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会点皮毛，”颜娇娇回笑，“就像音乐一样。”
“没关系的，只要你有基础就行。”许教授温和地说，“毕竟我们音乐学院并入帝大之后，对成绩的要求也有点高，进来再学也不迟。”
帝都大学音乐学院，从前是独立于帝大之外的，叫帝都音乐学院。
帝都大学十几年前为了提升自己在全球的综合性大学排名，而把帝音并了进来。
许教授心想，颜娇娇条件那么好，只要成绩够，有点音乐基础，作曲系这边是不会拒绝她的。
颜姿月已经迫不及待地走向了钢琴，把琴盖掀开，“娇娇，快来，给许教授露一首。”
颜娇娇有些忐忑地坐了过去，悄声道，“姐姐，我还没准备好……”
“没事，你先弹，我过会儿再替你弹一首。”颜姿月微笑。
明明是她想自己表现，还要说得和帮了颜娇娇大忙似的。
在许教授期待的目光中，颜娇娇的双手放到了钢琴之上。
第一个音符响起的时候。
朱玉婷和颜姿月就是一愣。
这……这不是她们给那首的曲子啊！
颜娇娇并没有骗大家，她虽然弹了另外一首曲子，可这首曲子难度并不高，并且弹得十分生涩。
她磕磕碰碰的、艰难地弹奏着。
像一个初学者，笨拙却认真地尝试征服眼前的乐器，却屡战屡败。
这首曲子并没有多长，很快，颜娇娇就结束了演奏。
她从琴凳上下来，对着许教授鞠躬。
“娇娇献丑了。”
“这……”朱玉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讪笑着，“娇娇确实准备不太充分啊……”
算了算了，她弹了这么一首曲子，也和弹了她们给的那首，没多大区别了。
反正许教授是绝对看不上的。
许教授……久久没有回话。
宴席上的气氛，变得有点尴尬。
颜姿月好心的打着圆场，“对不起许教授，我们才结束期末考没多久，娇娇又要打冰球，根本没有时间练习，许教授您别介意，再给娇娇一点机会……”
这话明着是帮颜娇娇说话。
其实是给她罪上又加了一等——人菜还懒。
颜老太太干笑一声，其实心里很高兴，“害，那个啥，教授您别往心里去，娇娇这孩子，父母没了，有点缺管教，怠慢您了。”
沈熙铠盯着颜娇娇，没有说话，但心里为她捏了把汗。
她也……太随便了。
不知道许教授在国内作曲界的地位吗？
拿着这么一个不知所谓的曲子出来，应付了事，她是想毁掉自己的前途吗？
可是，她就那么垂着头，一副任人责问的样子，看得人真是……心疼呢。
笨蛋美人又怎么样，只要她美，总该获得谅解的。
上帝都给了她那么美丽的外貌了，难免就会在脑子上稍微少给一点。
“这样，我再给大家献奏一曲，”颜姿月看似为颜娇娇解围，“就当是为了娇娇，给许教授赔罪了。”
许教授，没有理会她的话。
颜姿月想往钢琴那边走，可是又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
一时坐也不是，弹也不是。
她在心里埋怨颜娇娇。
看吧，就连把事情搞砸，她都能搞出这么一副让人无法收场的局面。
突然间，安静中。
许教授长长吁出了一口气。
他取下了眼镜，擦了擦镜片，戴上的时候，顺手的、掩饰般地拭了一下眼角。
颜娇娇看到他眼角隐约有泪光……
“这曲子，是你自己作的，还是谁的？”他终于问颜娇娇。
颜娇娇很是羞愧的模样，“是我自己、我自己作的……”
什么？
颜姿月和朱玉婷乃至沈熙铠都吃了一惊。
这曲子是颜娇娇自己作的？
她居然自己胆大包天自己作曲，到许教授这里来班门弄斧？
好了，朱玉婷想，颜娇娇没戏了。
众所周知许教授是出了名的挑剔、毒舌，极少有人能能入他的青眼。
颜娇娇这么一通骚操作，算是把自己去帝音这条路给堵死了。
“不错。”许教授点点头，开口道，“颜小姐，非常有天赋。”
什么？
所有人都抬起了头，几乎不敢相信这话是许教授说的。
许教授笑了笑，笑容里却带着几分落寞，“对不起，颜小姐让我想起了一些往事，我……”
他又取下眼镜，擦了擦眼角。
“我让大家看笑话了，哎……”他又自嘲，“老咯老咯，不好控制自己情绪了。”
朱玉婷和沈熙铠都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许教授。
这、这还是他们认识的许教授吗？
沈熙铠在他手里学了半学期，还有自己母亲言传身教的基础，都从没得到过他的一句赞扬。
更别说还能把他感动哭！
许教授的标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
还是说颜娇娇长得太漂亮，弹得太差，这份反差把他气哭了？
许教授似有许多感慨，却又无从说起。
他最后拿出了手机，“颜娇娇小姐，我能拜托你重新弹一遍吗？我想录下来，拿回去回味回味。”
所有人：？？？
许教授，你是不是念错台词了？
颜娇娇起身，“那个，我因为不是熟，所以可能这次弹的，和上次不太一样……”
似乎意识到自己嘴笨了，她连忙摆摆手，“我的意思是，有点小差别，大概就一点点吧。”
“哈哈哈……”许教授笑起来，“颜小姐你放轻松，你这首曲子最宝贵的是璞真，保持原样就可以，不用刻意。”
确实璞真，沈熙铠心想，也就是一个业余刚入门的水平。
许教授的乐曲审美竟然这么奇葩？
不应该啊，他之前不是很欣赏页渊吗？
颜娇娇和页渊这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吧？
颜娇娇坐到钢琴凳前，认认真真地开始重新弹。
嗯，结果比前一次弹得还要磕磕碰碰。
然而许教授就一脸慈爱的举着手机，非但录音，还录视频。
无语掉了众人的下巴。
“娇娇真棒，第一次谱曲就得到了许教授的肯定，”颜姿月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轮到自己了，“许教授，我也作了一首曲子，想得您的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