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学自然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见到黄锡龙忽然猖狂起来,就知道准是要糟糕。欂
要不然黄锡龙这个见风使舵的人,怎么也不会这样。
果不其然,随后就听到了姓赵的和高老师被带走的消息。
姓赵的逆水不行舟,不求上进,无所忌惮,终于被人抓住机会拿下,剩下的就是取而代之。
作为姓赵的一手提拔、关系牵连极深的高老师,也同时被收拾了。
这说明人家盯上不是一天两天了。
但是这不是事情的关键。
事情的关键是,随着高老师完蛋,祁同学上错船了。欂
这辈子都别想报仇了!
刚想到这里,祁同学听到了黄锡龙的嘲讽:“祁同学,你小子完了!看来穷鬼就是穷鬼,一辈子别想翻身了!”
抬头看到了黄锡龙、黄寅父子嘲讽的笑容,看到了金凤脸上从讨好到不屑、蔑视的转变。
祁同学的头脑中一片空白。
耳边传来一种奇特地鼓声。
不,那不是鼓,那是心脏的跃动,那是生命的跳动。
他似乎站在了汉东大学那间教室内,再一次承受着当众的羞辱。欂
金凤和黄寅,一对奸夫淫妇,还是站在自己面前,还是带着不屑的模样。
此时此刻,祁同学的耳边仿佛传来了山林的呼啸。
他好像在和命运赛跑,怎么也跑不过该死的命运;他好像在和老天爷下棋,怎么都下不过这盘棋。
山林的呼啸声音中,那是一个舍身站在棋盘上的人。
那是一个以自己的性命,也要胜天半子的人。
祁同学了悟了。
重要的回忆,在脑海中如同走马灯、拉洋片,迅速闪烁着,飞掠过去。欂
生命的意义,在这一时刻,祁同学明白了。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践踏我祁同学,而不付出代价!
我虽然是个山村来的穷小子,但是,我的尊严比天还高!
谁都不许来践踏我!
曾经在汉东大学,我忍住了,因为有着希望。
后来步入社会,我又忍住了,因为还有着希望。
但是现在,此时此刻,我没必要忍了。欂
因为,我已经彻底没有报仇的希望。
所以,我要亲手来报仇了。
祁同学的脸上露出了奇特的笑意,他知道自己这时候变得有些疯狂,但是疯狂的同时,却是异乎寻常的冷静。
带着奇特的笑意,祁同学叫道:“黄老板、黄寅、金凤,你们等一下!”
“今天出现了意外,看来我需要向你们赔罪了。”
躬身弯腰:“对不起,我给你们道歉赔罪。”
“请你们稍等,我给你们置办珍贵的礼物,希望和你们能够化干戈为玉帛,再也不起冲突。”欂
“怎么样?”
“你这样的态度,还算有点意思。”黄寅笑起来,“不过我很好奇,你这样的穷鬼,到底能够拿出什么所谓的珍贵礼物。”
祁同学微笑:“请你们稍等片刻就好,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主要是有关于你们公司地产方面的事情……我会尽可能展现我的诚意。”
本来面露不屑的黄锡龙,听到祁同学的话后,也是有些动摇。
公司地产的事情?
我们公司的地产,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才对,祁同学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欂
难道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
不妨听他说说,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祁同学快步走出了婚宴大厅,找到服务员:“后厨在哪里?”
片刻之后,祁同学带着笑意走回来,手掌插在裤兜里面。
黄寅仰着头,走过去:“祁同学,你搞什么鬼?”
“什么珍贵的礼物?”
祁同学笑着,一扬手,冰冷的刀光掠过黄寅喉咙,血花飞溅。欂
“珍贵的礼物,就是你们的命啊。”
祁同学口中喃喃说着,一个翻身,按住金凤,反手一挥,也划过她的脖子。
尖叫声从四周传来,猴子平、陈海、蔡成功等人都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学长!”
“快停下!”
陈阳也吃惊地站起来:“他杀人了!他为什么杀人?”
