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道气冲斗牛的剑气从海里生出,掠上云霄之时。
无数在海面上的修士都怔怔出神。
言乐神情激动,看着这一剑,这位剑士,忍不住喊道:“是哪位剑道前辈?!”
和言乐一般激动的,还有许多用剑的野修。
风吕看着这一剑,还是往海里看去。
这一次雾山开启,进入其中,虽然后来多了许多野修,但实际上,谁都清楚,雾山里剑道修为最高的,除去李扶摇,没有别人。
可是李扶摇纵然是奇才,练剑不久便已经走到了太清境,可太清境,能有如此威势?
这一剑,光看威势,便至少也在朝暮巅峰。
是了,雾山不许朝暮境之上的修士进入,这只能是在朝暮巅峰了。
可如此一人,到底是谁?
无数人除去心神激荡之外,更是生出了许多别的心思。
剑山重开,便出现了一场闹剧,虽然最后仍旧解决,但其实没有多少修士看好这座剑山能够成为抗衡儒教和道门的又一宗门。
哪怕身后有朝青秋站着。
可是自从剑山重开之后,这世间多出了许多他们平日里不知道的剑士,这些剑士,虽说还不能让剑山从此便能够凌驾于儒教和道门之上,但总归是能够让人看到希望的。
有些剑修之前不敢去剑山,但在此时看到此剑之后,谁说不会生出些想法?
像是他们这样的修士,要是说什么朝剑仙那样的人物,实在是离他们太过遥远。
倒是这般境界比他们高一些,但高不了多少的剑士。
才让他们多些安稳感。
那个之前一直显得话有些多的野修转头看着自家师父,那个中年野修笑问道:“想着学剑了?”
那道剑气犹存,但是自己师父的这番话,显得更为凌厉。
那野修干笑道:“哪能啊?”
中年野修一笑置之,并不多言。
在远处,有个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出现在海上,他站在远处,神情平淡,但一身气势,让周遭的人都离他远了些。
而在更远处,有个一身白衣的男子踩在一柄剑上,远远观望,觉得有些无趣。
当然没有任何人看见他的身影。
片
刻之后,他御剑远离此地,在天边生出一道白虹。
这座雾山不小,他说要来看看,就是要来看看,而不是给某人保驾护航来了。
不多时,他便来到那竹林里,落到了那间竹楼面前。
再不多时,他进入到了谷底。
看着那一鸡一犬,白衣男子神情平淡。
鸡犬不敢有所动作。
白衣男子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那间茅屋外,在一处墙缝里拿出了一本手札。
看着上面的句子,白衣男子皱着眉头,“胡言乱语。”
……
……
海水之中,甬道之前。
白知寒最后一剑,斩落那言河圣人一只手臂,被言河圣人一掌打中胸口。
白知寒身形倒退,整个人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他本来就是一道剑气而已。
白知寒提着剑,神情平淡,“圣人不过如此。”
言河圣人神情漠然至极,他片刻之间便到了白知寒身前,仅存的一只手按住白知寒的脑袋,想着生生将其捏爆。
白知寒神情淡然,平静道:“不过半剑,另外半剑,交给他了。”
说话之间,青丝剑脱手,掠向在甬道尽头的李扶摇手里。
李扶摇握住青丝,看着前面光景,一言不发。
白知寒笑道:“今日之后,青丝便算是你之物了。”
随着言语,白知寒被言河圣人生生捏爆,化作剑气,又将言河圣人击飞出去。
此时此刻,已经是重伤的言河圣人站在远处,神情依然不变。
李扶摇提剑之后,来到甬道之中。
青槐站在叶笙歌身旁,来到远处,看着这幅场景,挑眉说道:“我觉得他便是世间最好的男子。”
叶笙歌扭过头,说道:“与我何干?”
青槐十分认真的说道:“不要和我抢。”
叶笙歌淡然一笑,并不多说。
禅子就在不远处,听着这番话,觉得有些意思,但并未深究,顾缘站在他身旁一侧,禅子摸了摸她的脑袋,想着总算是活了下来。
顾缘有些自责的说道:“我真有些没用。”
禅子说道:“你还年轻,过几年便好了,倒也不必自责。”
青槐看了一眼在远处的重夜,然后随口说道:“他救了你的命,你要记着他的好。”
叶笙歌蹙眉道:“什么意思?”
之前青槐才说过不要和她抢,现在又是为了什么?
青槐想了想,还是坦荡说道:“他马上要遇到麻烦了,所以……”
叶笙歌本来便是个洒脱的性子,并未多说,她只是点了点头。
自从开始修行以来,她便被说成道心透彻,对万事万物她都没有什么想法,一心修道,除去对桃花情有独钟之外而已。
对李扶摇,她全然没有过什么男女之情,之所以能和李扶摇做成朋友,不过也就是经历了生死。
剑山相遇,洛阳城相遇。
相遇就是有缘。
但缘不在情。
是啊,这世间又有谁能让她看上呢?
“竭力而为。”
说了这句话,叶笙歌便不再多说,她想了想,就坐在玉石阶梯上,看着这接下来的一战。
一身白裙的叶笙歌,此时此刻很像一个乡间的姑娘。
安静不已。
片刻之后,青槐也坐下了。
她一身青衣,有种说不清楚的气态。
两人坐在一起,就像是两朵花,各有千秋。
但偏偏想着分出个高低。
李扶摇提着青丝,已经递出了好几剑,偶有建功,在言河圣人的身上留下了好几道伤口。
这位贯通三教的圣人,终究是被白知寒的剑重伤,现在只怕连一个普通的朝暮境都不如了。
他喘着粗气,身上更是有金黄色的鲜血流出。
像是一条老狗。
凄惨不已。
李扶摇举剑往前,一剑刺中言河圣人的胸口,剑尖入体,带起一大片血肉,他问道:“后半本手札呢?”
言河圣人先是一顿,继而大笑,他冷漠笑道:“你想知道六千年前的真相,你杀了我,就一辈子都别想知道了!”
李扶摇哦了一声。
剑尖继续挑开一块血肉,露出白骨。
“这世间总不会只有你一人知道。”
李扶摇看着这位丧心病狂的圣人,平静道:“你早就该死了。”
说着话,他举起了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