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没有发展水产业之前呢？”颜娇娇刨根问底，“县里面靠什么创收呢？”
“你说的是以前了，以前这上面确实有好几个火电站，还有化工厂，后来都关停了。”导游说，
他不由得想了想，
“你这么一说，一开始发展养殖业的时候，确实有养殖场因为化工泄露，导致鱼大量死亡。当时还闹得挺大的。但那都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
颜娇娇没有再说话。
越往上游走，路况越是不太好。
车流也不多。
“你是要去三文鱼养殖基地吗？”导游兴致盎然地问，“我们沛县的三文鱼现在全国各地都在销售，很多大超市都在我们这里订，你可以直接去基地买鱼，比外面便宜得多。很多外地人都会买。”
“听说你们还有大闸蟹？”颜娇娇突然问。
“是啊，我们的大闸蟹也非常不错，水质好，什么都能养。”导游开口就夸，“这几年回头商家也特别多。就是他们啊，老是迷信什么品牌，取个什么什么名字？和那个大品牌一样的，说能卖得更多。”
“那卖得更多了吗？”颜娇娇又问。
“不知道，我也是听人家说的，应该可以吧？”
看样子，大闸蟹的事情在当地传得并不广泛。
但就是这样的程度，也足以毁掉一个年轻人的一生。
“前面停一下吧。”突然间，颜娇娇开口。
“前面，没什么景点啊，”导游不解，“你去干什么？”
“我下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颜娇娇已经开门，“有点晕车，黄叔，陪我走走。”
……
子夜时分。
颜娇娇三人赶回了帝都。
车停在一个小区的十字路口。
何生赋手里拿着一份打印好的完整的汇报书，忐忑地来回走动。
“颜小姐，我的东西整理好了，这么晚，打搅你了。”他有些不安地把手里的东西递了出去。
他之所以能这么快，是因为这些东西早就整理了不知道多少份了。
颜娇娇要，他考虑到她可能怕麻烦，中学也还没毕业，可能没心思看那么复杂的东西。
又化繁为简，但也只用了一天半时间。
颜娇娇简单地翻阅了一下，对车外冻得有些哆嗦的何生赋点头，“进来说吧。”
她转头就对骆秋池和宋沁斐道，“你们俩先下去一下。”
宋沁斐：“？”
过河拆桥能不能别拆得这么顺畅？
“我是瞎了眼，觉得她这叫有魄力。”这个月份的深夜，寒天冻地的，宋沁斐在下面边跺脚边抱怨。
骆秋池不作答。
今天，他和宋沁斐去采访了大闸蟹的养殖户。
并顺便提取了那里的水样。
而颜娇娇，则去看了看上游的化工厂原址。
回来的路上他们因为太累，全都在车上睡着了，什么心得都没来得及交流。
“我好累……”宋沁斐大倒苦水，“军训都没这么累。”
“司机比你更累。”骆秋池淡淡说道。
宋沁斐瑟缩着抱怨地看他一眼，“你都不冷吗？对，你们男的就是不怕冻。”
她哆哆嗦嗦地继续抱怨，“你知道什么？黄叔可是当过兵的，而且还是特种兵退伍，他那身体素质是我们能比的？”
骆秋池只注视着车内。
那里面很暗，但隐约能看到何生赋在不停点头。
颜娇娇……
她似乎和刚入学的时候，有些不一样了。
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却说不上来。
……
天寒地冻。
沈熙铠终于被扔在了帝大的校门口。
他拿着没电的手机，又冷又饿。
颜娇娇那个坏心肠的大哥，竟然把他在那个地方关了整整一天一夜！
只给他一瓶矿泉水，一个硬面包。
可气的是，他却就没有勇气找他理论，更不敢随便报警。
他一定要娶到颜娇娇，拿到颜家的大权，然后把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扫地出门！
也不知道，颜娇娇找不到他，会不会焦急？
会不会以为他是生气才故意不和她见面。
她该不会，在骆秋池那里寻找什么寄托吧？
沈熙铠心怀不安地回到寝室，给手机充上电，第一件事就是给颜娇娇打电话。
在冰冷的女声重复了至少四五遍，告诉他颜娇娇手机占线之后。
沈熙铠似乎认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颜娇娇……好像把他的手机号码屏蔽了！
他赶紧给颜娇娇发短信，果然像是无法发送。
再给颜娇娇微信留言，直接证据来了——对方不是你的好友，无法接受你的信息！
颜娇娇，真的把他拉黑了！
沈熙铠慌了。
他急急忙忙找颜姿月。
结果颜姿月不接他电话？
沈熙铠觉得自己遭受到了情感的滑铁卢！
先前一个二个还对自己求而不得的女人，竟然个个都高傲起来，要把他踩到脚底了？
……
“晟少。小小姐回家了，你不进去吗？”
夜色中，秦尉问萧晟颜。
从昨天得知颜娇娇去沛县开始，萧晟颜就一直尾随，但他只是默默地听着有关她的行动汇报。
她让人假冒他的名义，把沈熙铠骗去关起来，他知道。
她一个人潜入废弃化工厂，他也知道。
甚至她和何生赋在车上的对话，他全都知道。
但他不会出面干涉她做任何事。
如果她需要他，他可以为她做到很多。
可是他的娇娇，在一天天成长，总有一天会成长到，不再需要他的地步。
而他所能做的，只是在原地，看着她越走越远而已……
不过，如果有一天她倦了，愿意回来，会看到，他依然停留，从未离去。
“让她好好休息吧。”萧晟颜冷漠地回过头。
她很累了。
他知道，每次见他，她都很紧张。
有时候他需要她这份紧张来舒缓他的情绪，有时候却又有些心疼她。
她对他的小心他很受用，又为自己为享受这点敬仰，而让她不断紧张而感到愧疚。
是一种不愿放下的负担。
……
……
春节来临前夕，天骄几乎没人有心思上班。
颜氏每年都会举行全集团的大型年会。
每个分公司都要在年会上表演一个节目，天骄干啥啥不行，但每年都是唱跳第一名。
别的分公司都在为了年度绩效愁白头的时候，只有他们在歌舞升平。
颜姿月按捺不住，终于约了骆秋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