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满园一愣,下意识想怎么可能。
可他仔细往外面瞅去。
好家伙。
那骑在女鬼身上奋力挥拳的可不就是自己的恩公?
虽然,身体似乎又壮了一圈,这怕是得高出自己半个身子了吧?
皮肤也变成了纯黑色,整个人就像一块黑铁浇铸的金属一般。
五官表情也狰狞了一些,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一丝眉清目秀的痕迹的。
“恩公……”金满园几乎是喜极而泣,抱着张二哥说道,“这下能保住性命了!”
“等回了县城,一定要备上重礼,好好感谢!”
“如果路公子收徒,”金满园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去报名学习!”
院子中。
路野骑在女鬼身上,已经忘记挥出了多少拳。
他全身气血鼓荡,身体里面心脏咣咣巨跳,血液涌动似江河,肌肉膨胀到了极致,皮肤上又粗又黑青筋密密麻麻好像一张网一样。
膝盖和腿脚牢牢将那鬼新娘压在身下,好像泰山压顶一般。
这鬼新娘在地上拼命挣扎,却失了先手,整个身子在坑中越陷越深。
她好似一颗植物般,大头冲下被栽进了坑里面。
几乎只留下一双绣花鞋在外面,随着路野的挥拳,颤颤巍巍。
不过说来也怪,这鬼新娘那盖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的,竟然牢牢将她头部遮盖住,到了现在这地步,也没有掉落一旁。
另外,她那盖头上有一股无形的黏稠油滑之气,路野能感觉到,自己一拳下去,大部分力量都被引导错位。
他心中保持警惕,这鬼物新娘眼下只是失去了先手,被打懵了,还根本没有到失去战斗力的时候。
就在这时。
坑里的女鬼发出一声厉啸。
她留在坑外的一双绣花鞋剧烈颤抖着。
这是气的,从来没有人,哪怕是她的新郎,敢这么对她!
“啊啊啊……”
嫁衣鬼新娘尖叫不止。
她的十根长长指甲化作黑色气流,如同长蛇一样向四处游走。
这院子中,乃至整个村子里,到处都是被这鬼新娘弄死转化的鬼仆新郎的遗骸。
有小头村死的早的新郎,都已经烂成了骨头。
有大头村刚冤死的新郎,身体还大致保持完好。
只是被路野野蛮突击,大部分新郎都被变成了四分五裂的零散物,属于堆在地上都拼不回去的那种。
尤其是这祠堂所在的小院里外,简直是处处腥臭,堆积过腰。
然而,嫁衣新娘十指黑气所过之处。
所有鬼仆新郎的遗骸,尸骨,血肉以及身体各部分,全部被那些黑气吞噬,吸收。
那十条黑气所化长蛇,好像十把大刷子一般,将村落里边边角角的血腥清理得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
那些长蛇也逐渐从黑色变成了浅红色,暗红色,直到变成鲜艳夺目的鲜红色!
到最后,这十条鲜红长蛇刷一下如河流投海,径直向嫁衣新娘流去。
路野一双铁拳挥动不停,眼睛却注意到了这一变动。
坑内。
嫁衣新娘低声咆哮着,发出野兽一般不明其意的嚎叫声。
这个鬼物会飞,会控制鬼仆,还能大白天显形,却不会语言沟通交流,和路野之前见过的树鬼走的不是一个路数。
刷!刷!刷!
一条条血红色长蛇投入这嫁衣女鬼体内。
嘣嘣嘣!
就在路野眼皮子底下。
这嫁衣新娘身体里发出紧绷的弓弦断掉的声音。
然后,她那一身红色嫁衣竟然像吹了气一样膨胀起来了。
嗤啦嗤啦声音不绝于耳。
转眼间,先是一身红色嫁衣变成了红色烂布条。
然后是那鬼新娘身子像充气似的不停变大。
她先是将身下的坑填满,然后身体躯干,四肢,不停向外挤压。
肉眼可见,她将那地下土坑撑得先是一寸寸,然后是一尺尺向外扩张,连院里的地面都被拱起来了。
到最后。
原本的深坑不知道被扩张了多少倍,都容不下这鬼新娘。
于是她的手脚四肢后背等,就从这坑里溢出来了。
连带着骑在鬼新娘身上的路野也水涨船高,越来越高。
路野一个翻身纵跳,落在祠堂檐角上。
没办法。
他用了气血武道之后身形暴涨,可也还在常人能理解的范围内,顶多算个小巨人。
这鬼物不讲理,直接体型变大无数倍。
路野两只铁拳砸下都够不着这鬼新娘的脖子,还打个屁啊!
一切其实只发生在很短时间内。
转眼间。
院子里面多了一个肉山,几乎挤满了院子,远远高于院墙。
它身上零散披挂着一些红布条,就是曾经那一身鲜艳夺目的嫁衣。
红盖头依旧牢牢遮盖在鬼新娘的脑袋上,挡住真面目。
只是如今它身子变大无数倍,那头颅大小却没什么变化,还是正常形状。
乍一看上去,像个平放的肉馒头,上面点了颗小红豆,馒头上面多了些红痕。
“嘶……”
祠堂里面,金满园和张二哥都倒吸一口冷气。
“乖乖,这鬼新娘该不会是馒头成了精吧?”
“这么大的鬼物,还怎么打?”
众人心中都绝望了。
大家都知道,越是身形庞大的鬼物,防御越强,这鬼新娘变身的形态虽然不能飞了,可越难缠了。
就那具肉山,对大武师那是彻底碾压!
“嘶嘶嘶……”
变成肉山的鬼新娘发出一阵尖啸。
那庞大身躯上面居然分裂出无数只触手,先全部冲天伸展,将院子里落下的阳光都彻底遮蔽了。
然后,这无数触手陡然向祠堂扑了过来。
那触手在空中就开始旋转变化,尖端变得如金属质感一般,看着就锋锐不好对付。
而且,这些触手如同有生命一般,全方位,上下左右将祠堂围堵。
祠堂里面众人吓得高声尖叫。
金满园和张二哥抱在一起痛哭!
完蛋了!
哪怕恩公路公子是大武师也死定了!
这厉鬼居然有两种形态,越打越强!
大武师根本不够看,估计得传说中的宗师来了才能斗一斗。
祠堂檐角上。
面对汹涌而来的触手。
路野转动转动脖颈,轻声呢喃。
“这才对嘛,一下打死就不好玩儿了。”他掌心从腰间储物袋一抹,手里已经多了一摞雷击符,双眼中多了一丝狂热!
“你变,我也陪你变嘛!”
近身搏斗是男人的流汗热身。
要说高潮还得来点电才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