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八年九月十九日,雷蕴荣一身轻松同时也是满怀期待地坐上了飞往枫叶国多伦多的航班。
雷蕴荣和利云韵举办婚礼的地点不是在香江,而是放在了枫叶国。
不是雷蕴荣想要舍近求远,放在香江的话那些媒体肯定会如鬣狗一般扑上来咬着这个新闻不放。
香江的媒体对两方面的新闻最感兴趣,一个是明星八卦,一个就是豪门恩怨。虽然雷蕴荣结婚不是那种豪门之间的爱恨情仇,但是他作为近几年频繁在香江刷屏的人,再加上是两大豪门的联姻,这些媒体不蜂拥而至才就怪了。
雷蕴荣也不想让自己的婚礼闹得沸沸扬扬,同时利云韵也是这个意思,所以就将婚礼的举办地点放在了枫叶国多伦多。
至于为什么选择的是枫叶国而不是其他地方,是因为利家在这里有比较深厚的关系,这也方便筹备婚礼。
当雷蕴荣的航班降落在多伦多国际机场,从航站楼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前来接机的利志华。
“小韵的心也是真够大的,还有三天就是你们婚礼的正日子了,她也不着急你还没有到场。”利志华打趣地说道。
雷蕴荣听到这话心里也是有点不好意思,新郎在婚礼前几天才现身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雷蕴荣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举起右手笑着回道:
“看见没有,云韵已经在我身上牢牢地绑了一根红绳,只要轻轻一拽,我就得乖乖地回到她的身边,当然无需着急了。”
利志华和雷蕴荣一边往外走一边抱怨道:
“你这家伙就知道当甩手掌柜,明明你自己结婚,却把我们忙得脚不沾地。”
“反正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再说华哥你能者多劳,等我和云韵去度蜜月的时候,会到世界各地旅行,这样你们就轻松了。”
不过这时利志华却收起了笑容,稍微有点认真地说道:
“阿荣,你现在这样忙于工作的状态和我爸年轻的时候很像,我希望你和小妹结婚后可得多抽出时间陪陪她。”
“华哥你放心,工作和生活我分得很清楚的,对我来说,工作除了是让我获得满足感主要还是为了让我生活的更好。所以我肯定不会因为工作而忽略了云韵。”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吧。”
对于雷蕴荣的话他有点将信将疑,像他这样事业型的男人,工作忙起来几乎是不管不顾的。
“华哥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我这么爱云韵怎么舍得忽视她让她受委屈。再说我也不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的人,云韵嫁给我之后,她也可以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兴趣爱好,我不会说婚后就让她待在家里当主妇。”
“算了不聊这个话题了,反正如果小妹婚后过的不开心我就找你算账。”
“放心,你没有机会的,我会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略过这个话题,利志华一边开车一边给雷蕴荣大概讲了一下婚礼的筹备情况。
当经过一个红绿灯路口的时候,雷蕴荣看见路边的一家商店门口摆了两台街机,旁边围着五六个人。
“华哥,可以啊,都将街机卖到这样的小商店了。”
“都这么久了,我当然得干出点成果,再说这里是多伦多,是我重点经营的地方。”
“枫叶国这边街机好不好卖?”
“卖倒是很好卖,但是枫叶国面积实在太大了,地广人稀的,要想把渠道铺设到全国很难,现在我也只是重点经营几个大城市。”
“在枫叶国有了这几个城市的市场就可以了,这些城市的人口都快占到国家总人口的百分之七十了吧。”
“差不多,不过把其他地方放弃有点可惜了。”
雷蕴荣听到这话笑着说道:“别想着把所有钱都挣了,再说你去开拓剩余地方的渠道还能不能挣到钱都是个问题。”
“也对,是我太贪婪了。”利志华苦笑着说道:“我比你大却还没有你看得通透。”
“怎么聊着聊着又聊到工作去了,快到了没?”
