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真愿意这是听错了?这人自来熟吗?我戴不戴口罩关你什么事儿啊?
问出这么唐突的问题,殷子文是有些后悔,可他直觉这蒙面女是他公司实习生商婷,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信心,可以断定自己的直觉是靠谱的。
于是,进一步猜测:她是不是认出了自己?怕自己给她穿小鞋?所以,一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其实,他是想等她交代出实话,而后,再告诉她,他不会那么小鸡肚肠,不会因为被人误会,而解雇她。
算不上求贤若渴,也就是同情她整天把自己捂着,不透气,应该很闷吧?
他试着戴过几日口罩,那感觉又闷又热,很不舒服,而这丫头似乎已经戴了好多天了吧?
可是,为嘛她不吃灵子?眼看着,似乎准备打死也不承认呢?
既然这么死要面子,那就算了吧!反正到下个月,自己也不在这里住了,以后,在公司遇到了,也不尴尬。
这是个聪明的选择,约等于苦肉计吧?
“没什么!我们把纤绳理一理吧!天色不早了,也该回去了!”说着,就蹲下,开始整理纤绳,分开以后,回头礼貌说道:
“再见!”
“再……见!”这变奏有些快吧?
望着殷子文消失在暮色中的背影,居然生出了怅然若失的感觉,这一定是错觉!
这口罩,当然不是纯为了防晒,不然,晚上戴着,当蚊帐,防蚊子吗?虽是亚麻透气性口罩,整日戴着,却也不好受,好不好?
至于为嘛要戴口罩,实在是源于近日去点掉了一颗痣。
一颗嘴角上面的黑色大痣(实则不大,是她内心在夸大),有人说,这是美人痣;有人说,这是媒婆痣。
如果没记错的话,美人痣应该生在眉心,既然不在眉心,那么,这一颗定是媒婆痣了。
女生都爱臭美,更何况自己几近完美无瑕的脸面,就生生被这颗痣给颠覆了,自从得知有媒婆痣这种称呼,她看见它就痒,总想把它用手给剥掉。
可老妈说:
“这么做很危险,嘴部上方有很多毛细血管,私自动刑,危险不说,还难免留疤,到时,脸上一窟窿,比痣还难看。我看这痣,长得挺端正的,人说这位置的痣有口福,你舍得点掉?”
“妈妈,我是那种为几口粮食就变节的人吗?您忘了吗?大二那年,我们那栋楼闹鼠灾,老鼠经过我们宿舍,都是绕道走的!因为它们知道,一旦惹急了我,只会有一种下场……”
“被你的鞋拔子拍成葱油饼?”
“妈妈,这台词您都要抢,有意思吗?”就不能弱弱地问一句:什么下场?哎!虎妈一点儿也不讨喜。
“我只是觉得老天爷送你的礼物,不要随意丢掉,整容啥的,都是那些长得实在很寒碜的人不得不做的事儿……”似乎知道女儿接下去要抬杠,直接捏爆:
“你别提明星,你又不是明星,也没星探找上门,不上镜,要那么完美做什么?”
“既然我无需完美,那小时候,您省吃俭用供我去学舞蹈,学钢琴,学美术……做什么?”被捏爆的“小强”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哎!那不是为了完美,而是你一直在放弃,我不得不替你找个能让你今后养家糊口的手艺,你现在所学的设计,不就是最后绘画的功劳吗?”
“那是天赋使然,老爸的遗传基因强大。”
“是啊!确实强大!连顶嘴毒舌也没落下。哼!”老妈转过身去,不想看女儿的脸,提到死鬼丈夫,她还是会悲从心来。
“在记忆中,爸爸从没舍得跟您红脸。”老爸只对妈妈以外的人毒舌。
当然,在她记忆中,她没有爷爷和奶奶,据说,老爸是孤儿,很小就失去双亲了。
“是啊!可我让他不要去XZ冒险,他非不听话,结果呢?永远留在那里了。”
“您不是把他骨灰给捧回来了吗?”
“他的魂不在这里,我能感觉到,他太痴迷那里奇特的景象了,这个家,我的爱,你的需要,都束缚不了他……”
“妈,他属于大自然,心里却装着我们母女。工作人员不是说,他到死,手里都捏着我们全家的合影吗?”
“宝贝儿,你能保留你的美人痣吗?”虎妈想利用煽情时刻,动摇女儿的决心,谁知女儿乐呵呵回道:
“妈妈,我的痣跟爸爸一样,属于大自然,我打算放飞它。所以,请您尊重我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