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半日,居庸关终究还是被燕军给拿下了。
朱高煦在将领和亲兵的陪同下,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骑马踏入了关内。
“殿下,末将幸不辱命!”
之前带着几十号残兵投奔居庸关,自称叫做张平的百户,这个时候恭敬迎接朱高煦的到来。
“好!”
“破关首功,是你的了!”
朱高煦翻身下马。
“降不降?”
朱高煦又走到被五花大绑的,原守军主将俞瑱的前面。
“尔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俞瑱对着朱高煦就是破口大骂。
“还有你张平,你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是谁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收留你?”
“你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
如果眼光可以杀死人,俞瑱早就已经把张平给千刀万剐了。
就是这个张平,在战事胶着的时候,挟持了俞瑱,然后带着手下打开了居庸关的大门。
“不好意思,老子不是什么张平,老子名叫杨旭,乃是高阳郡王麾下斥候统领。”
杨旭也是心中有愧。
只不过看到关外燕军的尸体,这种愧疚终究还是被仇恨所覆盖。
“孤再问你一次,降不降?”
对于眼前的俞瑱,朱高煦还是有些佩服的。
忠贞之士,世间少有。
“我宁可做断头的将军,也不做叛国的贼子!”
俞瑱还是不愿意投降。
“拉出去砍了!”
朱高煦对着左右亲兵挥了挥手。
不能为自己所用的人才,朱高煦是不会有仁慈之心的。
再说了,俞瑱之前在指挥防守中,可是击杀了近千的燕军。
杀了俞瑱之后,朱高煦可以平息燕军士兵的怒火,也会更加得到燕军士兵的爱戴。
随着居庸关易主,朱高煦自然是要视察一番的。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原本驻守开平的宋忠,这个时候正带人直扑居庸关而来。
看着关城上铁画银钩“天下第一雄关”六个大字,朱高煦不由得生出一种豪迈的感觉出来。
登上关城,朱高煦更是将居庸关的景色尽收眼底。
雄关位于两山夹峙,下面有一条水量巨大的涧,从下望去,那就是悬崖峭壁,称为绝险。
居庸关历来是中原王朝防止草原游牧民族入侵的重要关隘,所以整个关城是北面狭窄,南面开阔。
关城北面能通行的,是一条很狭小的侧道。道路宽度最窄处,更是只有两个车轮间的距离。
加上密林深远、绝谷垒石、崇墉峻壁,实在是险之又险。
“好一个天下雄关!”
朱高煦看着地势险要,不由得豪言壮语。
“从汉代到元朝,居庸关这里一共打了十六次比较重大的仗,攻击一方的获胜比例仅有十分之三。”
“由此可见,居庸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绝非虚语!”
说话的是燕王府长史文书金忠。
金忠和姚广孝、郭资,是朱棣最为倚重的三大股肱文臣,朱棣北平起兵靖难后,他们三人分掌战略、后勤、后方和军事参谋事宜。
对于这次北伐,朱棣十分重视。
所以他就让金忠随行,起到辅佐朱高煦的作用。
“正解!”
“正是因为居庸关的重要性,父王才会命我北上,堵住南下之敌。”
朱高煦也是点头。
“居庸关路窄而险,北平之禁喉也。百人守之,万夫莫窥,必据此乃可无北顾。”
“而兵家也有一说,居庸一倾,则自关以南,皆战场矣。”
“也就是说,只要居庸关一破,北方的敌人就能毫无顾虑,长驱直入中原!”
金忠对于朱棣父子出兵居庸关,十十分认可。
“父王能得金先生相助,实在是我北平之福!”
“有你们这些能臣在,北面之地不过土鸡瓦狗尔!”
朱高煦对着金忠就是一阵吹捧。
所谓吹捧,就是你吹我,我捧你。
而且朱高煦是故意这样说给身旁其他将领听的,为的就是振奋人心。
“郡王殿下,谬赞了!”
金忠虽然嘴上谦虚,可是面上骄傲神色不改。
“其实这居庸关,也是一处名胜古迹的所在,称为居庸叠翠。”
“居庸叠翠,和其他诸如卢沟晓月、西山晴雪一切,合称燕京八景。”
“本来如今盛夏,正是碧翠当时。”
“只是北面之敌南下,只怕这漫山遍野的翠绿之中,不知道要增添多少血红?”
金忠是个读书人,多少有点文人的伤怀的臭毛病。
“宋忠大军马上就要南下寇关,这这个时候,孤但是觉得鲜红比翠绿更为养眼!”
朱高煦知道,现在不是学文人骚客风花雪月的时候,他把话题又往着战事上圆了回来。
“如此,臣这就去接应北平运来的粮草!”
金忠明白了朱高煦的心思,他也收起了悲天悯人的心情。
微微一礼后,金忠就大步退了下去。
“诸位将军,请下去催促本部人马,加紧对关城修葺!”
朱高煦可不想自己成了原守军主将俞瑱第二,他可不愿意让居庸关又被宋忠大军占据。
“末将领命!”
一众将领都是哄然领命而去。
其中徐安、钟祥、徐祥,之前奉命攻打居庸关的三个将领,更是声音最为洪亮。
……
时值七月,骄阳似火。
宋忠统帅着两三万人马,弃了开平,向着居庸关一路狂奔。
本来三四天的路程,可是宋忠他们居然走了七八天后,还没能看到居庸关的影子。
其实这也不坏宋忠无能,只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宋忠驻守开平之后,朝廷借着备边的名字,把原本属于朱棣麾下的燕山左、中、右三卫的一万多人,从北平抽调到了开平。
可以说开平军中,是外来的和尚比本地的道士还多。
鉴于手底下大多数将士都是朱棣的刘部,担心底下叛乱的发生,所以宋忠才会求稳,而不是风驰电掣的支援居庸关。
“报将军,我军距离居庸关不过二十里。”
“晌午前,我军可抵达!”
宋忠排出去的探子,是一个马术高手。
探子回报的气候,勒马、翻身、落地、跪拜,一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传我将令,大军原地驻扎。”
宋忠打手一会,然后传令兵们就四散来去。
宋忠虽然心里也记着进驻居庸关,可是他现在还不知道居庸关里面是敌是友。
“再派出几组探子,务必查明关内状况!”
探子是大军耳目,宋忠对于他们十分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