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真见王诚竟然会去救那些蝼蚁,不由觉得无比可笑。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双臂一张,周围霎时间掀起一道金色风暴,将路过的人全都卷上了半空。
“既然你想救,那我就让你好好地救!”
冷笑一声,童真回手一推,金色风暴卷着那些人飞向身后。
只见,一群十几号人跟沙袋子一般向王诚撞了过去。
一个个身在半空,身不由己,被吓得哭爹喊娘。
王诚心头沉重,立刻催动念力化为一张大网,将这些人托举起来,随后再将他们安安全全的送到地上。
可他的麻烦远不止于此,更多的路人朝他砸了过来。
刚开始他凭借强大的念力修为还能接住,但随着人数从十几二十个变成三四十个,他也是疲于应对。
就在他前脚将十几人安稳地送到地面,后脚稳住砸过来的二十来号人时,从一名男子的腹部突然闪过一道金光。
“不好!!”
王诚顿时心头一跳,一柄金锏在他眼前极速放大。
他也顾不得其他人了,手持神铁棍迎向那柄金锏。
“叮!!”
金锏击在神铁棍上,但没有出现想象中一击将王诚击飞。
相反,王诚感觉自己的力道使空了,刚准备发力,金锏突然飞走。
就在这时,他眼前出现一大片金光,从他身前的那些人体内迸发。
那不是什么光,而是成百上千柄由金属性灵元凝聚而成的金锏。
它们完全无视了这些肉身,轻易间洞穿,并射向王诚。
与之一道的还有飞溅的鲜血,如一朵朵鲜花在绽放。
王诚一时间竟有些怔住了,因为他好不容易接下的众人竟都死在了他的面前。
直到感受到凛冽的杀意时,他才回神,立刻动用《金身诀》。
实际上完全用不着去催动,在那些金锏逼近时,《金身诀》自行运转,他皮肤变成了一片金色,如同一尊金人。
“叮叮叮!”
王诚手里的神铁棍只挥动了一下,那些金锏便打在了他的身上。
他身上的黑色长袍一下被打成了筛子,金锏轻而易举地便击破了他的护体真元,随即刺在他皮肤上。
这些灵元所化的金锏每一柄携带着巨大的力道,几十上百柄打在他的身上,一下将他打飞了几十米。
他稳住身形后,浑身忍不住地颤抖,不破金身虽然挡住了武道真意,但金锏是实实在在打在他身上,跟用上百柄灵剑刺在他身上,疼的让他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童真见王诚竟然没有受伤,一阵心惊:“这怎么可能?”
随后,他心里涌起惊天的杀意,咬牙道:“本座不信,你是打不死的!”
他并未借此机会逃走,因为他已经看穿了王诚的弱点,利用这个弱点,他有很大的几率将王诚重创,甚至击杀。
只见他双臂一张,两股金色风暴在他左右手边形成,但周围那些平民百姓已经跑的差不多了,他注意力只能转移到那些士兵身上。
于是,他一步踏至半空,双臂一拢,两股金色风暴各自卷起十来名士兵。
近三十名士兵被卷上半空,吓得大叫,他们刚才亲眼见到那些平民百姓被金锏击穿身体,他们可不想走上那条路。
然而,他们的挣扎注定是徒劳无功的,别说他们大多数人都是筋骨境的武徒,就算是周天境武师在武王面前也与小鸡崽无异。
童真双手一推,两股金色风暴卷着二十来号人向王诚砸去。
王诚依旧没有丝毫犹豫,念力化为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众人托住,随即一把将他们甩至地面。
也即此时,他眼前再次出现大量的金光,童真又出手了。
王诚吃了先前的亏,一直都在防着这招,但是童真的攻击不仅时机把握的非常好,而且覆盖范围大,他无法躲开,只能硬抗。
于是他再次被打退了回去,衣服都被打烂了,头发乱糟糟的,如同乞丐。
司马谢玉把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当即破口大骂:“狗日的!这个王八蛋真不是人养的,竟然拿老子的兵给自己打掩护,使阴招。”
“与此人对战,绝不能心慈手软,可惜了这位黑衣强者,大好的形势因为妇人之仁很可能就此葬送。”田峰叹道。
孔杰点头道:“照这么下去,那黑衣人很快就会落入下风。与强敌交手,他怎么有心思去救那些无关的人?”
