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依了你的建议!”
有道是,听人劝吃饱饭。
朱高煦觉得丘福说得有道理,他也就当下同意了丘福的建议。
然后,燕军骑兵就从胯下战马上,一个接一个的跳了下来。
接着,这些燕军骑兵们就化身成了伐木工,对着道路两旁的树木就是一顿猛烈输出。
……
居庸关内外,此刻已经全城戒严。
在一阵阵肃杀的北风之中,城外不远处就是人马嘶吼的燕军,而城内则是做最后准备防御的官军。
燕军毫不掩饰他们的攻城意图,他们当着居庸关上的朝廷将士们的面,不管不顾的砍伐着树木。
那场面,用热火朝天来形容毫不为过。
欺人太甚!
看着关外燕军十足挑衅的模样,守将俞瑱不由得怒从心头起。
这些燕军,当真是乱臣贼子!
在俞瑱看来,当今天子朱允炆继位的法理,来自大明开国的太祖高皇帝朱元璋。
父死子承,兄终弟及。
皇榜诏告,君臣大义。
朱允炆做了数年的储君,然后才顺位接掌了大明。
怎么看,俞瑱都觉得朱允炆并无半点逾越,朱允炆登基乃是名正言顺。
至于朱棣起兵,绝不是像他说的那样为了天下苍生,只不过是不愿意舍弃手中权力的一己私欲而已。
“指挥使大人,难道我们就这样任由燕军在城外耀武扬威?”
“我们受朝廷之命而来,却又如此怯懦行事,只怕是会长贼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为了防止从北平而来的数十残兵有二心,俞瑱特意把领头的张平给留在身边。
如此就分割了张平和残兵们,让残兵们没了主心骨,也就不会发生乱事。
这个时候说话的张平,表现出了对于城外燕军的极端痛恨。
而通过张平的话,可以听出他对俞瑱龟缩城内很不满。
“在我华夏传统中,讲的是文死谏、武死战。”
“如今叛军猖狂,我们又怎么可以畏敌如虎?”
张平曾经对俞瑱说过,他的兄长就是死在北平夜战之中。
所以当张平表现得如此激动,表现得对燕军如此仇恨,旁人也是觉得并不奇怪。
不少人甚至觉得,张平这是在借着公事欲报私仇。
“张总旗,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是攻城容易,还是守城容易?”
俞瑱并没有回答张平问题,而是反问了张平一个问题。
“指挥使大人,何故有此一问?”
“我好歹也是军人出身,自然知道攻城难、守城易……”
张平说谢说着,就停了下来。
因为他已经知道了俞瑱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不错!”
“《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就连兵圣孙子他老人家,都认为攻城为最下策,谁又敢说攻城比守城容易?”
俞瑱语气温和,显示他并没有怪罪张平的意思在里面。
俞瑱更是引用了孙子的言论,来彰显自己固守不出的正确性。
“《曹刿论战》有说过: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燕军远来,正是意气风发、急于求战之时。”
“若是我军在此刻出城与之野战,只怕是正中了他们下怀。”
俞瑱微笑着,对着身边众人解释起来。
“是末将鲁莽了!”
“我军将士可以逸待劳,燕军若是一时半会攻不下,就只能兵疲马乏于城下!”
张平接过了俞瑱的话,让人觉得他一点就透。
“正是如此。”
“守城者事半功倍,攻城者事倍功半!”
俞瑱郑重点头。
俞瑱其实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对众人讲出来。
面对人数十倍于自己的燕军,其实俞瑱也没有多大守城的把握。
俞瑱图谋的,不过是在等宋忠开平的人马前来助战。
在俞瑱看来,击杀多少燕军并不重要,最为重要的是要保住居庸关不被燕军拿下。
……
关外一处山岗之上,朱高煦正领着几个重要将领,正在对居庸关城登高望远。
“我观这居庸关城上,虽然士卒衣甲并不鲜明,但是军中旌旗到也不乱。”
“想来这个俞瑱,也是个知兵之人!”
朱高煦带着先锋骑兵制作好简易攻城器械过后,余下的步兵也已经来到居庸关下。
虽然手里有一万精兵,可是朱高煦还是不敢大意。
骄兵必败。
朱高煦记得一句话。
“这个俞瑱能够在我们北平起兵后,第一时间抢占居庸关,说明他不是只会纸上谈兵之人。”
丘福在一旁,附和着朱高煦的话。
“不过也不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我军人数不下关内十倍,人数上我们是绝对优势。”
“这居庸关百年失修,就算经过两天的加急修复,城防上面也只会是破绽百出。”
“我军接连攻陷北平附近州县,居庸关大多是从北平溃逃的残兵,如此就是我军士气高昂,关内士气萎靡。”
“有这三点,我军何愁不能破关!”
朱高煦这话是说给身边燕军将领听到,这些话不但是在分析敌我势态,也是在鼓舞人心士气。
……
有着天下第一雄关美誉的居庸关,虽然已经荒废百年,不过地势险要依旧
燕军这面,在对面着居高临下的居庸关,还是不得不采取正面强攻,用人命来换取胜利。
不过还好,居庸关实在崇山峻岭之中,关城前面的护城河并不宽阔。
燕军士兵用麻袋装土,经过一番掩埋后,打开了一条进攻通道。
云梯,十分简陋。
不过是用砍伐的树木,搭起足够的高度。
“先登城者,不论生死皆赏千金!”
时间,对于燕军来说很重要。
朱高煦秉持着重赏之下出勇夫的原则,对着燕军士兵就是大吼。
对于普通士兵来说,别说是一辈子,就算是十辈子,也不可能挣够千金。
朱高煦的重赏,对于燕军士兵很有诱惑力。
“杀!”
“杀!”
“杀!”
本着富贵险中求的态度,燕军士兵的激情瞬间就被点燃了。
“徐安!”
“钟祥!”
“徐祥!”
朱高煦见到己方士气已经被点燃,这个时候他也不再迟疑。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朱高煦知道士气对于战场的重要性,也知道士气一旦丢了就很难再找回来。
“末将在!”
几乎是同一时间,被朱高煦叫到名字的三个千户,都是纷纷大步上前。
“孤命尔等,统帅本部人马出击!”
朱高煦没有再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