“还要一会,枫叶国可不是香江,土地多的很,城市也大的很。”
车子又开了十多分钟,总算到达了目的地。
此时两家的亲人大部分都已经到了多伦多,也就只有雷蕴荣这个当事人才这么晚到。
所以雷蕴荣一进门看见大家都在的时候,也立马放低姿态给长辈赔罪。
在一阵寒暄之后,雷蕴荣迟到这件事总算是揭了过去,他也是用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这比处理工作还让他心累。
刚刚松了口气的雷蕴荣突然心有所感,一抬头看见利云韵此刻正站在她妈妈身边一脸笑意得看着自己。
雷蕴荣知道她刚才肯定是在看自己笑话,也用眼神看了过去表达自己的意思。
“刚才为什么不帮我说话?现在还在这里偷笑。”
“活该,谁叫你这么晚才过来的。”
“那你也不能让我一个人去面对这么多的长辈,你不知道夫妻要同心吗?”
“你现在不是应付的很好吗?”
“等一下让你好看!”
“如果你敢欺负我的话我就去告诉雷伯伯。”
就在雷蕴荣和利云韵在一边眉目传情的时候,利云韵的母亲却突然把雷蕴荣叫到跟前。
不得不说,在一个大家庭里,总免不了中心成员的存在,其他人则都甘之若饴,或者硬着脸皮地围着这个中心。
最明显、最世俗的例子,莫过于几个连襟里,丈母娘肯定最得意其中最有本事的那一个,至于其他人,就算心生不满,也得笑脸相陪地应酬着。
毫无疑问,雷蕴荣是他们这一代的翘楚,不仅同辈之人呈现出众星捧月的姿态,丈母娘也是最青睐他,以至于之前雷蕴荣迟来这么久也是笑骂了两句就没有再说什么。
雷蕴荣听到丈母娘相召当然得屁颠屁颠地过去,不过同时也向两位准姐夫眼神示意自己的歉意。这次雷蕴荣和利云韵的婚礼在多伦多这边举办,他们两家可谓是出力最多的。
两位准姐夫都是心胸开阔之人,显然没有因此而对雷蕴荣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同时也是立马秒懂他眼神表达的意思,同样用眼神给予了回应。
雷蕴荣小心翼翼地陪着利云韵的母亲闲聊了一会,又和雷觉华和利泽铭打了个招呼就先回去休息去了。
随着雷蕴荣到达多伦多,他和利云韵的婚礼便进入了倒计时。
其实婚礼的所有准备工作都已经完成了,就等着雷蕴荣的到来。所以雷蕴荣到了以后也是马不停蹄地熟悉流程,同时也彩排了两三次,总算是万事俱备。
在婚礼开始的前一天,香江的宾客以及亲友乘着雷蕴荣包下来的专机,也赶到了多伦多。
这些人有着明显的分类。
比如港府财政司司长夏鼎基,汇丰银行大班沉弼,以及和利泽铭同为香江共济会成员的一些故交等这些人中,除了冲着雷蕴荣本人以及利家的面子前来道贺以外,也有着一些公务方面的目的。
因为他们知道,这样的场合肯定也是名流云集,正是开拓人脉的好机会。
再如像李超人、郭德圣这些年富力强的华商,除了因为重视雷蕴荣在香江的实力以及地位而亲自赶到多伦多祝贺以外,也顺便在枫叶国考察一下投资、移民、教育等等方面的环境。
而像那些上了年纪、长途旅行不便的华商,则让自己的子女代表他们到枫叶国祝贺,此举既能把彼此的交情维系到下一代,还能锻炼年轻人,可谓两全其美。
和雷蕴荣年纪相彷的这些大部分青年宾客群体心情都是雀跃、好奇不同,其中一个翩翩佳公子却暗自隐藏着一股郁闷。
“德章,有些事情得放下了,现在云韵已经要结婚了。”
“我知道,不过是心里有点不是滋味罢了。”
这位心情郁闷的青年叫做卢德章,是香江四大家族卢家的嫡系传人,他的父亲卢文浩是香江的大法官。
而刚才劝他的那位身份同样不简单,他叫何尧文,出生于同为香江四大家族的何东家族。
其实两人还是表兄弟,卢德章的母亲正是何尧文的姑姑。