何雨柱看着这一幕,其实也有点意外。欂
自从五天前,得知姓赵的和姓高的要完蛋,他就明白祁同学肯定要铤而走险了。
他内心中急切的复仇野兽,已经等待了太久,再也不可能继续等待下去。
何雨柱选择了这个时间,当然也不是一定要看到最后这个婚礼上,出现这种事情——他本来以为看到的,将会是祁同学的态度两极反转,然后祁同学要报仇,也会在婚宴之后。
令何雨柱想不到的是,祁同学直接爆发了,根本一刻都等不了,直接就把黄寅、金凤击杀。
因为他这样动手迅速,又格外凶狠,豁出去一切,着实令人都意想不到。
当祁同学一脸凶狠看向黄锡龙的时候。
黄锡龙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脸惊恐地向外跑去。欂
有人对着祁同学抛出椅子,试图阻挡他,不让他杀人。
祁同学却是根本不管不顾,健步加速,追上了黄锡龙。
“别!别杀我!”
黄锡龙对着祁同学哀求道。
祁同学连表情都没变,一句话都没多说,刀子直接贯穿进去,用力搅动一下。然后,在众人的惊骇目光中,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块餐巾布,沾上了血。
站在墙壁上,写出了,三个大字。
杀人者——欂
三个字刚写,祁同学正准备接下来继续写下去,好几个人拿着东西朝着祁同学砸过去。
祁同学只能中断写出血字。
被好几个人围殴,他又没有还手的打算,很快撑不住了。
何雨柱走了过去,开口说道:“停下吧,帮他绑住就好,没必要再对他殴打了。”
正在围殴祁同学的几个人,有三个是泛海集团的保安,听了这话后立刻停下,要绑祁同学。
祁同学立刻剧烈挣扎起来,先举着刀子逼退了众人,之后呲牙咧嘴,又高高举着刀子,看向何雨柱。
“海老师!”欂
“对不起,你总是劝我忍一下,等待更好的机会。”
“今天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何雨柱平静地说道:“那还真是可惜。”
“我很快就要离开汉东省了。本来还挺期待,我离开汉东省后,你和高老师、猴子平、陈海他们会有怎样的故事。”
“没想到我临走之前,高老师和你居然都这么早迎来了结局。”
“我如果还能忍住,还会有机会吗?”祁同学问道。
何雨柱回答道:“如果我愿意帮你,那么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有机会;如果我不愿意帮你,只看你目前的条件,是肯定没有任何机会了。”欂
祁同学举着刀子,笑容颇为凄惨。
“是……是的,海老师,你总是告诉我应该怎么办,但是在真正重要的事情上,你从来不帮我。”
“你给我的恩惠我当然一直都记得。”
“但是你从来不肯帮我解决最大的心中仇恨,又劝我稳住,忍耐。”
“现在,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海老师,你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吗?如果我跟你说的一样,稳住、忍耐,走正道,有没有可能报仇?”
何雨柱也不隐瞒他:“黄锡龙父子挺奸诈的,我感觉正常情况下你没办法报仇,除非你的运气特别好。”
“如果我听你的,你会不会帮我报仇?”祁同学又开口问。欂
“不会。”何雨柱说道,“我就期待你在这件事上的表现,你听我的,我很欣慰;你不听我的,我也感觉很有趣。”
祁同学笑了:“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海老师,你究竟是什么人!你对我释放的,不过是一点点细微的鱼饵,我只不过是你养的一条观赏鱼!”
“今天我这样做,也不过是稍微有些遗憾而已!”
他举着刀子,像是疯子一样挥舞着。
“但是,正如同你所说!正如同海老师你所说!我如果选择正道,隐忍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常规的渠道,依旧不可能压住黄寅。”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会这么做的!”欂
“如果富者越富,强者越强,穷者越穷——这是天命,我要站在天命之前,与它对弈!”
“我今天所做的一切,海老师,你告诉我,这叫什么?我是不是胜过了天命?”
“我让越来越富,越来越强的人,死了!”
“我让本来无法报的仇报了!”
“我是不是,胜过了天命?”
