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自然说乾隆身体康健。
坤宁宫众人拉着御医问了好半天,确认乾隆活蹦乱跳,还能至少再活二十年才放下心来。
“朕立永璂做太子你们不高兴吗?”乾隆郁闷。
“您看重永璂臣妾自然高兴。”皇后理直气壮,“但您突然立太子,怎么能不让我们担心?”
永璂在一旁疯狂点头。
这时若安插话道:“皇阿玛,如果皇额娘和永璂一听立太子就喜不自胜,难道您就会高兴了吗?”
“皇额娘和永璂是担心您,您应该高兴才是。”紫薇善解人意,“您是皇额娘的夫君,我们的阿玛。为人妻子担心夫君,为人子女担心阿玛,天经地义啊。”
若安和紫薇一唱一和,一个调皮一个温柔,让乾隆憋闷的心情好了不少。
“好了好了,就你们会说。”乾隆笑道,“是朕错了还不行吗。”
他疼爱的儿女们关心自己,而不是想着前程,乾隆心里很是高兴。
他这个皇阿玛还是做的很成功的,是永琪自己不好。
永璂就聪慧稳重,踏实上进,不愧是他的嫡子。
乾隆心中很是自得,仿佛早些年嫌弃永璂懦弱不知变通的不是他一样。
不过,好在现在皆大欢喜,嫔妃们在带着子女来看过皇后,在乾隆面前露过脸,表示了自己对皇上皇后的关心和叛贼入宫的后怕后,也满意地退了出去。老佛爷因为惊吓过度,由晴儿和和荆在身边照顾着。
其余已经成婚的儿女也被乾隆和皇后赶了出去,要他们稳定京城,安抚百姓。
大家都有事做,也就不会都聚在坤宁宫了。
包括和婉和永璂,一个被勒令在家休息,一个被扔去处理五阿哥永琪犯上作乱篡权夺位的后续。
永璂愁眉苦脸,自己这个太子刚上位就要处理这么棘手的事,重了怕乾隆说他没有兄弟情谊,轻了又怕被说是优柔寡断,心软手软。
偏偏这个时候若安又要听从乾隆的旨意,安心休息以平复在五阿哥篡位那夜受到的“惊吓”。
对此,永璂咬牙切齿。
惊吓?皇阿玛是不记得当年若安姐姐是因为什么被他封为固伦公主的了吗?
当年虽然他没有陪着皇阿玛,但皇阿玛作为被救驾的那个,难道还能不清楚若安姐姐的身手和胆量?
虽然他作为训练时时常被若安姐姐碾压的那个,更能体会若安姐姐和姐夫的恐怖就是了。
没办法,他只能自求多福了。
若安姐姐说,正好检验一下他多年所学。
永璂认命地请来傅恒等乾隆重用的大臣,请教起该如何处置的事宜来。
几位重臣原本还觉得乾隆此举过于草率,说不得就是为了阻止其他阿哥有不臣之心而立的靶子。
通过商议,他们蓦然发现,且不说乾隆立十二阿哥为太子到底是何用意,十二阿哥进度有度,心思缜密,的确当的起这个太子之位。
而彼时的若安,也名正言顺地把事情都丢给了自己的额驸,去抢四爷的茶点吃了。
“你又清闲下来了?”四爷没好气地从若安手里夺走最后一块茶点。
“永璂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我自然可以清闲下来了。”若安笑眯眯地取出两串糖葫芦,分给四爷一串后举着自己的那一串吃得津津有味,一点也不在意嘴边沾了糖衣。
四爷无奈摇头,接过糖葫芦也咬了一口。
这丫头。
自从成了亲,反倒越活越像个小孩子了。
以前是对她成熟冷静骄傲又担忧,现在活泼调皮得让他失笑。
苏培盛默默地为这对祖孙奉上两杯茶。
和公主府的和平静谧不同,公主府外可以称作是血雨腥风。
和亲王弘昼这次得了乾隆的令,也兄弟两个彻夜深谈了一次,终于解开了两人多年来的隔阂和猜疑。
至少,最近这几年乾隆不会再猜忌弘昼了。
弘昼终于能够舒心几年,也不愿意辜负兄长那夜的推心置腹,更是因为亲眼看见了内务府几大世家的能量而感到心惊。
所以,他十分能够理解自家兄长的顾虑,难得没有敲皇兄竹杠,把整治内务府,自己承担起将这些奴才们连根拔起的重任来。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弘昼带着乾隆便宜行事的旨意,亲自带了刑部户部的人手,命人把内务府团团围住,不许任何人进出。自己则是坐镇内务府主位,亲自盯着不让内务府的人再动一针一线,让户部的人开始查账。
三天之后,弘昼带了自己府里的账本和内务府今年的账本进宫面见乾隆。
账册的内容让兄弟俩触目惊心。
鸡蛋十两银子一个,棉布一百两银子一匹……
而反观和亲王府的账册:鸡蛋一文钱一个,棉布二十文一匹……
相差价格之大,让他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乾隆气得想灭内务府九族,弘昼却安抚他:“皇兄,你先别急着生气,你在看看这个。”
说完,弘昼给乾隆看了另外两本本账册。
账册里记录的是各宫的物品损耗和和亲王府的损耗情况。
虽然紫禁城的人数是和亲王府人数的几十倍,但其物品损耗却相差数百倍,更不要提其中的价值差距。
乾隆还是没有忍住,摔了手边的茶盏。
“皇兄,你宫里的损耗又多了一个茶盏。”弘昼习惯性地调侃道,“这个茶盏可价值两千两。”弘昼说得是账册里记载的价值。
“弘昼,你还幸灾乐祸!”乾隆气鼓鼓地。
“哈哈哈哈哈……”弘昼尴尬地笑了两声,觉得自己现在这么坑皇兄多少有点不厚道。
内务府的几大世家的下场是注定了的。
下狱、抄家、满门问斩。
牵扯的太多,乾隆也不能真的把人灭了九族。所以,他只能捏着鼻子清理一部分首恶,其余的流放宁古塔,与与披甲人为奴,或充做官奴等。
哪怕是如此,京城菜市口的刽子手中的刀那几天也卷了刃,真正的血流成河。
那几天里,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血腥味。
当然,除了内务府的奴才们,其余的叛贼几乎都被就地处决了,百姓们并没有见到。
饶是如此,也让百姓们不由得想起了当年雍正爷的“抄家皇帝”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