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娇娇是对的。
她当初一意孤行的认为，萧晟颜没有死。
就连骆秋池都以为，她是因为太难受，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所以才会给自己编织一个谎言。
“这三年，你是去找他了？找到了？”他又问。
声音平静如冰，但骆秋池知道冰层之下，有他自己才能尝到的苦涩。
“没有，我这三年一个人过，主要精力都在学业和事业上。”颜娇娇操作着手机，“我当初走，不是为了去找他，而是为了彻底远离他。”
就像他也在远离她一样。
“结果你看看，我这才刚回来，就遇到这种事，”她笑了笑，摇头，“不过，大家都不是三年前了……”
也不再是小孩子，只能任由对方作恶，毫无还手之力。
骆秋池没有继续问什么了。
药的作用过去了，他现在清醒中带着一点心如死灰的冷静。
什么都说开了……
什么也都过去了……
他会把痛苦留着一个人慢慢独酌，再也不会让它浮出水面。
滴滴滴——
三连音之后，门锁咔的一下打开了。
“好了。”颜娇娇起身，“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自己……”骆秋池的话刚一出口。
颜娇娇就回过身，目光沉沉地注视着他，“我派人，送你回去。”
她说完，就拉开了门。
门外立着一堵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颜娇娇抬眼，和那冰山雪覆的眸光交汇，她莞尔，“老公——”
萧瑜霆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便掠过她的肩，看向了站在后方的骆秋池。
他略微对着对方点了一下手，伸手揽住了颜娇娇的腰。
两人相拥离开。
手下立即进了门，“骆先生，请吧，有些事情，还要在路上向你交代。”
……
萧瑜霆拥着颜娇娇快走了几步，转而牵上了她的手。
颜娇娇偷偷看他脸色，见他紧抿着唇，目光微沉，身上的寒气有增无减。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啦？”
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有萧瑜霆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
颜娇娇就解释，“事情发生得也很突然，所以我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也及时告诉你了呀。”
萧瑜霆忽的停下。
颜娇娇险些撞上了他的肩膀。
“很突然？”他看着她，目光里潜着一丝危险的光，“我没有告诉过你，赵芳是什么人？”
“你没有。”颜娇娇怔了一下，随即回答。
“我没告诉过你她手段很脏？”他反问，眉心隐着一簇戾气。
“你说过，”颜娇娇正色看着他，“但你真正该告诉我的，一句话也没告诉过我。”
她甩开了他的手，把他映在她眸子里的冷悉数返还。
走廊里的气氛，一刹那降到了冰点。
颜娇娇看到萧瑜霆眼眸里掠过一抹幽沉的墨色，像是他曾经看不见的时候，眸子里才会显现的那种木然和沉重。
她在他伸手的手往后面退开。
但萧瑜霆已经预判了她的动作，在她躲开他第一只手的时候，侧身往前，另一只手从后面揽住了她的脖子。
他的手掌掐住她的后颈，身体抵住她的腰。
颜娇娇闷哼了一声，她失去了重心，手下意识地往旁边摸，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吱——
她碰开了旁边一道隐藏的门。
萧瑜霆的动作一顿，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了过去。
颜娇娇察觉到了，顺着他的眼神往自己身侧一看。
钟玉祈正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内。
不等他说什么，萧瑜霆伸手碰上了门，然后把刚刚没做下去的动作，继续做了下去。
一门之隔，他把钟玉祈当空气，重重地咬了她的唇。
……
……
赵芳很快就从警局脱身。
她出来，正想给陶清婉打个电话，了解一下情况。
一辆车停在了她身旁。
车窗降下来，“夫人，老太爷有话要问你。”
赵芳愣了愣，很快稳住情绪，上了车。
萧老爷子坐在后排，正闭目养神。
见她上来，也没睁眼，只淡淡地问了一句，“来了？”
赵芳殷勤的笑道，“爸爸今天是去拜访朋友了吗？”
萧老爷子很爱热闹，日常喜欢走亲访友。
赵芳这话没说错，他嗯了一声，却马上就问，“不是和娇娇一起出来逛吗？怎么就你一个人？”
赵芳斟酌了一下，把率先想好的话说出来。
“我一开始是和娇娇在一起的，但是后来她说她还约了朋友，我们就分开了……”
萧老爷子依然没睁眼，“什么朋友？你没问？”
赵芳听老爷子语气不善，心里渐渐有了猜想。
看样子……颜娇娇的事情是被发现了，虽然现在不清楚事情到了哪一步，但以萧家对媳妇的严苛和萧瑜霆的性格。
颜娇娇应该没什么好果子吃。
她就假装善意，“娇娇也有她自己的生活，有她自己的朋友，我相信她是有分寸的。”
萧老爷子冷哼一声，“娇娇当然是有分寸的，但你这个做婆婆的，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赵芳心里咯噔了一下，萧老爷子已经直起了身，转过头就对她一阵训。
“你说你到底在干什么？把一个卖假货的人介绍给娇娇！这幸好是被查出来了，如果没有，你是打算以后让娇娇戴着假货出来给人嘲笑吗？”
赵芳心里几跳。
一跳，这是老爷子第一次用这么重的语气训她。
二是跳，听老爷子的话，他似乎对今天下午的事情，已经知晓了不少……
“我……”
赵芳刚才想过很多种应对老爷子的办法，在这一刻都失言了。
“你什么你？娇娇看不出来那些东西是真是假，你也看不出来了？光听听那些什么来历，你都能知道。阿芳啊，”萧老爷子长叹一口气，“你太让我失望了。”
赵芳抿着嘴，隔了好一会儿，才问老爷子，“爸，是你让警察来的？”
这件事，她要搞清楚。
“是我让来的，怎么？揭穿了你，不满意了。”萧老爷子反问。
赵芳心里沉甸甸的，但再抬起头的时候，眼里都是委屈和讨好。
“爸，我也是等人把那些东西拿出来的时候，才知道是假的。所以我一件也没买，也早早和娇娇分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