何雨柱平静地点头:“是,你今天做的一切,以你微薄的背景、单薄的势力来说,就是胜天半子,夺走了还能好好活着的人生命。”
“胜天半子……”欂
祁同学咧开嘴,举着手中刀子。
保安们都紧张地看向他,生怕他再冲入人群,大开杀戒。
“胜天半子!”
祁同学发出咆哮,红着眼睛,对着众人,涎水溅射。
“去你妈的老天爷!”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践踏我!”
祁同学反手一刀,割开了自己,鲜血喷洒而出,喷在了“杀人者”三个大字的下面。欂
“杀人者”、大片鲜血、祁同学迅速失去生机的身躯。
构成了一副奇怪的画。
杀人者,并非英雄,也并非打虎武松。
只是鲜血喷洒过后的一具尸体。
这一幕,更是令在场众人全都目瞪口呆。
祁同学杀了三个人后,居然就这么自杀了?
临死之前,他说胜天半子,他说去你妈的老天爷!欂
相比较原剧情的祁同学,今日死去的祁同学,依旧偏激,也许偏激就是他的本色。
要么上天堂,要么下地狱,唯独不能留在人间,做一个中庸之人。
在其他人看来,祁同学是动机卑劣,影响恶劣,穷凶极恶的暴徒。
但是在何雨柱看来,祁同学此时此刻的选择,相比较原剧情,更加纯粹。
迄今为止,祁同学还没有害人,一直在努力。
直到今天,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绝望,怒而拔刀,胜天半子。
只可惜,他不是那种闷头效忠的人,而是敏感且偏激的性子。欂
何雨柱很欣赏他的一怒拔刀,但是并不想自己手下也出现这样的人——祁同学太容易偏激,何雨柱用这种手下,还得哄着,软硬兼施才能放心,着实是太过费心费力。
所以,祁同学最后选择自己结局的时候,何雨柱没有阻拦。
否则,祁同学哪怕是死刑,哪怕是被捕,他也有办法解救他。
“就为了大学时代的感情?”
“这也太脾气暴躁了吧?”猴子平喃喃地说道。
蔡成功则是后怕不已:幸好祁同学没想起我曾经卖给他劣质衣服,否则临死之前,怕是要给自己一刀!
“为了一时的仇恨,为了这种人,搭上了自己的命。”陈阳也站在何雨柱身边,轻声说道,“祁同学这样选择,真的值得吗?”欂
“值得还是不值得,都是他自己的选择。”
何雨柱说道:“我们没有评判的余地。”
幸好婚礼本来也是进行到尾声,婚宴都将近结束,所以并未耽搁婚礼。
随后自然有人报警,处理这里的事情。
宾客们纷纷散去。
隔了一天之后,何雨柱领着陈阳到陈家,向陈岩石夫妻、陈海告别。
陈岩石夫妻都惊讶意外:“这就要走?”欂
“是的,本来就已经约定好了。”何雨柱说道,“和陈阳举行婚礼之后,就应该走了。”
“那,什么时候能回来?”
“时间也不确定,我准备让陈阳接手一个小公司,到时候忙碌起来时间真的不确定了。”
陈岩石夫妻明显神情低落,对陈阳再三嘱托,甚至忍不住抹泪。
陈海也是有些郁郁不乐。
当何雨柱、陈阳要离开的时候,陈海开口说道:“姐夫,你说我还有没有必要……请你帮忙?”
“赵家已经不能为所欲为了,那个岩台区内一些针对我的人,应该停息了吧?”欂
何雨柱没有跟他分析什么,而是直接说出了一系列的情报。
直接说出几个人名,以及他们最近的讨论内容,无一不是继续想办法针对陈海。
陈海听着这些,一脸的难以置信。
“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被欺负了,凭什么不继续欺负下去?”何雨柱说出了这些人的逻辑。
陈海默然了,他不能理解这种阴暗的心思。
但是毫无疑问,他不能再装清高下去,跟这些污泥猪猡在一起了!欂
“姐夫,请你帮我吧。”
陈海打破了自己的原则。