漪，就听到颜娇娇没心没肺地说，“我不太喜欢这个……”
因为太甜了。
萧瑜霆已经尝出来了，甜到发齁。
他一抬眼，就看到颜娇娇怀怀的笑。
“嗯，还好。”萧瑜霆淡淡地回答，把马卡龙吞了下去，“比你好一点。”
颜娇娇：“……”
这是夸她呢，还是损她呢，还是……撩她呢？
阳光照射在透明的水晶塔盘上，层层叠叠打着旋流下来，又化成无形的气雾袅袅升起来。
静谧之中，有什么看不见的气氛在升温。
颜娇娇只坚持了两秒，就垂下了眼。
萧瑜霆的眸色没有太多感情，只是漆黑如墨点，恰恰因为深不可见其中底色，才给人以更摄魂的力量。
忽的，她觉得眼前的阳光暗了下来。
萧瑜霆起身，挡住了窗外的光，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她拖到他的世界里去。
就在这时候，管家轻轻敲门。
“大少爷，少夫人，老爷子说有点事，请你们下去一下。”
“什么事？”萧瑜霆皱眉。
有一种被打搅到的不悦。
但颜娇娇莫名就觉得，他知道什么事。
他今天下午专程在家，不是因为闲，也不是因为想陪她，就在为了等这件事。
只是现在他突发奇想，想要和她温存一会儿，却被打断了。
所以没什么好脸色。
果然，还是很孩子气。
这样的孩子气，只有她才能看到。
因为他在她面前，不再是外人眼中那样一层不变的冰色。
两人一同下来楼，就看到赵芳正陪着老爷子唠嗑，欢声笑语不断。
“瑜霆，娇娇，你们下来了。”赵芳抬眼的时候，还满眼是笑，里面不会流露出半点对他们的任何真实想法。
“什么事？”萧瑜霆不理会她，并且打断了颜娇娇的问候，直接问老爷子。
“坐吧，”老爷子拍拍身边的沙发，“别一天到晚板着个脸。”
颜娇娇本想坐到老爷子身边去，却被萧瑜霆拉住，拖到对面的沙发上，同他挤到一起。
客厅里沙发很大，单人的也可以坐两个人，可是这一圈三座四座两座多的是，萧瑜霆却非要她同他坐一个。
颜娇娇就看到老爷子的嘴角抽了抽，应该是被狗粮噎到了。
这爷孙俩，也都是小孩子。
老爷子捏着鼻子把狗粮强行咽下去，就开口道，“是这样，因为陶四的事情，陶四他妈呢，就疑神疑鬼，一会儿怀疑是瑜霆你干的，一会儿又怀疑是阿芳干的。我和陶家人关于这点也沟通了一下，大家的意思都是，既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谁干的，就要搁置怀疑，维系和睦。今天就我做主，把大家都聚到一起，化干戈为玉帛。”
原来是这事情。
颜娇娇点头，难怪萧瑜霆中午就回来了。
不过，他这么给老爷子面子，倒是很出人意料。
要知道，上次和陶家谈，他还不愿意出面呢。
“娇娇身体怎么样了？”赵芳见气氛有点尴尬，找着话来问，“听说你上次去复检，结果如何？”
“上次没能复检，”颜娇娇大大方方回答，“瑜霆后来给我找了更为信任的医生。他还批评我，说我大大咧咧，现在成了萧家人，还半点警惕心都没有，万一被什么人安排的医生污蔑陷害了，虽然假的真不了，但惹一身腥，也是麻烦。”
这话是笑着说着，语气轻柔悦耳。
但赵芳脸上的笑容，就是少了几分自然。
“瑜霆还真是宠你呢。”
“这和宠不宠没什么关系，”颜娇娇笑着答道，“瑜霆身为萧家的长子长孙，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不会容忍任何危害家人的事发生，何况他一再提醒我，爷爷很希望早点抱重孙子，他照顾我，也是为了这个家。”
老爷子闻言，就冷哼了一声，看了萧瑜霆一眼，“算是他说了句人话。”
赵芳庆幸老爷子帮她打了个岔，否则的话，她还真没想好怎么接颜娇娇的话。
她的话，表面听起来像是温言细语，实则里面藏着根根尖刺。
赵芳这样老江湖，听着也觉得头疼。
正在这时候，佣人来通报说陶家人过来了。
老爷子也没说谎。
今天上午陶家二爷突然给他来电，说上次萧莘海给出的信息有误，他想请老爷子把赵芳叫过来，也请萧瑜霆过来，大家一起把误会解开。
陶家人很快进门了。
和上次一样，陶二爷和陶唯南父亲，也就是陶三爷，都来了。
但和他们一起进来的，还有陶夫人，以及……另一个谁都没想到的人。
见到此人的时候，颜娇娇难免露出一点点吃惊。
而赵芳，则是直接坐直了身子，眼瞳不受控制的放大了一瞬。
她的异样，自然是引起了老爷子的主意。
身为萧家还没退任的家主，老爷子并不傻，很快就把目光定在了那个他从没见过的陌生男人身上。
站在陶夫人身后的男人，面貌上很是年轻，长得也算是人模人样，只是神情闪烁，畏畏缩缩，看起来就不像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