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王公说道:“张良?果然相貌堂堂,举止儒雅。”
“子房见过东王公。”张良说道。说罢他只是躬身行礼,并未跪拜。
少司命正要发作,指责张良不敬仙神。谁知东王公大手一挥,示意他屏退众人。
此时偌大的神殿,便只剩张良和东王公。张良朝着东王公的方向看去,只能看见一团杂乱的。
东王公说道:“现在你看见的,只是本座的一缕原神,。本座并不是有意窥视你的内心,只是修为所致。不止是本座,天庭的众神,以及五重境界之上的仙人,都能做到。凡间众生,在神仙的眼中,根本没有秘密可言。”
张良有过数次被窥探内心的遭遇,对此早已司空见惯。淡淡的说道:“仙人的本事,张良早已领教。”
东王公笑道:“本座知道,窥视内心会让你觉得愤怒。本座有一法,可以使你高枕无忧。让三界之中,任谁都不能窥探你的心思。”
“你是归墟之主,我只是一介凡人,双方并无瓜葛,为何要助我?”张良不解道。
“等到你的使命完成,归墟将是你最后的归处。"东王公说道。
“怎样的使命,是否与灭秦有关?”张良追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东王公说道。
张良沉默一阵,不再追问。
东王公见状,继续说道:“只希望公子在完成使命的同时,也为三界修行之人留一线生机。”
东王公说完,便消失不见。随着他的消失,一缕金色的光芒灌输进他的体内。张良顿觉神清气爽。
“从此之后,三界之中再无人能窥测你的心思。任何人都无法影响你的判断。天下之大,任你驰骋。”
张良呆呆的楞在原地,不停的思考东王公话中的意思。
“为三界修行之人,留取一线生机?张良何德何能,怎会影响天下修行之人?”张良自言自语的说道。
张良漫步走出太一神殿,殿外异常安静,没有仙人的踪影,也没有刚才的热闹景象,就连刚才与他同来的少司命,也没有出现。
“这一处,便是天下修行之人梦寐以求之所?倒也稀松平常。若是能与那丫头一起,倒是一桩美事。”张良心中暗道。
走出三重天,依旧是那位无名仙人,冲着张良微微一笑。与来时不同,身后的随从并未出现,只剩下他一人。
张良问道:“敢问上仙,何谓一线生机?”
无名说道:“公子可知何为截教?”
张良说道:“商周之争,便是阐教和截教之争,也是元始天尊与通天教主之争。”
“他们争的不是一时的胜败,而是天下修行之人的未来,也是两种修行体系的正面对抗。只可惜最后截教落败,三界格局为之一变。”
“两教有何不同?”
“阐教所收的,都是福缘深种,根骨极佳之人。故而阐教弟子都是万中挑一的奇才。这也是阐教仅凭十二金仙,便能与截教抗衡的原因。若是阐教得势,会断绝三界众生的修行之路。”
“人的天赋秉性各不相同,并非一定要成仙才能证明自己的价值。”
“公子小小年纪,便能如此豁达,倒也算是同道中人。”
“前辈过奖。不知这截教中人,又是如何修行的?”
“大衍之数五十,天衍之数四十九,留一线与人争。争到的是运,争不到的是命。这便是天下修行之人所说的,一线生机。”无名说道。
“难道截教真的能做到有教无类?”
“截教的修行之法,便是如此。不管你是山间野兽,还是林中草木,或是凡人眼中那些无法行走的死物。不管是被毛戴角,还是湿生卵化,即便是一只草鞋,一点烛火,亦可修炼。只要想成仙,便给你一线生机。”
“如此说来,倒是截教略胜一筹。”
“只可惜商周之战后,截教没落,天下修行之人也渐渐消沉。三界修行者再也无法飞升仙界。”
“只是....这与归墟有何关系?”
“飞升仙界者,都隶属归墟,受东王公辖制。姜子牙封神之后,天界一石三鸟,一是大肆册封新神,补充天庭空缺,二是联合西方二圣,彻底瓦解截教,三是阻断飞升通道,制衡归墟太一。”
“只是这与我又有何关系?”张良再次问道。
无名捻须一笑,也是淡淡的一句天机不可泄露。张良心中暗道:“这仙人,都如此的喜欢故弄玄虚?”
这是他的真实想法,同时他也想试试东王公所说是否属实。看看无名还能否用仙法窥测他的心思。见到无名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张良心中暗喜。
“希声,护送张公子返回东海岸。”无名话音刚落,一柄飞剑出现在他的身前。
无名动了动手指,那柄飞剑来到张良的脚边。张良大步跨上飞剑,出了三重天。
行至一重天外,张良见到归墟的正下方,是无底的深渊,海水不停的流动,却一直无法将其填满。
“无底之谷,众水汇聚之处。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归墟。”张良自言自语的说道。
此时的谷底,传来一声巨响,振聋发聩。希声剑剧烈的抖动,差点将张良掀翻。
张良细听之下才发现,这叫声像是野兽的悲鸣,好似在诉说着什么。
张良本想再看看,谁知希声剑带着他,以极快的速度离开归墟。希声是仙剑,其中应该有剑灵附着其上,究竟是什么样的怪兽,能让他如此恐惧。
张良在归墟山谷的石壁上,看到几个大字“归墟禁地,仙凡莫近”。
张良觉得这一路走来,都好像有人在操控一样,从东海到归墟,所有的事情都超乎他的想象。
一切的不合理,却都能想到答案。从沧海君的欲言又止,再到东王公的故作神秘,无疑是给他本就不清晰的未来,又蒙上一层阴影。
来到东海岸,张良见到了焦急等待着他的许莫负,以及那手拿铁锤的大力士张雄。
正所谓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看似张良只去了几个时辰,在人间却已是半月有余。
其实天上的时间与人间一样,只是计时的方式不同。人间有白昼,一昼夜便是一天。而天庭没有白昼,却是以除夕而划分,一年便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