“你们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
谢玉脸色一沉,道:“你不带兵,么跟他们妻儿老母交代?”
他又急忙道:“不行!立刻下令疏散人群,绝不能再让此僚借老子的兵还有那些平民百姓的性命给自己打掩护。”
几人敲定了注意后,立刻分头行动,从楼上一跃而下,开始疏散人群。
王诚原本还拿童真束手无策,见几人主动下来疏散人群,他再无顾忌,脚踏《逍遥游》,两步之后逼近了童真。
见他这么快杀来,童真抬手打出一道金光,将几个没跑掉的士兵卷起甩向王诚。
这一次,王诚没有再去花心思把他们稳住再送到地面,只是一个念头给他们一个缓冲,随即便杀向童真。
童真见他杀来,习惯性地想去抓几个挡箭牌,结果抓了空,只能自己逃命。
“跑的了吗?”
王诚冷笑,心念一动,地上的地砖碎片和一些士兵的兵器全都飞到了半空。
随着他双臂一推,这些东西全都射向童真,密密麻麻,如暴雨一般射去。
童真飞在前面,速度虽快,但也快不过人的念头,他不得不调转过头来应对射来的碎砖与兵器。
这些都是实物,并非真元所化,在念力的加持下拥有极强的杀伤力,比那些弓箭射出来的箭矢要强的多。
童真体内灵元涌动,在身外结出一只灵元护罩,同时探出一只手拍出。
掌心闪过一道金光,一只黄金大手瞬间出现,挡在了他的身前。
“叮叮叮!”
黄金大手坚不可摧,任由这些碎砖和兵器打在上面,也无法撼动分毫。
但是,打来的东西太多了,真的好似无穷无尽。
童真虽不惧这些,但他又不得不去应对这些,像那些兵器真要打在灵元护罩上,是能威胁到他的。
他顿时苦不堪言,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而且,王诚做的比他还要狠,在大范围攻击上,武者终究比不得修道者。
王诚的念力如大江大河,源源不绝,那些碎砖与兵器自然也就源源不绝地打向童真,不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
童真掌心持续输出灵元,维持着黄金大手不散,挡住射来的碎砖与兵器,同时快速向后方掠去。
当武者体内的真元转变为灵元时,后者不仅在硬度上强过前者,更重要的一点是,只要不被打碎,就可以长时间维持下去。
一个短暂间歇的,一个是可持续输出的,这一点可以说是真元与灵元的最大区别。
见童真要跑,王诚自然紧紧跟着,他一边脚踏《逍遥游》,一边念力控制着外物继续打向童真。
于是,童真一边后撤,还要一边护着自己,速度自然比不过王诚。
很快,两人的距离便缩短至五十米内。
王诚心念一动,周围所有的碎石和兵器全都打向了童真。
这一下提升了几倍的攻击,童真不得不专心来应对,速度却是慢了下来。
王诚抓住机会,一步迈出,将距离缩短至二十米内。
“不好!”
童真一下慌了,交战这么久,他还是头一次落入下风时跟王诚相隔这么近的,因为这个距离足以让王诚对他动用念力束缚了。
果然,就在他要有所动作时,他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他赶紧调动体内灵元,冲破束缚,但紧接着就见到一杆乌黑的真元巨枪从天而降,迎面向他劈来。
千钧一发,他抬起手掌,金光闪烁,一只黄金巨掌横在头顶上方。
“铛!!”