在香江这四大家族中,何家和卢家之间的联姻是最多的,总共有五段烟亲关系,就连卢文锦也是娶的何家女。
他们和利云韵可谓是青梅足马从小一起长大,也就利云韵去了枫叶国读书时的那几年才算分开。
卢德章打小就喜欢利云韵,但是利云韵却只把他当哥哥。本来卢德章还不着急,觉得有时间可以慢慢追求她,但是却没想到中途冒出个雷蕴荣,一下子就把利云韵的芳心给俘获了。
这让他既伤心又沮丧,卢德章也曾经去做过一些努力,但还是没有任何作用,而且这还弄得利云韵有点生气了,如果他再纠缠的话肯定会让利云韵不再和他来往。
所以卢德章也就认命了,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和利云韵不可能的事实。
而后来雷蕴荣开始了犹如开挂般的人生,在香江商界纵横捭阖声名鹊起,不仅和老一辈的包船王合作成功将怡和集团拉下马拿下了九龙仓,而且还扬名海外,收购了阿美利加的老牌公司。
就连心高气傲如卢德章也不得不承认雷蕴荣的优秀,而且看着两人的感情越来越好,他也熄灭了心里的最后一丝念头。
本来卢德章以为自己心里已经放下了这段没有开始的感情,但当真正来到婚礼现场,看着利云韵一脸幸福的样子还是心里五味杂陈。
“德章,云韵过的幸福你也应该为他感到高兴,虽然这句话对你来说很难受,但这是我们作为朋友的祝福。”
卢德章苦笑着回道:“我知道,我不会再有什么非分之想,而且我也快订婚了。”
“是姑父给你安排的?”
“没错。”
“你早该如此了,像我们享受了家族的便利的人是不配拥有爱情的,你看我现在不是照样过的好好的吗?对了姑父给你定的是谁家的女儿?”
“冯家。”
“听说这位冯家千金也是一位大家闺秀,你就知足吧。”
卢德章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一对金童玉女,轻声回道:
“是啊,我也该知足了。”
另一边,雷蕴荣和利云韵也在一边应酬着到场的宾客一边认识着双方的亲友。
利家在枫叶国这边的关系还真不是盖的,多伦多市长也看在利云韵的二姐利云惠的面子前来参加了这次婚礼,利云惠此刻已经是多伦多市议员了。
同时还有华夏驻枫叶国大使张文京,枫叶国华人总商会会长严何求等一些在枫叶国都有很大影响力的人到场。
不过最让雷蕴荣感兴趣的还是利云韵的表姐伍芝冰,她现在可能还不出挑,但她将来却会成为枫叶国首位华人总督,而且是女总督。
记者出身的她此刻在这样一个场所可谓是如鱼得水,在席间长袖善舞,着实积累了一些人脉。
所以说像利家这样的老牌家族轻易是不会没落的。
利家在香江因为亲近内地而遭到了港府一定的打压,导致利家在香江的发展一直不顺,看起来好像有点没落的感觉,但人家在枫叶国却已经积累了深厚的基础,不仅利家二女将来成为了国会议员,亲戚之中也诞生了一位枫叶国总督。
而雷蕴荣这边的亲友可能就稍微没有太大的牌面,毕竟雷家的底蕴和利家不能比,可能比较有影响力的还是雷蕴荣的生意伙伴,高盛CEO托瓦.汤普森在肯尼史密斯的陪同下特意从阿美利加来到了多伦多参加婚礼。
雷蕴荣现在也是高盛的大客户,不过他却没有想到高盛总裁会亲自过来。而除了他们,还有通用电气的副总裁杰克韦尔奇,由于上次的合作以及后来还有一些债务上的沟通,雷蕴荣和韦尔奇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交情。
这么一比较,雷家的底蕴确实逊色的不是一点半点,不过雷蕴荣却没有感到丝毫的不好意思。
因为雷蕴荣他本身就是最大的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