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娇娇轻轻咬了咬下唇。
转瞬间，她就笑了。
“那天我去看了颜姿月，她说，她要当萧夫人……”
颜娇娇偏过头，看着旁侧一直笑，笑得乖巧却让人心疼，“就连颜姿月，都知道你的身份，我却不知道。全家，都知道，唯独我不知道。唯独我。”
萧瑜霆似乎迟疑了片刻，才回答，“你不是唯一一个。”
姚琅也不知道。
颜娇娇就……
谁特么要和姚琅那个傻缺比！
有什么优越感？
“颜姿月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颜娇娇就换了一个话题。
萧瑜霆没有回答，没打算回答。
但也算给了她答案。
“也算是很正常了。”颜娇娇低声道，自己安慰自己，“对自己人都这么狠，对敌人，应该更狠才对。”
萧瑜霆撑在她头顶的手，慢慢捏成了拳。
“我对颜家，仁至义尽。”他说。
“你父母虽然因我而死，但我一直没有停止为他们复仇，颜氏，我已经交到霍澜手中，你可以随时回去接手，以后你想做什么项目，可以让霍澜来和我交涉。”
“为什么一定要避开我？我是什么洪水猛兽？”颜娇娇没有被他抛出的利益“迷惑”。
萧瑜霆没说话，就那样冷冷地看着她。
颜娇娇突然就觉得冷起来，她抱住了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你刚刚问我想要什么？”她问。
“是，”萧瑜霆回答，“如果是新能源的事情，我助理已经在和钟玉祈谈了，你可以得偿所愿……”
颜娇娇却打断了他，“我今晚上，会脱单。”
萧瑜霆有沉默了。
他听她说下去，“如果雅辛没有被你叫走，我就和他在一起，如果你没有来把霍澜放走，我就和霍澜在一起……”
她不顾眼前男人愈发冰寒的气势，阴鸷的神色，也不管他放在自己脸侧，越捏越紧的拳头。
她只笑着，“但是现在你在这里，”
她伸出手，慢条斯理地理着萧瑜霆的衣领，“你会留下来吗？”
萧瑜霆没说会，但也没走。
他看着颜娇娇像藤蔓一样依偎过来。
“现在叫你哥哥，可是高攀不起了，我们颜家这样的商贾之家，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的亲属？没猜错的话，霍澜哪怕是从你那里拿走资源，也是悄无声息的吧？没人会知道，你在颜家呆过的那十几二十年，没人知道，你曾经不叫萧瑜霆，也没人知道，曾经有个女孩，叫你哥哥，把你当成最大的依靠……”
“你没有。”萧瑜霆终于打断了她。
“颜娇娇，你没有。”他握住了她的腰，低下头，眼神锋利，想要把她切割开来，直探她真实的内心，“你惧怕我，防备我，颜娇娇，我们之间，是公平的。”
相互欺骗，所以公平。
颜娇娇不说话，只是搂紧了他。
公平……确实很公平。
她为他流过的眼泪，为他痛苦担忧过的心，都被他的公平两个字，所抹去了。
“没必要这样，颜娇娇，”他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按住她的肩膀，是要推开她的姿势，“你不用这样做，想要什么，也能得到。”
她甚至都不需要他的拂照，依然可以依靠自己，活得很美丽。
颜娇娇就笑了，“既然这样，你就主动一点啊。我不用这样，就能得到的话，就该你过来了……”
萧瑜霆眸色暗了一寸，“你太任性了。”
他反思做颜家儿子的那些年，确实对她有求必应，所以养成了她要什么就必须有什么的心性。
如果得不到，她就不择手段。
“任性不也是你宠的啊。”颜娇娇并不松手，“你养成我这样任性刁蛮的性格，然后撒手不惯了，哪里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
“你会后悔的。”萧瑜霆终于推开了她，为了防止她更进一步，他捏住了她的两只手腕，“颜娇娇，你要的，我都给不了你，我比你想象的，要更危险。萧家，也比你想象的更复杂。”
颜娇娇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没有穿鞋，白的皮肤，深色的地板。
“正好。”她听到自己说，“我也很危险。”
一个随时在作死边缘疯狂横跳的人，能不危险吗？
她想着，就笑出了声。
萧瑜霆应该是厌恶她这个样子的，他皱着眉，“颜娇娇，不要轻贱自己，也不要作践自己。”
她一直试图以这种方式，引起他的注意。
她不会明白，他现在这样的无视，已经算是一种纵容。
“你也知道我作践自己，为什么，你想过吗？”颜娇娇抬眼，看着他。
“你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萧瑜霆看着她，眼神是一成不变地无情，“不要再想一出，是一出……”
“那你把钟玉祈给我放回来啊。”颜娇娇抬头看着萧瑜霆，“为什么要把他叫走，谈什么事情。萧瑜霆，你比我想象的要胆小多了，你在怕我……你都不敢来见我，见到我也不敢露出什么表情。只敢叫霍澜过来。既然如此，那就彻底把我推给其他男人好了，你现在在这里干什么呢？”
她说完这句话，就强势的抬起手，就着他捏着自己的手腕，把他的手放到自己心口上。
萧瑜霆没有动。
他只看着她，“我已经不是颜家人了。但霍澜还是，至于你的未来，他会给你把关。”
“说得真好，你已经不是颜家人了。”颜娇娇踮起脚尖。
萧瑜霆想要推开她，显然已经迟了。
“别怕呀，”她咬了他一口，明明咬得用力，让他嘴角都出现伤口，她却还在笑，“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的……我和你不同的，我说话算话。”
“霆爷，”她挂到他耳边，悄声道，“你闭上眼睛，我让你看不一样的娇娇……”
……
……
钟玉祈将近凌晨才回到酒店。
那个时候，颜娇娇早已经不在了。
但他还是从异常凌乱的床单和地上撕碎的衣服碎片，洞察到了什么。
钟玉祈怔了片刻，转而就是担忧愤怒与焦急。
他给颜娇娇打电话，手机却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