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宋忠被我们给抓住了!”
伴随着燕军接管怀来城,千户徐安带来了一个好消息给到朱高煦。
“哦?”
“在哪里抓到的?”
作为怀来官军的统帅,朱高煦知道宋忠的重要性。
抓了宋忠,就表示着怀来攻防一战的彻底结束,也就让原本守城将士们彻底失去了指挥大脑。
“宋忠那家伙,狡猾得很!”
“他居然躲到茅厕里面。”
“我们在抓到他的时候,他更是慌不择路的掉进了粪坑里面!”
徐安说到这话的时候,心里不由得胃液上涌,感到一阵恶心。
“这个宋忠,可不能死!”
“孤还要设宴款待于他!”
朱高煦现在心情很好,他对待宋忠这个曾经的敌人,也就不打算取他性命。
“殿下,却是为何?”
丘福刚刚清理完各项统计,刚一进门,就听到朱高煦要厚待宋忠。
“宋忠贪生怕死,这样的人怎配殿下设宴款待!”
丘福是个直肠子,他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
之前朱高煦厚葬敌方战死的将领,丘福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毕竟忠义是一种美德,是值得发扬光大。
不过在对面宋忠这个草包,丘福就开门见山的表示看他不顺眼了。
“放肆!”
丘福的口无遮拦,惹来了朱高煦的大吼。
“如果人人都讲忠义,那么这天下都是建文的忠诚子民,我们又谈何奉天靖难?”
“宋忠没有大才,他也确实贪生怕死,这也都是事实。”
“可你别忘了,宋忠是我军北伐以来,第一个投降的高级将领。”
“孤亲近宋忠,就是要告诉世人。只要是能够归顺我们的,孤就会不计前嫌,孤就会礼遇有加。”
“虽然宋忠不是千里马,可孤就是要买他这骨头给天下人看!”
朱高煦停了下来,狠狠地指着丘福的鼻子。
“今晚的酒宴,你就是宋忠的主陪人。”
“如果你要是坏了父王靖难大计,孤第一个饶不了你!”
朱高煦太过激动,他的口水都喷到了丘福的脸上。
恨铁不成钢。
朱高煦正是出于这种心情,才把比他还大的丘福给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我……”
“我知道了……”
开始还想辩解的丘福,转眼就低下了头。
丘福只是直脾气,他可不是缺心眼,他很快就明白了朱高煦的一片良苦用心。
“孤一直想问你,为什么当时你们已经拿下了城门,却没有把宋忠堵在城外,而是放他入城?”
又再狠狠瞪了丘福的不争气后,朱高煦这才面向了徐安。
“启禀殿下,末将是这样想的。”
“宋忠虽然无才,可他毕竟是朝廷任命的统兵主帅。宋忠再怎么无能,可是名分大义之下,还是会有不少将士愿意追随于他。”
“宋忠若是逃了,那么开平将士就会随之溃散。宋忠若是死了,开平将士说不得在兔死狐悲之下,就会血战到底。”
“如此两种情况,都只会徒增伤亡,而不会增加我军实力。”
在得到朱高煦肯定的眼神后,徐安又才接着往下说。
“末将放宋忠入城,就是担心他逃亡荒野增加追捕难度,也是为了堵住城门后来一个瓮中捉鳖!”
朱高煦的孔武有力和计谋百出,都引得徐安敬佩。
所以在朱高煦的面前,徐安和盘托出当时自己是怎么打算的。
“好!”
“为将者,不只是冲锋陷阵,还要胸有谋略。”
“勇将易得,良将难求!”
朱高煦很高兴自己麾下能够出现一员智将。
“学着点!”
“要有勇有谋!”
朱高煦又白了一眼丘福。
“哦!”
丘福嘟哝着回了一句。
……
怀来守备衙门。
自从上一次明军出塞北伐以来,整整两三年没这么热闹过了。
朱高煦今晚在此设宴,以庆贺怀来城正是纳入燕王管辖范围。
“诸位,你们都是我大明的功臣!”
朱高煦作为爵位最高,职权最重的人,自然宴会是以他为主的。
作为主人家,朱高煦也自然是要先发表一下感言的。
“你们,跟随孤沙场浴血。”
“这北伐功劳之重,孤已经派人回去禀告父王了。”
朱高煦这个时候,端着酒杯向着一众燕王府嫡系将领。
“你们,迷途知返,顺天应人。”
“弃暗投明过后,我们也就是一家人了!”
朱高煦又是向着,投降而来的原开平将领们,举起了酒杯。
“老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
“我们当满饮此杯!”
然后朱高煦就向着全部将领举杯。
“殿下千岁!”
“燕王千岁!”
朱高煦都把气氛给烘托到了这里,将领自然不可能不识趣。
起身、举杯、祝福。
然后,众人就一起饮尽了杯中酒。
燕王府嫡系将领,他们经过多少行军苦找,所有的辛苦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
至于宋忠他们的卑躬屈膝和委曲求全,只不过是因为有骨气的已经战死在了怀来城内外。
……
和怀来城的一派喜庆不同,宣府此刻却是上下如临大敌。
“殿下,这燕王二子拿下怀来后,咱们宣府就暴露在了燕军锋芒之下。”
“为了长远计,还请殿下早做决断!”
谷王府的长史,此刻正对着朱橞进言。
“关于是战是和,孤这两天也在深思熟虑之中。”
谷王朱橞,一派文人装扮。
朱橞,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十九子,洪武二十四年被封为谷王。
其母乃郭惠妃,乃是滁阳王郭子兴的女儿。
当年朱元璋正是投奔了郭子兴后,才慢慢发迹,所以朱元璋对郭惠妃母子十分疼爱。
自然也受到太祖的恩宠
朱橞就藩于的宣府,在秦汉时期属于上谷郡,所以也因此而被人称作是谷王。
朱橞是九大塞王之一,麾下也有不少将士。
朱橞还有两个兄弟,分别是代王朱桂和蜀王朱椿。
“那殿下的意思是?”
王府长史,试探性问到。
“两难!”
朱橞无奈的摇了摇头。
“之前孤本来是打算坐山观虎斗,可谁知道宋忠那个草包居然两天都没能熬过去!”
“现在燕军人强马壮,就咱们这点人马,别说是进攻怀来,只怕是连这宣府都保不住!”
朱橞从小就聪明好学,他在诸王中也是比较有心眼的存在。
“若是帮了老四,那么孤在京师的大侄儿肯定不高兴。”
“若是帮我那京师的大侄儿吧,在怀来的另外一个侄儿也会不高兴!”
“你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孤该怎么办?”
说到这里,朱橞更是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叹。
朱橞口中“京师的大侄儿”,自然指的是建文帝。
怀来的侄儿,指的就是朱高煦。
“依我看,不如咱们就应了燕王之请!”
长史瞟了瞟东南方向,那里是北平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