真元巨枪劈在黄金巨掌上,“咔嚓”一声化为碎片,但上面蕴藏的巨大力道通过黄金巨掌作用在童真身上。
原本就已经裂掉的手臂再也支撑不住,又一次断掉。
童真忍不住发出痛呼,人从天上砸落到了地上,双脚震碎了地砖,深深地陷在土里。
然而,他不敢停下来,第一时间拔出双脚,准备逃离。
可是,王诚怎么可能再让他从自己手底下逃掉?
他继续动用念力束缚,再次将童真身体禁锢。
虽然童真知道会来这一招,但他根本无法去躲避。
因为念力无形无影,看不见、摸不着,全是王诚一念之间的事情,怎么去躲?
等童真挣开束缚时,一杆乌黑的真元巨枪迎头劈下,他避无可避,只能再次打出黄金巨掌铛在上面。
“铛!!”
又是一次重击,童真被震的连连后退,以此来卸掉力道。
他一连退了十几步,每一步落下都踩碎一块地砖。
不等他站稳脚跟,他突然动不了,而后又是一杆乌黑的真元巨枪向他劈来,他只能再次打出一记黄金巨掌。
“铛!!”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这一击将他连人带着黄金巨掌都打飞了。
王诚不给童真一点喘息的机会,一击之后又是一击。
童真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因为王诚的念力始终锁定着他,当他准备动身的时候,身体立刻被念力禁锢,接着就是一记“横断山河”。
当念力与武功配合起来时,几乎是无解的招式,前者禁锢,后者狂攻,纵使武王强者,也很难在短时间内破掉此招。
“铛!!”
“铛!!”
……
王诚疯狂出手,将童真打的不住倒飞,完全就是压着打。
从望江楼前飞到了街道上,从街道又飞至月牙湖畔,所过之处留下一个又一个大坑,都是他砸在地上留下的。
一直在暗处观战的谢玉忍不住拍手叫好:“打的好!打死这个王八蛋!”
“此僚确实该死!拉了咱们几十位弟兄给他垫背,死有余辜!”参军孔杰冷冷道。
“哼!赶紧宰了他!也算是替咱们死去的兄弟报仇了!”谢玉回道。
“没那么简单!”
田峰捻须沉吟,道:“如果老夫所料不差,此人便是那位有着"黄金锏"之称的童真,他可是那位武皇强者的嫡系子孙,肯定有压箱底的东西。”
话音刚落下,童真再次被一击打飞,如沙袋般飞了几十米。
这是他故意为之,借着反震之力一举脱离王诚的攻击范围。
他站在湖边,两条胳膊耷拉着,披头散发,嘴角带着血迹,那块黄金面具也被震飞了,露出那张阴鸷的要滴血的脸,似是能噬人的毒蛇。
“你……该死啊!”
童真死死地盯着王诚,咬牙切齿道:“是你逼本座的!今日谁来了也休想救你狗命!”
言罢,一柄金锏飞到了他的头顶上方,指向王诚,发出阵阵轻鸣。
王诚顿时感觉到一股凉气从尾椎骨升入天灵,他虽然不知道童真要做什么,但他能够猜到童真一定在憋着大招,于是决定先发制人。
他心念一动,童真身后的水面“轰”地一声炸开,大量的水浪飞上半空。
“冰棱术!”
王诚心里低喝一声,那些水浪立刻凝聚成一根根冰棱。
每一根冰棱都有一米多长,晶莹剔透,犹如一根根长矛,坚韧而锋利。
这是他少有的一次动用别的术法,他用的最多的还是用念力进行探查以及念力束缚,不是他不会,在吞噬了阴童老人魂魄后,他得到了很多秘术,他只是不习惯用而已。
“去!!”
随着一声厉喝,密密麻麻的冰棱射向童真的后心。
童真却是不闪不避,嘴角反而露出一抹讥讽。
只见他嘴里吐出一口血箭,直接没入了悬在半空的金锏上。
下一刻,金锏绽放出一道血光,与金锏的金光结合在一块儿,真真像是一轮步入三伏天的烈日。
那些冰棱在靠近时,无声无息的融化成水,蒸发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